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術哭了一個時辰後,猛將紀靈才斗膽勸慰袁術說道:“郡侯,莫要悲傷,今日的攻城結果,不是我們軍心懈怠,不是我們實力孱弱,而是狼心野性的西涼賊兵太野蠻了……郡侯,我們要把眼光放遠一點啊,萬一明天曹操一方攻破城池,我們該如何應對啊?!”。
紀靈口中的“曹操”的發音又刺激了袁術的神經,他婆娑淚眼中頓顯兇狠之光,他握緊拳頭,抽泣的說道:“明日,我方以第二套方案應對局勢的變化……”。
紀靈聞言,默默點頭。
如果袁術和紀靈的對話,讓曹操一方知道,曹操一方肯定會大跌眼鏡的:作爲盟軍,袁術一方還有二套方案啊。
是的,袁術一方應對局勢真的有二套方案:一套是袁術一方成功攻破城池,二是曹操一方攻破城池。每一套方案,袁術一方都有不同的對策。這是袁術和袁紹二人之間秘密達成的協議。
紀靈勸慰的言語,令袁術意識裡靈光一閃,他猛然想到:即便是曹操一方順利攻佔長安城,按照局勢的發展,長安城還是有可能落到自己手中的……
想到這一個美好的結果,袁術慘痛的心情逐漸好轉起來。等衆人離去後,他在四名侍女的服侍下,安然的休息了。
第二日,曹操在聯軍營地外指揮軍隊,而袁術則是在營地的校軍場中安排陣營。曹操和袁術的行爲,說明攻破長安城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啊。
但是事實真如曹操和袁術想象的那般容易實現嗎?守城的西涼軍團那麼容易對付嗎?
昨夜,對於曹操來說,很輕鬆;對於袁術和袁紹來說,很悲催很碉堡;而對於守城一方來說,西涼軍團的高層人物李傕和郭汜的感受更是五味雜陳啊:他們有打敗敵人進攻的喜悅感,也有折損過多將士的痛苦感,更多的是對於未來的擔憂感……
人心都是肉長的,折損的西涼將士都是他們一手訓練的,作爲主帥,李傕和郭汜對麾下將士也是富有極深的感情的。所以,他們的悲痛是有情感基礎的。
夜涼如水,西涼軍團的高層聚集在皇宮軍政宮殿,如處山林中。不過此次聚會,比上一次聚會氛圍輕鬆許多。當然凝重還是主色調。
第一次面對敵軍的攻城,西涼軍團可是白白折損二萬將士,今天他們抵禦敵軍的進攻,折損近五萬人,敵軍陪葬的將士絕對超過五萬。
一比一的傷亡比例,西涼軍團高層還是能接受的,這種結果總比白白折損五萬強吧?!
在衆人殷切的關注中,跪坐主位上的李傕和郭汜正在閱覽對方的統計戰報。一時片刻之後,李傕和郭汜擡頭對視一眼,而後,李傕沉聲說道:“諸位,今日一戰,敵我雙方傷亡慘重!可以說,儘管城池四周危機四伏,敵軍還有攻城的實力,但是翼州的袁氏兄弟絕對不會單獨攻城了……諸位,縱觀全局,審時度勢,我方的危險主要還是來自城東,城東曹操一方的連發式拋石機的確能給我方造成致命的危機!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明日我方能抵擋住城東曹軍的攻城,那麼,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們西涼軍團!”。
李傕說到最後,神情陡然變得堅毅起來,語氣也是信息十足,彷彿吃了壯陽的藥物一般。
在座的其他將領聽聞李傕煽動性的言辭,一個個表情茫然的紛紛頷首贊同。李傕的言辭,只有郭汜發自內心的贊同,有些核心秘密只有他和李傕知道:局面正如李傕所說,只要能抵擋住明日的攻城戰,更準確的說事能抵擋住東城的曹軍的進攻,那麼未來的勝利就是屬於西涼軍團的……未來美好藍圖就會如願實現:從此西涼軍團佔據函谷關以西的區域,與天下豪傑分而治理天下!
李傕看到衆人茫然近乎麻木的反應,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他轉眼看了長史李儒一下。長史李儒心領神會的拱手向李傕說到:“李將軍,郭將軍,城內的機動軍隊已經順利抓捕到五千老人兒童,一切準備就緒!”。
李儒是西涼軍團的高級幕僚,他擅長城池城池政務治理,對於軍事方面的謀略,他能力一般。
“哦,史兒和郭峰賢侄任務完成的不錯啊……”,李傕聞言大加讚賞說到。
李傕旁邊的郭汜聽得雲裡霧裡稀裡糊塗,他不明白李傕派機動軍隊去捕捉老人兒童幹什麼?
李傕見狀,連忙附耳向郭汜悄聲解釋說道:“郭將軍,本座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城東的曹軍,今日午時我想到了一個良策:如果明日曹軍強行攻城,我方以正常的方式肯定無力抵擋,與其被蹂躪,不如捉捕一部分民衆,讓其面對曹軍的拋石機,如此情形,估計曹孟德只能飲恨退兵了!嘿嘿……”。
郭汜聞言,臉現驚喜之色,直對李傕翹起大拇指。由此,郭汜內心濃重的憂慮一掃而光,他容光煥發自斟自飲舉杯接連幹了三杯酒。
李傕的目光從豪飲的郭汜身上再次轉到長史李儒的身上。他眯着陰鷙的三角眼,輕聲問道:“李長史,長安城內的宗族豪門都照顧到了嗎?”。
“這個嗎……回稟將軍,城內四大豪門宗族由於反抗的激烈,二位世子空手而返啊!……”,李儒惴惴不安的迴應說道。
“什麼?四大豪門激烈反抗?奶奶的丫子,還好本座多問了一句……”,李傕頓時惱怒的說道,“李長史,你爲什麼不嚴厲督促那二個臭小子執行命令呢?李長史,如果沒有重量級的人物站在城牆上,面對曹軍的連發式拋石機,狗賊曹操能停止進攻馬?”。
“不能……”,李儒拱手低頭回應道。他羞愧的暗想:還是李傕說得對,如果怕得罪四大豪門宗族,那麼曹軍就會肆無忌憚。畢竟曹軍是來勤王討逆的,曹軍的利益和四大豪門的利益休慼相關,曹軍肯定不敢輕易對四大家族動手的,一般的民衆?不好說啊……
李傕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李長史,那你還不去督促二個臭小子去四大家族要人?李長史,午夜之前,任務完不成,軍法嚴懲!”。
“喏!”,李儒臉色一正,起身匆忙的離去。
李傕對着李儒匆匆離去的身影,滿意的點點頭。在他眼裡,李儒就是一頭驢,是要套上轅,幹活絕對沒話說,這是李儒的優點。
隨後,李傕又用言語活躍氣氛,整個沉悶的宮殿逐漸明亮熱鬧起來,在觥籌交錯之間,熱鬧的氣氛終於和燈火通明的場所契合了。
再說李儒離開宮殿後,在侍衛的護送下,直奔城中的校軍場而去。此時的校軍場,五千民衆被集體*在一起,一道道繩索將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
誰把他們捉拿到此處的?是前將軍李傕的兒子李史和後將軍郭汜的兒子郭峰,二個官二代乾的好事情。當然這不是二個紈絝子弟的想法,而是他們執行命令的結果。
李儒趕到校軍場的中軍營帳,二個紈絝子弟正在聚衆吃喝。醉眼熏熏的李史和郭峰看到長史李儒走進營帳,也沒有起身迎接。
李儒看到二人如此怠慢,即便他是長輩,官職也比二人高,他也不敢生氣。笑容可掬的他走到二人的桌案前,溫和的說道:“二位世子,李將軍和郭將軍又下命令了……”。
“哦,又有什麼事情啊?……”,李史不耐煩的嚷道。
這半個月來,他和郭峰率領二萬機動軍隊,天天呆在軍營裡,可把他們憋死了。年輕的他們,想上城牆直接面對敵人,可是他們的父親不同意。今天,他們按命行事,只是面對普通的民衆。這樣的行動,對於他們來說,太沒有挑戰性了,一點都不刺激。
李儒沒有理會李史的失禮,他微笑說道:“世子,莫要着急啊。李將軍和郭將軍覺得今日所抓的人質,份量不夠,當然數量足夠了……”。
“什麼?李長史,你說什麼?份量不夠……”,郭汜聞言,橫眉豎眼拍案怒喝道。
面對郭汜的暴怒,李儒不以爲然,他一團和氣的說道:“二位世子,莫要着急,你們沉住氣,聽我把話說完啊……李將軍和郭將軍認爲只有捉拿長安城四大豪門的老者和小孩,令其面對敵軍,如此纔有震懾力……而這個任務,要在二個時辰內完成!”。
李史和郭峰耐住性子聽完李儒的言語,而後相互對視一眼。
“李長史,這是他們老頭子親口下的命令?”,李史眯着三角眼,輕聲問道。
“哎,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一把年紀的人,有必要對你們假傳命令嗎?我有幾個腦袋狗砍的?”,李儒無奈的搖頭嘆氣說道。
“哦,李長史,以前他們老頭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們以禮相待四大豪門家族啊……”,郭峰略有所思的說道。
“二位世子,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們可以放手去執行任務!”,李儒硬朗的說道。
“媽的,終於可以吐一口惡氣了!”,郭峰聞言,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說完話,便站起身體,直奔校軍場而去。郭峰的積極性相當高啊。
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郭峰爲什麼積極性如此之高:以前,郭峰看上長安城第一門閥陸乘風的千金,其父郭汜親自上門提親,結果被陸乘風直言相拒。今日,郭汜又去陸府執行命令,結果連陸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更別說見到陸府的老人和孩子了。
新怨舊恨,如今終於有機會得以報復,郭峰的積極性能不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