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戴老師就囑咐祈冰抽中午時間趕緊將教室後面的黑板報美化一下,暫時先寫上大標語,以後按時更換,並向同學約稿,辦成班級的互相學習和思想交流的陣地,以激發同學們的進取精神和學習鬥志。
祈冰作爲老宣委,知道這個黑板報的份量。以前,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時,戰時宣傳隊會在路邊打起竹板,唱起歌來,鼓勵飢餓疲憊的戰士們繼續往前衝,頑強向目的地奮進。如今這個黑板報,類同紅軍戰時宣傳隊,對同學們奮發學習,努力向上,還是能夠起到一定鼓勵和鞭策作用的。
祈冰向來是非常努力做好這個宣傳工作的。其實祈冰也從中得到了鍛鍊,得到了提高,不僅體現在繪畫書法方面,而且在寫作上面都有一定的進步,這主要來源於稿件不充足時,祈冰只得自己*刀了,久而久之,寫作水平便有了一定的提升,寫作的興趣也便越來越濃厚了。
爲了鼓勵同學多投稿,以前學校的班主任會從班費裡拿出一點來購買一些文具作爲獎品,獎勵寫得好、投稿多的同學。現在的班主任也許會這樣做,畢竟黑板報也是學校和老師引導和教化學生的一種有效方式之一。祈冰是這樣的認爲的,所以他對辦報的熱情一直都是比較高昂的。
當然這些只是課餘的事情,同學們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投入到緊張的備考中,不能本末倒置。
戴老師看起來很嚴肅、很古板,但真正和學生在課後交流起來,倒還是比較和藹和親切的。
儘管學習很緊張,戴老師卻時常要求同學們課後或放學後留點時間搞搞體育活動。戴老師年輕時就是運動健將,平時特別喜歡打排球。學校足球場旁邊有個排球場地,她把同學們分成男女各四個隊,不上場的同學作爲候補,男隊對男隊,女隊對女隊,練習學打排球。
每次練習排球時,戴老師都會換上那套已略顯褪色的紅色的運動服。這時的戴老師像換了個人一樣,勁頭十足,而且大喊大叫,不停指導同學們做好發球擊球的各種姿勢。
志軍只要一看到戴老師發球或打球時,眼睛都會瞪得大大的。
祈冰有次打趣他說:“喂,怎麼啦?眼睛睜得像鈴鐺似的。”
志軍崇拜地說:“你看啊,戴老師一上球場啊,我的天,完全變了樣。哪像四十歲的人啊,倒像是年輕是二三十歲的人,這麼有激情,這麼有派頭。我們這些十幾歲的人都望塵莫及,不及其三分之一呢。”
經志軍這麼一提醒,祈冰覺得是這麼回事呢。球場上的戴老師面帶暈色,身手敏捷,活脫脫一個運動員的化身呢。
高一(二)班快樂的排球活動,吸引了學校不少同學的眼球,每次活動時,就有不少其他班級的學生前來圍觀。
柳箐就不止一次地和劉莎莎說起過,真想調到(二)班來,太令人羨慕了。
戴老師是歷史老師,這點也讓人難以想象,大家覺得她應該是體育老師之類的。不過當她上課時,那副嚴肅、機械的神態,又覺得符合歷史老師的基本特徵。
戴老師時常在班上說,她希望班上人人都是“三好學生”,至於有些評選出來的“三好學生”,她說,“德”和“智”,基本具備了,唯獨“體”,她實在不敢苟同。她舉例子說,大部分同學跑步就兩圈、“跳馬”過不去、“跳高”嫌杆高、鉛球仍不遠、“跳遠”難過線,這樣的體質,即使考取了大學,真正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恐怕只會力不從心,辜負黨和國家的重託,自己也會悔恨不已。沒有好的體質,學習再好,品德再高,將來又有何用呢。
對於戴老師的這些說法,同學們也是非常贊同的,所以每次課外體育活動,同學們都積極參加,唯恐被拉下。
有次活動時,戴老師看見志軍站在一旁觀看,不怎麼參入,便喊住志軍說道:“呵呵,王志軍啊,你看看你這小身板,太薄了呀。你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活動要抓緊,多吃點蛋白質多的食物,多運動,會有效果的。我看班上啊,還有不少像你這樣的,太瘦了,再加上不愛運動,整個一個‘豆芽菜’。”同學們都被戴老師這番話逗樂了。此後,同學們取笑志軍,常常喊他“王豆芽”。
志軍的同座是個身體各方面發育比較好的男生,他家在鐵路里。他的身高和志軍差不多,在班上算是高個兒。他叫徐大鵬,除了身材發育好以外,就是膚色有點黑。班上列隊開展活動時,他在隊伍裡特別出衆,活脫脫一個“黑鐵塔”的形象,這話是劉莎莎說的。對於班裡的排球活動,他是絕對的擁躉和參入者。對於自己的同座志軍,他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摸樣,說話也是大聲大氣,態度較爲蠻橫。
志軍一般都是忍氣吞聲,認爲都是同學馬虎點算了,沒有跟他過多計較。自從志軍有了“王豆芽”的外號以後,徐大鵬像是在志軍身上找到了開涮和戲弄的突破口,不管什麼場合,常常”王豆芽,王豆芽”的,叫不停口。
戴老師專爲這事提醒過徐大鵬,要尊重同學,不要給同學取外號,叫他不要再喊了。這個徐大鵬以爲是志軍告了他的狀,於是變着法暗地報復志軍。
除了上課搞小動作,無非就是佔很大位置,常常把志軍擠到桌沿,再就是鼓動班上一些同學,特別是鐵路里的,不要跟志軍搭訕,意欲孤立志軍,讓志軍難堪。
每次放學跟祈冰回家時,志軍幾次想跟祈冰說說此事,但想到徐大鵬是同學,鬧過幾次也許就沒事了。但事情並非像志軍想的那麼簡單,這徐大鵬見志軍軟弱,反而變本加厲,越發放肆起來。
有次志軍參加了排球活動,正當志軍勁頭十足,興趣盎然的時候,冷不防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只聽“嘭”的一聲,飛來的排球重重砸在志軍的臉上,志軍只覺眼冒金,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當時祈冰恰好換下休息,沒看到事情的發生。後來見有人倒在球場上,便也擠過來。只見志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眶周圍紅了起來。祈冰立即扶起志軍,便問對方:“是誰幹的?哪有這樣打球的,專找人臉打呢?是誰?有種出來道個歉!”
只見對方几個人笑成一團,這其中就有徐大鵬。徐大鵬挑釁地回道:“這球也沒長眼睛,它想往哪就往哪,你不躲,怪誰啊。是吧,哈哈。”
“不管怎樣,你打了人,就得跟人道個歉。”
“誰打的呀?你看見了?”
“是他打的!”劉莎莎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她指着徐大鵬說道。
“喂喂,你幹嘛胳膊肘往外拐啊,你管他們這些鐵路外的痞子幹嘛啊,啊!”
“你說誰是痞子?!”祈冰怒目圓瞪。
“幹嘛啊,想打架啊,就你這身板也想打架?”徐大鵬靠近想推祈冰。
劉莎莎攔在他們之間,朝徐大鵬叫道:“你不要以爲你塊頭大欺負人,都是同學,爲何要這樣啊?人家鐵路外的怎麼啦?礙你什麼事啊,啊,你說啊!你當沒人看見,你拿球就朝王志軍臉上打。你這是打球嗎?你亂喊人家外號,欺負人,你還是同學嗎?”
徐大鵬翻了翻白眼:“誰跟他是同學,他自找來的。打球怕砸就滾蛋,別在這礙事。”
這時,戴老師趕到了球場。瞭解事情經過之後,戴老師把徐大鵬叫道一邊,嚴肅地說:“徐大鵬,我跟你說啊,你們是同學,能在一起是個緣分。你前段時間老喊人家外號,我說過你的。你的表現別以爲我不知道,同學們也清楚得很呢。我曾經說過,你們來自‘五湖四海’,都是爲了學習,爲了以後高考這個目標。‘同船過渡五百年修’。同學之間要互相學習,互相幫助,難道你還想回到‘文革’時期,搞那些‘打砸搶’的事情?你們之間難道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說說啊。我說的對不對?”
徐大鵬低下腦袋不敢吱聲。
“不說話,就是我說的是對的了。你現在就跟王志軍道個歉。”
徐大鵬傲慢地看看志軍,說道:“今天我給戴老師面子,跟你說對不起,完了,走咯。”說完,轉身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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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說話呢?徐大鵬!你給我站住!”戴老師衝着徐大鵬離去的背影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