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裡游泳之事,祈冰和明輝約定千萬不能說出去,免得家人擔心。 通過這件事情,明輝和祈冰走近了一步,沒了以前的齜鼯和過節。他們之間倒是有點惺惺相惜的感慨,拋棄前嫌,握手言和,便是無二的選擇了。
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重視生命,重視友情,正是因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始覺以前的爭鬥和怨艾是多麼的不屑和可笑。
自此以後他們成了要好的朋友。他們的變化,連祈天都覺着不可思議。
祈天疑惑地問祈冰:“多多,你最近怎麼跟冤家明輝好像成了朋友呢?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完全搞不懂。”
對於祈天的問話,祈冰能說什麼呢,他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埋在心裡,因爲活着的意義並非人人都能理解的。
還過兩天就要開學了,就要升初三了。祈冰着手完成落下的暑期作業,併爲升學做些其他的準備事宜。
晚上吃完飯,祈冰便開始端坐桌前打算完成餘下的暑期作業。
“芸芸姐姐在嗎?”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在啊,是誰啊?”姐姐祈芸從縫紉機前擡起頭邊答邊問。
“是我啊。劉莎莎。”
“哦,是莎莎啊。快進來吧。”
劉莎莎如一隻輕盈的小鳥飛了進來。她穿着上次做的那件紅藍底的“的確良”裙子,上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的確良”短袖襯衫,腳下是白襪配圓頭的皮鞋。
看見劉莎莎進屋,姐姐祈芸讚道:“呵呵,莎莎真是漂亮。衣服漂亮,人更漂亮啊。”
祈冰見是劉莎莎來了,又聽見姐姐不停地誇讚。按捺不住從裡屋出來,特地看看劉莎莎。
“你姐姐呢?你一個人來的?”祈芸問道。
“我姐有事來不了,也不需要她來,芸芸姐姐這裡我又不是不熟悉。我今天來想讓芸芸姐跟我做一件白色的裙子,就是你上次說的那種,裡面有襯裙的。外面也有好多人穿呢,真好看。”說完,劉莎莎從包裡拿出衣料,遞給祈芸。
祈冰看着劉莎莎不轉睛,他覺得她這身衣服色彩搭配很協調,上白下紅,紅中帶藍,腳下是白襪黑鞋,安寧中不乏熱烈和靈動,更加顯出了劉莎莎少女的特質,越發突出了少女的純潔和無暇。
劉莎莎見他直勾勾地看,卻不說話,覺得甚爲怪異,於是不免擔心地看着祈冰,以爲他犯什麼毛病了。
祈冰發覺劉莎莎用詫異的眼神看着自己,連忙慌亂地說道:“哦,劉莎莎,你來了,你坐,你坐。”
劉莎莎覺得祈冰這種異樣的神態十分好笑,於是問道:“你沒什麼吧?呆愣愣的。”
姐姐祈芸聽劉莎莎這麼說祈冰倒是樂了:“呵呵,你說他呆愣愣的?他可是精的像兔子一樣的。整天驚醒着,機靈着呢。”
“那他?剛纔——”
“還不是看你來了,穿的這麼漂亮,覺得震驚唄。”
“我哪裡漂亮啊。”劉莎莎羞赧地低下了頭。
“呵呵,好啦!轉過身來,我來量下尺寸。”
劉莎莎亭亭玉立地站着,讓祈芸姐姐爲她量取尺寸。
“哦,對了。祈冰,忘了一件事,我拿來幾張剪紙,是找我家隔輩秦伯伯要的。他家有好多這樣的剪紙。等會,我拿給你看。不知你喜不喜歡這樣的圖案。”劉莎莎說道。
祈冰正準備進裡屋,聽見劉莎莎喊他,說有剪紙給他。祈冰喜出望外,他手頭的剪紙圖案太單調和粗糙了。一直想尋些圖案精緻和獨特的剪紙,始終沒有結果。今天劉莎莎送上門來了,心裡一陣高興。
“什麼樣的圖案啊?我就是在到處找呢。你量完了,我再看。”
劉莎莎量完尺寸後,從包裡取出一個摺疊的紙夾,遞給祈冰。祈冰忙不迭地接過紙夾,跑進裡屋,放在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面三張不同造型的剪紙圖案。一張是鴛鴦戲水,另一張是八仙過海,還有一張是哪吒鬧海。
“太好了,太美了!”祈冰不停地讚道。
劉莎莎聽見祈冰讚美不已,便走進裡屋說道:“呵呵,你要覺得好的話,秦伯伯那裡還有呢。你想去看,我帶你去。”
“好啊,那太好了。我可以去拓印過來。謝謝你啊,劉莎莎。”
“跟我客氣啊,真是的。那就說好了,你有時間我就帶你去。”劉莎莎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在祈冰臉上停留了片刻。
祈冰被劉莎莎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連連說道:“好的,好的。”
劉莎莎溫柔地笑笑:“你看吧,不打擾你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完,走到外間跟姐姐祈芸告辭。
祈冰把劉莎莎一直送到樓下,互相道別後,劉莎莎便步履輕快、裙角飛揚地走向回家的路上。
看着劉莎莎遠去的背影,祈冰不免有些感傷。他想到了閔蕙,想到了閔蕙給他買鉛筆的情形,想到了他們一起上學放學說說笑笑的時候,想到了閔蕙的那對迷人的酒窩。。。。。。這麼長時間了,祈冰一直沒有忘記她,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一想起這些,祈冰心裡便有一種隱隱的痛。每次經過四樓時,祈冰似乎看見閔蕙站在門口抿着酒窩朝他微笑。。。。。。
祈冰漫無目的走在濱江大道上,心潮難平,心緒如結。他不知道爲何要思念閔蕙,而且是那麼濃烈和纏綿。儘管閔蕙受到了傷害,他覺得不是她的錯。
也許再也看不到閔蕙了,也許會慢慢忘了她,但祈冰心裡總覺得有一個溫柔的背影陪伴着他。哪怕這個背影註定不會轉過身來,然而過去的一切便是最好的紀念,最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