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堯將往事一一說與唐影聽,他與唐菁菁的相知相愛,卻被唐毐的利用和暗算,他死裡逃生,卻得到她們母女投崖的噩耗,他瘋了一樣的衝進唐府尋仇,重傷而歸!終於,他痛定思痛,處心積慮的見到與唐毐敵對的皇子盧郅淳,他心甘情願的爲他所用,潛伏唐府十餘年……
唐影越聽越沉默,她的心在事實面前變得無比沉重,想殺她的人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她的外公,這對她來說也算不得好消息,唐毐終究沒有殺她,豢養於府中十二年爲他賣命,不是他的仁慈,而是他的冷酷,他始終沒有將她當作自己的孫女;而蓀堯,這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男人,爲了他所謂的復仇,在唐府十餘年,就與她近在咫尺,卻不與她相認,看着她痛苦、難過、孤獨,甚至慢慢腐朽,他將復仇凌駕於她之上,在仇人的眼皮低下不斷的拉扯自己的傷口,將這份私仇無限的擴大到國仇家恨,痛苦將他變得偏執和過分的執着,復仇已成爲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蓀堯的故事讓雷震驚奇,心中的疑團逐漸解開,在唐府爲他指路的駝背老者是他,將他作爲計劃的一部分,安排皇子與他相識的是他,魏子源指使易一泓屠戮瀟湘館他也知情,玉娘死了他也無動於衷!在他生命中,除了復仇就是復仇,過往的舊識、朋友,在他看來都是可用的復仇道具,爲了復仇他付出了一切,包括他的女兒!
蓀堯的故事講完了,三人都沉默着,能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與此同時,布酷城的解毒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珊瑚將城中所有的雙頭蛇解藥拿出放在一口大鍋中,將蓀堯給他的一包藥丸溶於其中,解藥灌進幾個內力較深厚的幫衆口中,即刻見效,只是解藥被稀釋,餘毒除卻不盡,不過也勉強能夠行動,被解毒的幫衆越來越多,珊瑚也能漸漸閒下來,他找到在房中癱軟在地的魏子源,喂下他解藥,爲他推宮過血,待得他穩定之後,纔在各處尋找空空。
奇怪的是他找遍了布酷城的所有房間也不見空空的下落,別說是他,連水月和沈紀昀也不見蹤影,珊瑚轉過拐角向地下室走去,那裡是地牢和倉庫的所在,是他唯一沒有搜索的地方,剛下到轉角,一牆之隔就是地牢的走廊了,猛然聽得陰溼的過道中傳來水月的聲音……
“你不要忘了,你跟我一樣視若無睹,如果被主子知道了……哼!”水月未將話說完,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珊瑚一皺眉,緊貼在牆上,向牆後的過道窺去……
沈紀昀沒有說話,蹲着身子將空空靠在自己懷中,捏開他緊咬的牙關又送進一顆褐色的藥丸,擡掌抵住他的心脈,一股真氣緩緩注入……
“這事兒都是那丫頭惹起的,與我們何干,我現在已是你的人了,難道你真要我去陪葬不成?!”水月見沈紀昀無動於衷,有些急了。
沈紀昀擡眼看了她一眼,無奈的長出一口氣,手語道:你不該放走桑格!
“我也不想放
走他,他重傷大師,對我們下毒,哪一樣不是罪大惡極的事兒,但是,你可曾想過……”水月頓了一下,見得沈紀昀蹙眉,以詢問的眼神看着她,她嘆了口氣,又道:“全城除了我倆沒有中毒,其餘全癱倒在地,如果我倆得力豈能容他去強暴那丫頭,這麼分明的事情用不着調查也能治我倆的罪名,只有放他走……才能,才能死無對證!”
水月的話使得偷窺的珊瑚一怔,什麼?!
沈紀昀那冰冷的臉此刻更如冰雕的線條般硬朗,他的牙使勁兒咬着,在兩腮鼓起,緊緊的握了下拳頭,道:我倆沒中毒,就算他走了,有什麼理由讓主子相信我們不知情?
“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告訴主子,我倆外出,一夜未歸,今早回來已見得此情景!”
一夜未歸?!
“傻子,你不是想娶我嗎,男女夜宿在外能做出什麼樣的事兒來?!”水月微嗔道,雖然有幾分不甘心,但現下只有這樣做才能開罪,心中那報復後的喜悅瞬間就被這絲陰霾所覆蓋。
你願意嫁給我?
沈紀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心像長了翅膀下一下子飛得老高。
“你只要這麼說了,我就嫁你……”水月的語氣有幾絲哀怨參雜其中,她是出了口惡氣,但還是沒有辦法得到他,反而與他越發離得遠了……
“哼!”沈紀昀欣喜的表情被牆後的一聲冷哼所凝固,不等兩人問話,珊瑚帶着一臉的鄙夷從牆後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