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石澗仁只好斟酌開口:“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哦,首先我是個比較簡單的傳統文人,做這些事情就爲了拉一幫有能力有理想的年輕人,做點事業,幫點人,的確不圖名不圖利,現在的狀況我很開心,所以沒有做大做強的想法,再艱難也是這幫人一起在努力,其次,我想明確一點,我不願也不能做體制內的一員,從我做棒棒開始,我就想做個草根,有自己獨立思考力的草根。”
沒想到齊衛國還沒他妹妹正經,靠在椅子上嗤笑:“你以爲做了我妹夫,就一定要在體制內?不是從軍就當官?”
石澗仁無語:“我們沒說妹夫這個事,我說的是我和齊軍醫作爲朋友或者工作夥伴的往來,你得清楚,她太強勢了,而且這種強勢來自於你和你的家人,一個派到非洲執行工作的軍醫都能隨時弄回來,我不想我們以後的工作也這樣隨心所欲的被影響,雖然現在的確需要她的參與。”
齊衛國居然嘿嘿笑着趴在桌上撐下巴,他身材跟個炮彈似的,這動作有點熊貓的模樣:“齊齊這都跟你說了?她在家裡可氣了幾天誰都不理,我打電話叫她去我那散散心,都不去找我說,女生向外啊……”
石澗仁覺得齊衛國還是來抱金磚的:“好吧,我的態度說完了,很歡迎齊雪嬌女士加入我們的工作團隊,可能在你眼裡不算什麼……”
齊衛國揮揮手:“你想多了,可能你看我跟文老二很熟絡的樣子,以爲我跟他們差不多……一個媽生的孩子還有美醜善惡區別呢,別一棍子打翻一船人,我們齊家沒人做生意,迄今都沒發財的,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一家從上到下都是吃國家用國家,給國家賣命,但沒有用國家賺錢,我們齊家以做軍人爲榮,以保家衛國爲家訓,所以你就算成了我妹夫,我們在做生意上也幫不了你什麼,最多就是讓你不受欺負,但如果你貪贓枉法損害國家利益,可能我們比做警察的還先把你斃了。”
石澗仁終於笑起來:“你倒是怎麼都能把話題給扯回去,好像齊軍醫是多麼愁嫁,她只要不故意畫那個什麼方頭眉,眉細目秀標準的端莊長相,再帶上颯爽英姿的爽朗勁,很討人喜歡的,你們就不用在這種事情上面操心了,姻緣自有天註定……”
齊衛國居然聽得悠然神往:“你們這有文化的就是會哄姑娘,你說的誰啊?一套套詞兒說得跟仙女似的,我們家老三我還不知道?上山下海是把好手,端莊麼,我看她端着也裝不出來!”
石澗仁無語,齊雪嬌從小跟這樣的哥哥長大,的確是有夠倒黴的。
齊衛國哈哈哈的撿起桌上的大蓋帽給自己戴上:“就是過路,來跟你通個氣,順便看看你這人,我一見就知道齊齊喜歡你這號兒的,至於你們成不成,我已經給我媽做通了工作,求她老人家別插手別吱聲,就是她折騰得齊齊都快滿三十了……”
石澗仁連忙起身送客,齊衛國在門口回首阻擋:“別有壓力!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只要你做得正行得端,我都能給你擔着,而且絕不護短,齊齊錯了就是她錯了,你們小兩……”
石澗仁只能趕緊恭送這抱磚的,一直送到路邊上,果然是輛綠色軍用越野車上面表情嚴肅的軍人在開車。
這讓石澗仁對這個從來沒接觸過的職業也有點好奇,回過頭來想想,好像的確是可以嘗試着去那個掛職的部門去試試看,就好像當年老頭子給自己設計的那條路線一樣,反正也只有半年的時間嘛。
所以先給曹天孝打電話確認了這事兒,回頭晚餐的時候石澗仁在工作餐廳小範圍的給幾個主管通了個氣,畢竟現在還有幾天就元旦了,翻過去一倆月過了春節,如果自己真的如曹天孝所說要去某個政府機關部門上班,有些工作狀況也要調整。
主管們包括柳清在內第一反應是詫異,怎麼你就要去當公務員,接下來卻都異口同聲的恭喜,好像石澗仁真的要去當什麼縣官了似的。
看來這種官本位的思想真是深入人心。
結果第二天出院的時候,齊雪嬌也知道了:“你去什麼部門掛職?”
石澗仁鬱悶:“你也加了他們那個什麼聊天羣麼?”
齊雪嬌看他的表情就覺得愉悅:“耿經理說的。”
耿海燕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好像那一瓶子砸得她比三年讀書帶來的氣質改變都大。
倪星瀾已經徹底拆掉腰上的禁錮,雖然還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但基本能夠自己走動了,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的指揮司機:“到湖畔雅苑……”
酒店的司機連忙看副駕駛的老闆,石澗仁回頭:“怎麼?不是回酒店麼?”
看起來石澗仁不在醫院的日子,別人商量得比他多:“去什麼酒店,我還沒把酒店住煩?把你的鑰匙交出來,我跟齊軍醫住那邊,你要不住客廳吧?”
石澗仁覺得還是跟齊雪嬌討論正事比較好:“關於這個月亮湖地區……”
齊雪嬌卻說:“我知道我哥昨天找你去了,你不管說什麼總得我安頓下來,這些日子還能幫你照顧下星瀾,難不成你想跟我換?”
石澗仁只好乖乖的交出了門鑰匙。
結果到了小區,柳清和吳曉影還有洪巧雲都笑嘻嘻的站在那迎接,石澗仁覺得自己完全到了女生宿舍,最後乾脆沒下車,直接讓司機把自己送回辦公室去,好像唐建文那辦公室還有兩牀被子。
石澗仁覺得自己都買了三套房了,怎麼還沒地兒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