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簽字畫押後,波才就讓另外一名燕雲侍衛給他擺上一桌豐盛的美味佳餚……韓當沒有看一眼美味佳餚,他只是拿起水壺開始痛飲起來。又飢又渴的他,優先選擇喝水啊!
波纔沒有理會韓當,他凝目注視着孫翊,沉聲說道:“孫翊,我們已經給你贖罪的機會,而你不知道把握,一切後果,你自己擔負吧!”。
孫翊聞言,把臉一扭,置之不理。
“好吧,給你機會,你不要……”波才站起身體,無奈的搖頭說道。當他轉身離開之際,嘆聲說道:“天作孽,猶可爲;人作孽,不可活啊……”。
當他與呂蒙擦肩而過時,他對呂蒙悄聲說道:“呂太守,鬆開周將軍吧……”。呂蒙聞言,頓時知道波才的意思了。他鬆開拉住周泰的手,順勢又把周泰推向孫翊……而後,就在周泰飛身撲到孫翊身邊的時候,衆人都轉身離開原地。他們的腳步還沒有出房間,他們身後就傳來孫翊悽慘的痛呼聲……
性情忠厚的潘璋聞聲,便對波才低聲說道:“波才先生,太史都督可是囑咐過,無論什麼情形都不得對韓當。孫翊等人動用私刑啊……這回去,我們怎麼向太史都督交代啊……”。
波才轉臉看着潘璋,眨了一下眼睛後,輕笑說道:“潘將軍,你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啊?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啊……知道事實真相的周將軍,不是憤怒的離開了現場嗎?……”。
潘璋開始覺得波才說的有道理,可是越深想感覺越擰巴:波纔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好吧,我也什麼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
“賀將軍,你快看,天空飛過一羣大雁啊……”此時,衆人一驚走出房間,呂蒙手指着天空,對潘璋說道。
潘璋擡頭望天空看,結果什麼飛禽都沒看到,只看到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
“呂太守,你真會糊弄人啊,哪裡有大雁啊……”潘璋嘟囔着嘴,不滿的說道。衆人看到潘璋認真的模樣,一個個都開懷大笑起來。在衆人的鬨笑中,潘璋的心思再不聚焦在周泰痛打孫翊的事情上了,他不知道同伴爲啥鬨笑,但是他能感受到同伴們愉悅的情緒,同時他也被愉悅的情緒感染着……
時至午時,太史慈、甘寧等將領聚集在官衙後堂用飯。席間,波才就把審訊的結果和供詞送到太史慈的桌案前。太史慈還沒看完韓當的供詞,就勃然大怒猛拍桌子。波才、呂蒙等人知道太史慈爲何臉色鐵青,控制不了憤怒的情緒,而甘寧、孫淳等將領則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他們一臉茫然的看着太史慈。
等侍衛把供詞轉送到甘寧的手中,甘寧也是看到一半,便破口大罵道:“孫蒿、孫翊這等貨色,心思太歹毒了,禽獸不如啊……”。
而後,甘寧憤怒的身體抖動不停,再也說不話來。當孫氏族人孫淳看完供詞後,他如遭雷擊,呆若木雞,同時熱淚涌出眼眶……
等所有不知內情的人看完供詞,整個廳堂便陷入死寂之中,衆人再也沒有胃口吃喝了,這個時候,正巧長史張昭也從建康城趕到富春郡。侍衛把他領到廳堂,他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都堆滿了悲慼之色,沒有人主動招呼他。
等張昭在廳堂中心站了一會,太史慈等人這纔看見他。太史慈等人起身迎接張昭,一番寒暄客套後,張昭和太史慈並肩跪坐主位。等張昭看完韓當的供詞,悲慼、憤怒等複雜情緒已經將他淹沒。他一邊流淚一邊搖頭。
最後,還是高順打破沉靜,對太史慈說道:“太史都督,依屬下看來,此時應該講韓當、孫翊等畜生押解到官衙,由您主審,將吳國太被毒害一事查個水落石出……”。
太史慈聽完高順的進言,便扭頭看着張昭。張昭極力控制內心的悲楚,對着太史慈緩緩點頭。
而後,太史慈對高順和蘇爾曼說道:“高將軍,蘇爾曼將軍,本都督命令你們速把韓當、孫翊等人押解到官衙……而後由本都督和張長史主審,波才主薄做筆錄……其他將領,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旁聽……”。
“喏!”高順和蘇爾曼齊聲應道,而後從坐席上起身離開。他們帶領數百名將士出了官衙大門,直奔孫氏府邸而去。
與此同時,孫氏府邸後院,深坑邊緣,郭嘉還待在特製戰車裡,和戰車車頂上的柳巖交談。通過參與審訊燕雲侍衛的回報,郭嘉也知道審訊的過程順利,結果很圓滿。
柳巖之所以沒進入戰車車廂裡:一是爲了避嫌,遮人耳目,二是爲了監視暗室中小犬腰雕等人的一舉一動。高山族勇士娜山娜水一前一後守護在戰車附近,戰車裡還有二名才藝俱佳的美女服侍郭嘉用餐進食。
“嫂子,我從韓當的供詞,看出來孫權性情變化的大致時間,而這個時間正是代表孫權時運的將星隕滅的那一天……”,和柳巖對話,郭嘉毫不掩飾,毫不遮掩啊。
柳巖聽完郭嘉的言語,柳眉一挑,低聲迴應說道:“奉孝,你的意思是說,性情大變的孫權不是之前的孫權,而是另有其人裝扮的?”。
“是的,此時,結合韓當的供詞,我已經能確定真正的孫權已經死去,性情大變的、主動向孫蒿交權的孫權是僞裝……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都是孫蒿,他的幫兇自然離不開倭國的小犬腰雕……嫂子,倭國的魔派是否有什麼模仿人的法術呢?……”郭嘉語氣極爲肯定的說道。
柳巖沉思一會,略有所思的回答道:“奉孝,模仿人的法術各門各派都有,但是能把孫權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敢在熟人面前,並且是近距離接觸,這種法術,本座還真沒聽說過……”。
“呵呵,也不是啦,據說性情大變的孫權就不敢和結髮之妻同房……哈哈哈!”,郭嘉胸懷坦蕩的說道。有關孫權牀弟之事的秘密,郭嘉是從太史慈那裡獲悉的。
郭嘉認爲:即便假孫權裝扮的再像,有些隱私的事情,比如牀弟之事習慣的姿勢,比如身體具體部位的特徵,假的就是真不了……郭嘉知道孫權的是假的,但是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用的是什麼方法……
車頂上,柳巖斜睨掃了一眼放蕩不羈、口無遮攔的郭嘉。一會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眼露驚喜之色對郭嘉說道:“奉孝,本座突然想起有關妖人徐福的一個傳說,傳說徐福有一個超級替身,這個超級替身專修‘移魂術’,能承載徐福的元神,並且能幻化成徐福本人的模樣……也許小犬腰雕把這個傳說中的超級替身用在了孫權身上……”。
郭嘉聽完柳巖的解釋,贊同的說道:“嫂子,也許事情的真相就是你所說的……也只有這個方式,才能合理解釋真孫權身死,假孫權粉墨登場的事實!……”。
又過了一會,郭嘉和柳巖便看到高順和蘇爾曼帶領數百將士走進孫氏府邸後院。他們直奔*韓當、孫翊等人的院落。
郭嘉見狀,便對柳巖說道:“嫂子,公堂會審韓當、孫翊等惡賊的時機到了……江東地界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嘍……”。
柳巖沒有迴應郭嘉,她就是安靜的看着高順和蘇爾曼將韓當、孫翊等百十罪人帶離了後院。這個時候,超級猛將修爲的孫翊是被擔架擡走的,如此說明,先前周泰可沒對他客氣啊,招待的相當熱情啊……
“呵呵,孫翊被周泰打殘了……”柳巖捂着嘴一陣嬌笑。
“嘿嘿,接下來,估計他還要被千刀萬剮凌遲處死呢……”郭嘉陰笑道。這種陰笑,是主觀刻意壓制極度愉悅的效果!
“嗯,只要小犬腰雕投降,並且當衆指證孫翊,到時候,看誰還能拯救他?……多行不義必自斃啊……”柳巖怒氣十足的說道,“如果尚香妹妹知道孫翊居然置親情不顧,毒害自己的生母,尚香妹妹都會親手殺死他的……”。
“嗯!一個人的私慾竟然能膨脹到這種地步……虎毒不食子,如此說明,惡人比猛獸還兇惡啊……”郭嘉感嘆的說道。
“哎……”柳巖不免也是長嘆一聲啊,“有人的地方,必然會爭權奪利,爲滿足私慾,爲達目的,也要講究天道的規則、人道的原則啊……”。
“呵呵,這都是‘成王敗寇’的流氓邏輯惹的禍端,歷史的掌聲和鮮花都是爲成功者準備的……”郭嘉一語道破其中的內因,“所以,有的人爲了出人頭地、爲了所謂的光宗耀祖,便使用人神共憤的方式……一旦成功,一俊遮百醜啊!而時代的旗子和輿論也隨之傾向他們……一個地方,其時代、社會、民衆等因素都追逐世俗的物質利益,而不顧道德層面的精神追究,這種行爲和現象只能是代代相傳無窮已啊……據奉孝所知:春秋戰國時期,各國的君主還受倫理道德的約束,還講究精神層面的追求,自從秦始皇一統六國,焚書坑儒,再到本朝的獨尊儒術,罷黜百家以來,從皇帝到民衆,從社會到各個領域,都太物質了,太現實了……唯有一些邊緣地帶,還有精神燭火殘照;風中之燭,令人倍感淒涼,令人百般不忍啊……”。
“嗯,相比較而言,倭國這方面要比天朝好一些……”柳巖略有所悟的細聲說道。
“呵呵,所以啊,正是因爲倭國比較講究精神層面的追求,恪守公正、忠誠的信條,奉孝認爲,未來的某一個時期,彈丸之地的倭國,其實力會超過天朝的……”郭嘉目視遠方,悠然的說道,“呵呵,話說回來,就憑倭國那個地理環境,他們只追求物質層面的利益,也是無法實現的……哪個地方資源太貧瘠了,地震、火山、海嘯倒是很富餘啊……哎,如果說倭國的地盤是被神靈詛咒過的,那麼天朝的子民也是被神靈詛咒過的……都難得安寧啊……”。
郭嘉一邊深思,一邊跳躍式的述說着……最後,就連柳巖懂聽不懂郭嘉的語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