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不多遠,田紫菱突然停了下來,看着祈冰,用目光示意着前面一個亮燈的咖啡廳,然後小聲對祈冰說:“喂,我們去那間咖啡廳好不好?”
祈冰順着田紫菱的目光看了看,心裡覺得凡是什麼咖啡廳娛樂廳之類的地方,不像是他們這類人來的地方。 田紫菱見他不說話,立馬問道:“你去還是不去?說個話啊?”
看見田紫菱發急,祈冰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於是違心地說:“去,去,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一個大男人,還怕別人吃了你不成。走吧。”
咖啡廳不大,一個玻璃門進去之後,裡面分割成幾個隱秘的區間,燈光顯得晦暗,紅的,綠的,似乎摻雜了一些些曖昧的情調。
田紫菱先行走到裡面一間,門口垂着珠簾,裡面有兩張高背沙發,沙發之間有一張長方形條桌,桌上一隻玻璃瓶插着一束塑料制的粉紅色玫瑰花。兩隻矮矮的白色蠟燭閃着黃色的微光。田紫菱坐下時帶起一陣微風,蠟燭黃色的火焰也隨之輕微晃動起來。牆上一個紅色的壁燈將溫暖柔和的光線灑將下來,能夠讓人稍稍看清桌上的價目單。
待祈冰也坐下之後,服務員便問道:“請問兩位要喝些什麼?”
田紫菱將桌上的價目單推給祈冰:“你想喝什麼,吃什麼,只管點。不用跟我客氣。”
祈冰這時還沒完全適應這裡的環境,一時懵懵懂懂,暈暈乎乎的。
“問你話呢?想什麼呢。”
服務員看着祈冰木頭木腦的樣子,抿着嘴樂,不敢笑出聲來。
“哦,哦。”看着眼前的價目單,祈冰似乎回過神來,“你點什麼我也跟你一樣吧。”
“你啊,你。”看見祈冰這個樣子,田紫菱只好對服務員說道:“那就來兩杯咖啡,加糖;再來兩份點心和一份烤麪包。”
“好的。你們稍等片刻,馬上就來。”服務員說完退了出去。
安靜的環境,嫵媚的光線,加上對面紫菱甜美的面龐,這一切使得祈冰覺得像是來到了一個既陌生又神秘的樂園之中。讓人安謐又讓人神往,心裡不住地往外散發着幻想和奢望。
“祈冰,你怎麼回事啊?進來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害怕了?還是。。。。。。”
祈冰看看四周,又看看田紫菱嫵媚的眼神,心裡一陣突突地顫動。以前跟劉莎莎去過餐館喝酒吃飯,雖然也是兩個人,但是從來沒有現在這種奇異的感覺。他不知道種感覺意味着什麼,但是他明白眼前的田紫菱有種從未有過的巨大誘惑,像是一個強力磁石,讓他覺得此田紫菱非彼田紫菱。
田紫菱的問話打斷了他的臆想,他趕緊掩飾說:“沒什麼,沒什麼。沒什麼可怕的,我怕誰啊,是不是,呵呵。”
“小樣。”田紫菱斜睨了他一眼。
“你們要的咖啡和點心來了。”一陣珠簾響動,服務員走了進來,把咖啡和點心一一輕輕擺在他們面前。“兩位請慢用,有什麼需求請叫我一聲就行。”
“好的。”田紫菱揮揮手。
服務員退出之後,田紫菱將一隻銀色的小勺放進咖啡杯裡慢慢攪動着。田紫菱一邊攪動杯裡的咖啡,一邊用眼光不時瞅瞅對面的祈冰。
田紫菱的舉動一時讓祈冰有些窘迫。祈冰爲了驅除眼前的窘迫,就問田紫菱:“紫菱,你說有什麼事找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急什麼。先喝咖啡。”田紫菱故作坦然。
“也好,也好。”
看着祈冰的這番窘樣,田紫菱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想不到啊,你祈冰也有現在這副德行。你以前不是很自負嗎?很果決嗎?如今這樣唯唯諾諾的神態,好像不是你祈冰的作派啊?”
祈冰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尷尬地回道:“我哪有什麼作派啊?笑我是不是?”
“好啦,好啦,不跟你鬥嘴了。今天請你到這裡,我真的有件事要求你。”田紫菱壓低聲音說。
這時外面來了顧客,服務員的招呼聲,顧客的詢問聲使得原本安靜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有些喧鬧起來了。好在不一會就慢慢安靜下來了。這裡的氣氛就是安謐和寧靜,來的顧客一般都是情侶,卿卿我我,耳鬢廝磨那是免不了的,大家都需要寂靜,一時的喧鬧只不過是暫時的。
“什麼事呢?”祈冰急切地問道。
田紫菱看看四周,然後雙手圍成喇叭狀放在嘴邊朝祈冰小聲說道:“是這麼一回事,我,我。。。。。。”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啊。”
田紫菱漲紅了臉,自己先就說不下去了。
看見田紫菱紅了臉,更是嫵媚了幾分。祈冰猜不出端倪,也聽不清所以然,顧自有些着急起來。
怕人聽見,又隔着一張桌子。田紫菱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過來聽你說。”祈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田紫菱聞言,默不作聲,顧自喝着咖啡。
祈冰見狀,不知哪來的勇氣,輕輕來到田紫菱旁邊坐下。“好吧,這樣你就好說話了,我也聽得清,說吧,什麼事?”祈冰正襟危坐等着田紫菱說話。
田紫菱只顧喝着咖啡,並不說話。祈冰心裡急迫,但也沒法,只得安靜地坐着,安靜地喝着咖啡。
“祈冰,我們喝點葡萄酒吧?”田紫菱過了一會說道。
“喝酒?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祈冰詫異地問道。
“我要你喝你就喝,哪來這麼多廢話,真是的。”田紫菱用手指點了一點祈冰的太陽穴,然後叫道:“服務員!”
葡萄酒上來之後,他們你一杯我一杯就這麼喝着,說着,笑着,全然把剛纔的要說的事情似乎忘得一乾二淨。
常言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天馬行空吹牛皮。難道田紫菱就只是來和祈冰吹牛的嗎?非也。
喝酒是田紫菱有意爲之的。她如果直白地跟祈冰說這事,她一時半會還真開不了這口。好幾年了,好多後結婚的同學同事都有了自己的小寶寶。而她呢?結婚以來肚子一直平平的,毫無隆起的意思。丈夫怪她,婆婆怨她,外人背後鄙她。去了多少次醫院,吃了多少副藥,她都無法記清了。可是每次檢查都是她沒問題,她曾無數次要丈夫一起去檢查,丈夫卻是滿臉慍怒,堅持自己沒事。直到有一次丈夫學校例行健康檢查,查出丈夫是無精症!丈夫看到這個結果當時就傻了。田紫菱卻是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吞,可謂欲哭無淚,欲說無門。她也曾考慮過離婚,但是始終下不了決心。丈夫雖然固執和愚昧,卻是一個稱職的老師。讀書育人,工作勤奮,是學校裡的優秀教師和業務骨幹。她原本想包養一個孩子,儘管婆婆不同意,做了不少工作,眼下有些鬆動。正在這時,祈冰突然來局裡找她。祈冰的出現,讓她眼前一亮,一個主意突然從她腦海裡閃現出來。儘管這件事不能示人,更是不能對外聲張,哪怕是她的丈夫都不能說!她今天請祈冰喝咖啡,是想把這件事說出來,取得祈冰的支持和配合。她知道只有祈冰最爲合適也最爲妥當。
酒壯人膽。心裡的計劃可以大膽跟祈冰說了,剛開始祈冰肯定會驚訝甚至會反對,但是作爲田紫菱來說她還是有信心說服祈冰,並得到他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