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予,你這是幹什麼?”秦楓上前扶住傅逸予,心中氣惱。
兩日時間已過,可是傅逸予的傷還沒有見好,原本秦楓想着先答應他,然後再想法子拖延時間,可是很明顯,現在就連一刻也拖不了,傅逸予不顧身上的傷勢,直往門外而去。
“兩日時間已過。”傅逸予心中擔心藍昔塵,堅定不已。
“我知道你擔心昔塵,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尚且自顧不暇,又如何去救昔塵?大師哥,聽我一句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你身上的傷,難道你想讓昔塵看見你此刻的模樣嗎?”自知勸說不成,可是總得一試。
“秦楓,我必須馬上去救昔塵。”傅逸予的眼中此刻沒有了銳氣,只剩下不容忽視的落寞和擔心。
這兩日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每天只是盯着窗外發呆,秦楓端來的藥材,他亦全部喝下,完全配合,只希望能快些好起來。
“再過兩日,兩日後,我便會給你使用封閉療法。”秦楓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本想着如果傅逸予的傷勢能稍稍好轉些,他也不必使用封閉療法,畢竟這種療法,用的不好便會導致終生殘疾,可是現在……秦楓也只能無奈應下,不過他又拖延了兩日,想等着傅逸予身上的傷能稍稍穩定些再使用封閉療法,希望能儘量減少這種療法造成的副作用。
“……”
“而且現在我們連昔塵在哪裡都不知道,又如何前去營救?兩日的時間,說不定他們就能找到昔塵所在的地方。”
暗衛們這幾日一直沒日沒夜的尋找昔塵,可是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木易鴻將昔塵帶到哪裡去了。
“……”傅逸予雖未開口說話,可是他心中有數,秦楓說的有理,他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又如何去救昔塵?
秦楓見傅逸予沉默不語,知他已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心中也安定了幾分。
“把藥喝了!”試了試藥碗的溫度,秦楓將其端給傅逸予。
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灌木如鬆,綠草如茵,清風拂過,沙沙作響,三兩隻鳥兒在枝頭鳴叫,彷彿要叫醒牀上貪睡的人兒。
這兩日木易鴻白天皆沒有來過,只是每每深夜,總是會藉着夜色來至藍昔塵的牀前,默默的待上好一會。
這夜,藍昔塵只覺得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喉嚨裡火燒的難受,全身皆被汗水溼透,緊咬着雙脣,直至滲出絲絲血跡,原本慘白的嘴脣上纔有了些血色,這樣纔不會顯出病態來。
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藍昔塵閉上眼睛假寐。
木易鴻一步步走近藍昔塵,這次倒不是僅僅在她的牀前默默的看她。
藍昔塵驚訝的意識到,木易鴻越來越近的臉,猛然睜開眼睛。
兩人近在咫尺,藍昔塵能分明看出木易鴻眼中的深情,可是卻覺得那般的虛假,一想到他是如何對待木易馨,又是如何設計謀害傅逸予時,藍昔塵眼中的淡漠更甚。
“我吵醒你了嗎?”不知道藍昔塵會突然醒過來,木易鴻有片刻的錯愕。
“......”徹底無視她。
“昔塵,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見藍昔塵眼中深刻的淡漠,木易鴻心中直覺得難過。
以前她雖也是這般,可是木易鴻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時,淡漠中還是有些微的感情的,可是此刻他卻半點也遍尋不到。
“放我走!”這是除了第一天之外,這些日子以來,藍昔塵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昔塵,我現在還不能放你走!”
“......”
“我這麼做是爲你好!你知道現在皇上正在到處通緝傅逸予嗎?你跟着他,只會受苦。”
“這不關你的事!”藍昔塵的語氣裡盡是虛弱,自己聽來都覺得心驚,希望木易鴻不要看出什麼破綻纔好。
“昔塵,你的聲音,怎麼?”木易鴻這般敏感,尤其是關係到藍昔塵,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沒有再繼續說話,藍昔塵只怕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昔塵......”木易鴻猛地伸出手,去觸碰藍昔塵的的額頭。
當藍昔塵意識到想要躲閃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被封了幾處大穴,本就虛弱,現在這場病更是雪上加霜,使不上半點力氣。
“滾!”他的觸碰,讓她只覺得噁心。
“昔塵,爲什麼會這麼燙?你生病了?該死的,你竟然在發燒!”木易鴻伸手至藍昔塵的額頭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燙的要命,心中警鐘響起。
“不要碰我!”藍昔塵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將木易鴻伸過來的手給硬生生的阻隔了。
木易鴻見狀,也未過於強硬,細看去,竟驚訝的發現,藍昔塵竟虛弱至此,現在的她就猶如一碰就粹的瓷器,木易鴻根本就不敢態度過硬,生怕藍昔塵會做出過激的行爲。
“可是你現在在生病。”木易鴻心中着急。
“出去!”
呆愣了幾秒,木易鴻轉身離開房間。
不一會兒,便帶着丫頭走進,丫頭是這幾日一直負責藍昔塵三餐的,人生的機靈又寡言,怪不得木易鴻會讓她前來照顧藍昔塵。
“晟兒,好好替小姐診治。”
“是!”
晟兒是眼前丫頭的名字,這幾日她們未曾說過一句話,晟兒也只是例行公事,每日將準備好的飯菜和湯藥喂藍昔塵吃下,不多說一個字,直至今日藍昔塵才知道她的名字。
晟兒聽了吩咐,走近藍昔塵,伸手搭上她手上的脈門。
沒錯,晟兒可不是普通的丫頭,她也是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木易鴻之所以命她前來照顧藍昔塵,一是因爲晟兒天性細心寡言,二則也是因爲她精通醫術,爲了更好的照顧藍昔塵。
“怎麼樣了?”木易鴻留心着藍昔塵的反應,關切的問道。
藍昔塵此刻實在是沒有了一點力氣,已漸漸的陷入半昏迷狀態,可是她卻始終憑着自己的意志,強撐着不要睡。
“堂主,小姐現在情況非常危急,奴婢必須馬上進行救治。”
“那還不快點,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不能讓昔塵出事。”危急?怎麼就到了危急的地步?前幾日不還好好的嘛!
“是!”晟兒領命,捋起藍昔塵的袖子,開始替她扎針治療。
半個時辰過去了,晟兒已經滿頭大汗。
“怎麼樣了?昔塵怎麼樣了?”見晟兒收針,木易鴻緊張的問道。
從剛剛開始,藍昔塵就一直沒有一絲動靜,就那般靜靜的躺在牀上,無論晟兒如何扎針刺激,她都沒有一絲的反應。
“小姐的性命已無礙,可是......”
“可是什麼?”一聽到可是,木易鴻就緊張萬分。
“因爲小姐一直強撐着,延誤了最好的施救機會,雖然奴婢已經做了及時的補救,可是幾日來高燒不退,小姐的聲音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可能會致失聲。”晟兒如實回報。
失聲?這怎麼可能?剛剛藍昔塵還開口和自己的說話,怎麼現在突然就......
“不可能!你再好好看看,一定有什麼法子救她的。”
“堂主,奴婢已經盡力了,不過,這也有可能是暫時的,一旦小姐身體痊癒......”
藍昔塵這般,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如果再晚發現一會,只怕現在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是迴天無力。
“滾!”望着牀上擰緊眉頭的昔塵,木易鴻頓時覺得心情煩躁。
“奴婢告退!”晟兒連忙下去準備降熱的湯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讓藍昔塵的高燒退下來,穩定她的情況。
木易鴻坐在牀沿邊,望着牀上的藍昔塵出神。
“昔塵,你就這般不願意見到我嗎?”
“你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反抗,如果出什麼事該怎麼辦?”如果今天不是自己一時情不自禁,只怕再過幾日也不會發覺她竟然生了這樣的大病,晟兒剛剛說延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如果再遲一刻,此刻,藍昔塵怕是已經,木易鴻一想起,便覺得心中疙瘩一下,真是萬幸!
牀上的人兒根本就不會給他一點的迴應,可是木易鴻一整夜,便這麼一直守在她的牀前,隨時留心着她的情況,生怕夜裡再生出什麼岔子。
清晨,鳥兒的啼鳴聲叫醒林中的一切生靈,可是卻無法叫醒牀上已然陷入昏迷的藍昔塵。
“晟兒,我現在必須回府,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夜間我再過來!”木易鴻走出房間,叮囑着晟兒。
“是,堂主!”晟兒恭敬乖巧的應着。
“好好照顧小姐!”
“是!”
如果不是因爲這幾日林海那邊盯他盯得緊,木易鴻連一刻也不願意離開藍昔塵,可是爲了她的安危着想,他必須離開,必須去和林海周旋。
林海已然知道了藍昔塵的存在,此刻,只怕已經命人尋找。
木易馨現在已經陷在宮裡,木易鴻不能再讓藍昔塵落入林海之手,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將昔塵,作爲威脅他的籌碼。
而且那晚讓傅逸予逃脫,皇上已經很不高興了,沒了前幾日的‘畢恭畢敬’和小心翼翼,現在他倒是有幾分破釜沉舟之意,畢竟現在國璽下落不明,眼看着吐哈沁源馬上就要進京了,據前方來報,吐哈沁源的車隊已經行至南京,到達京城,也就是半月的時間,皇上怎能不着急,他必須在吐哈沁源離開京城之前找到國璽的下落。
離開之前,木易鴻又朝着房間,藍昔塵所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在心中暗暗起誓,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藍昔塵受到一絲的傷害。
“昔塵,你要快點好起來!我一定會尋遍天下的名醫,定能將你的失聲給治好。”
木易鴻離開小屋,晟兒走回房間照顧昏迷不醒的藍昔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