“先彆着急,我們在這周圍找找看,馨兒應該還沒有走遠。”傅逸予拉着秦楓,他現在太激動了,必須讓他先冷靜下來。
“昔塵,我和秦楓走遠一些去找找,你就留在這裡,以防到時候馨兒回來。”
“小心!”
看着傅逸予和秦楓走遠,藍昔塵在院中四周尋找着。
他們只是離開了一會,沒想到木易馨會在那時醒來!她現在的情緒非常的不穩定,猶記得,當時的自己,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隨着姥姥一起......藍昔塵越想越心驚,腳上的步伐走的更急了。
“馨兒!馨兒!”藍昔塵喊着,希望能得到迴應。
來至小屋後的池邊,池水清澈見底,遍尋一圈,視眼倒是開闊,只有那片茂密的叢林可以藏身。
沒有片刻的猶豫,幾乎沒有考慮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藍昔塵提足內力,直往那片叢林的深處而去。
在找了一圈之後,藍昔塵意外的發現了地上的腳印。
觀察周圍的情況,這裡四周皆沒有人煙出沒,那現在這地上的腳印,就該是木易馨的無疑。
循着腳印,一步步的朝着密林處而去。
“哥哥,你和爹孃團聚了,想必你現在該是幸福的吧!”果不其然,腳印的盡頭,木易馨凝望半邊的天空,自言自語着。
沒有哭鬧,現在的木易馨就那般沉靜的立在那裡,雖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從她的話語中,藍昔塵知道,她已經慢慢釋懷,接受現實了。
木易馨長大了,一夜之間,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女孩了,其實藍昔塵表面淡漠,內心脆弱,而木易馨雖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文弱非常,可是她的內心實則是很堅強的,至少這件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馨兒!”藍昔塵上前,輕輕的叫着。
“藍姐姐?”聽見熟悉的叫喚聲,木易馨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本來自己只是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上一會,沒想到,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裡。
“馨兒,我們回去吧!”其他的,藍昔塵也並未多說,只是拉起她的手,帶她一步步離開密林。
一路上,藍昔塵故意放慢了腳步,想着,多給她些時間來平復心中的思緒。
“馨兒!”
“昔塵!”
離小屋越近,耳邊焦急的叫喚聲就越甚,傅逸予和秦楓回來,不僅沒有看見失蹤的木易馨,就連藍昔塵都沒了身影,怎能不着急。
“昔塵!”
“馨兒!”一見兩人出現,慌忙跑了過去。
“馨兒,你......”秦楓剛想問話,卻被藍昔塵給截了過去。
“馨兒,餓了吧!走!我們去廚房!”拉過木易馨,在經過秦楓面前時,以內力告知,現在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
一行人來至廚房。
“藍姐姐,這個不是這麼弄的,還是我來吧!”木易馨看着手忙腳亂的藍姐姐,實在是於心不忍,上前幫忙。
傅逸予心中悶笑,這昔塵也真是的,明明廚藝那麼好,剛剛她給自己做麪條的時候,動作連貫嫺熟,可是現在卻假裝不會,她是想要木易馨有事情可做,也不至於胡思亂想,這份心意,他懂!木易馨也懂!
不一會兒,香噴噴的食物盡數被端上桌,傅逸予和秦楓已經在桌前坐定。
“哇!好香。”秦楓深吸了一口氣,盡是滿足。
用餐過後,四人各自回房。
“馨兒。”藍昔塵出現在木易馨的房中,來至窗前,和她並肩而站。
“藍姐姐,我沒事!”
“馨兒,你記住!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們。”
當時要不是傅逸予一直陪着她,給她力量,自己也不會這麼快的從死亡中掙扎出來,現在木易馨也是如此,雖然她需要時間獨處,自己走出來,可是卻不能給她太長的世間獨處,因爲人總是習慣性的‘自我保護’,將自己牢牢的鎖在那個險隘的小世界裡,要適時的有人,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話,引導她慢慢試着走出來。
“藍姐姐,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我不會像他那麼自私!”
死是一種自我的解脫,可是卻會給愛我們的人太沉重的打擊,這是自私的行徑。
“嗯!”
藍昔塵不知道此刻木易馨是不是已然完全想通了,可是她已不再擔心她,因爲她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堅強。
兩人就那般靜靜的站在窗前,不遠處,兩個男人默契的各站一角,護衛着房中的女子。
錯失了夏花絢爛,必將會走進秋葉靜美。任何事,任何人,都會成爲過去,不要跟它過不去。無論多彆扭,都要學會抽身而退。
這話聽來,或許太過於無情,切身經歷過的事情,又怎會完全的抽身而退?可是卻並不是完全不無道理,畢竟,這個世界好像真的存在着因果循環,如果只停留在過去,那到不了未來;如果只一心關注眼前的大雨,那就不會迎來天晴;如果執着於眼前的痛苦,那就永遠憶不起開心。
皇宮因着幾日前的政變,變的人心惶惶,這幾日皇上的心情一直不好,上至娘娘大臣,下至宮女太監都提着一百二十萬分的精神做事。
宮裡傳出話來,皇上心情不好,心中煩悶,想必是憶起了大皇子,心裡多少有些後悔,當時一怒之下的決定,可是這也只是宮裡流傳的版本,事實到底是怎樣的?不得而知。
“現在宣義堂已於政變中被無聲無息的端了個底朝天,今後,皇上便可高枕無憂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海無疑。
“可是沒想到那個逆子在臨死前也不讓朕省心,早知道,那晚便讓他死在牢中,也免得心煩。”皇帝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大皇子居然會當着衆大臣的面,揭自己的短,他又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呢?
“皇上,大皇子臨死前口不擇言,大臣們是不會相信的。”
“無風不起浪,這些個大臣表面上對朕服服帖帖的,可是背地裡都在打什麼算盤,朕怎麼會不知道。”
“皇上,即使有些傳言,可是你纔是這天下的王者。”
“那個逆子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皇上,奴才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背叛皇上啊!”林海猛地跪倒在地,頭使命的往地上重重的磕着,不一會兒,便有了紅印。
“我知道你忠心!起來吧!”
“謝皇上!謝皇上!”
“好啦!我也乏了,下去吧!”
“是!”
林海退出皇帝的寢宮,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好險!這次皇上應該沒有起疑心,不過,時間一久,這個老狐狸還是會動手的,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睜眼睛的犧牲掉,更何況是自己這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朝着宮外而去,沒有片刻的耽擱。
隱在暗處的侍衛見林海走後,立刻朝着後殿,三皇子所在的宮殿而去。
“殿下,現在整個皇宮裡,就您一位皇子了。”蓮心將桌上昏暗的燭火挑亮。
“蓮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殿下,這次我們只能破釜沉舟了。”本想着利用這段時間,慢慢計劃的,可是沒想到,皇上的動作竟會那麼快,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想應對之策。
“明日我便請旨南下賑災。”
“嗯!”
李沁辰一步步走近蓮心,伸手將她帶至自己的懷中。
“蓮心,我不在宮裡,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殿下,你不用掛心臣妾!倒是您,此番南下,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皇上一定會想法設法的除掉你,殿下要多留心纔是啊!”蓮心慵懶的膩在李沁辰的懷中,不知此次一別,要到哪日才能相見。
“嗯!”
雖然知道南下的路途中,一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可是留在宮裡卻更加的危險,這宮裡到處都是皇帝的眼線,而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任意安個罪名,便會殺他於無形,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出宮,在宮外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殿下,這是吐哈族的族徽,我娘曾今是吐哈王妃的貼身侍女,你帶上它,必要時或許能派上用場。”蓮心取出袖中貼身佩戴之物,那時家鄉大亂,孃親將這族徽交到自己手中,便帶着弟弟逃命去了,她輾轉來到中原,蒙婉貴妃所救,成了她的貼身婢女,這纔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吐哈族乃是邊塞草原之主,一直以來都和朝廷交好,這個蓮心定是知道的,將其族徽交給李沁辰,也是爲了在必要的時刻,他還能有個逃離之所,一直南下,便會到吐哈的境內,想必,即使知道三皇子就藏於其中,皇上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畢竟他要照顧草原一族的勢力,近幾年,草原上的勢力逐日漸長,皇上早就憂心不已,可是卻沒有絕好的應對之策,所以一直表面上維持着友邦之誼。
夜漸漸深了,可是寢宮內的兩人卻沒有任何的睡意,牀上相擁至天明。
“皇上駕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近日,皇上根本無心朝中之事,身體越發的乏了。
“皇上,臣有事啓奏!”文將軍倒是很不會看氣氛,這種時刻,非得強出頭。
皇帝又覆在龍椅上坐定,臉上一閃而過不耐煩。
這文將軍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忠心爲主,可是他也未免太‘忠心’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心計,也不懂得察言觀色,這樣的人,在朝中註定是走不長遠的。
“皇上,近日南方突遇百年難遇的洪災,百姓流離失所。”南方災情嚴重,朝中的大臣都知道,可是卻無人敢冒死上奏,畢竟皇上這幾日明顯心情不佳,他們可不想一個不小心失了性命。
“誰人願意前去賑災?”皇帝臉上露出明顯的乏意。
“兒臣願意爲父王分憂!”本來還想着找什麼時機,能讓父王同意他南下賑災,沒想到,這個武將文將軍,倒是幫了個大忙。
“好!皇兒孝心可嘉.....”
就這麼,三皇子李沁辰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南下賑災。
臨行之際,蓮心立於城牆之上,看着三皇子的車騎漸行漸遠,直至完全遍尋不着,方纔下了城樓,一步步朝着那昏暗的後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