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後勤的副校長,還沒有等大家的笑聲完全停下來,就開始講一個叫“本錢小了店面大了”的故事。
副校長說:“有一個女生,不小心摸到了男生的敏感部位,於是就不好意思的問那個男生,這是哄麼東西呀?”
“那男生就回答說,這是我的本錢呀!”
“於是他們又接着繼續溫柔。那男的不小心摸到女的敏感東西了,於是就不好意思的問女生,這是哄麼東西呢?”
“那女的回答,這是我的店面呀!”
“那男的就很高興的說,太好了!你有店面,我有本錢,我們兩人就一起來做生意吧!!”
“於是乎,他們就早也幹,晚也幹,一天三餐,外加消夜和點心。最後,那男的終於受不了了,就抗議說,這太不公平了!我的本錢越做越小,而你的店面卻越開越大!”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紛紛說,你們這哪是領導幹部啊,簡直就是一羣痞子啊!
這時,菜上來了,又是一場激烈的酒戰,鍾國正醉了。
當鍾國正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凌晨一點多鐘了,又渴又餓,感到特別的難受。他灌了一茶缸水後,又找出一些餅乾,倒上開水,吃了進去,才恢復正常。
恢復正常後的鐘國正,想起自己不僅已經好幾天沒有和李俊嬌那個聯繫了,而且連面也沒有見過,不曉得李俊嬌這些天在忙些哄麼,就準備到醫院去看看李俊嬌,再和她那個那個一下。他把房間門輕輕拉好後,開始往公社醫院走去。
路過胡云歡的房間時,他突然聽見裡面好像有響聲,便悄悄地走到她房間的窗子邊,仔細地聽起牆腳來。
聽了好久,他才聽清是劉有成的聲音。
他嘆息一聲離開了。心想,胡云歡這個女人,真是一塊不怕犁的田啊!除了和自己,還和劉有成連在了一起!
看來自己再也不能和她繼續下去了。當斷不斷,後患不斷。自己說不清哪天倒黴,就會倒在她那陰溝溝裡面,被她連累得連骨頭渣都可能會沒有。
想到這裡,他趕緊加快了腳步,匆匆地往醫院趕去。
天黑夜深,寒風像一把把細刀,從四面八方向他射來。他不由自主地把衣領豎起來,擋住寒風的襲擊。當他走進醫院,院內的樹葉被如刀的寒風切得“砂砂”發響。
他掏出鑰匙,輕輕地打開李俊嬌的房門,熟練地走進裡間的臥室,然後用電筒照了照牀上,看她睡得怎麼樣了。
當他將電筒照到牀上,整個牀上清楚無誤地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鍾國正突然被牀上的景象驚呆了!
睡在牀上的不僅有李俊嬌,還有醫院的院長姚萬旦!
姚萬旦和李俊嬌正臉對臉地抱着,彷彿就是一對老夫老妻,睡得那樣的安詳,那樣的自然,那樣的天衣無縫,竟然絲毫沒有發現有人開門進來了!
看到這一狀況,鍾國正激情似海的心頓時降到冰點,迅即又怒火中燒,握起拳頭就要向姚萬旦恨恨地打去!
就在拳頭即將擊中姚萬旦時,鍾國正突然鬼使神差般地異常冷靜了下來。
一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腦海中盤旋:李俊嬌只是你的女朋友,並沒有和你打結婚證,至少在法律上她還不是你的老婆,更不是你的私有財產,她和誰戀愛都是她的權利,和誰睡覺都是她的自由,你有哄麼權利來管她?!
何況姚萬旦的老婆已經死了快一年了,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單身老男人,他完全有權利找女人談戀愛,你又憑哄麼打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就因她的另選,你就打別人,豈不是太沒有修養,太沒有道理了嗎?
他忽然想起北宋時期宰相韓琦處理玉杯被摔的事情。
韓琦在他鎮守大名府時,有人獻給他兩隻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出土玉杯。玉杯雖然珍貴無比,但他每當宴請賓客時,總是毫不慳吝的會應賓客要求,將玉杯取出來,專設一席,與人共賞,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無形中拉近了與賓客的關係。
有一次在宴請賓客時,這兩隻玉杯被一個小官吏不小心碰到地上,結果摔了一個粉碎。衆賓客驚呆了,都瞪大眼睛看韓琦如何處理這一突發事情。
按常理,一個上級被下屬弄壞自己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時,肯定會大發雷霆,甚至會當場處罰下屬。
然而,深諳官場之道的韓琦卻將其當做一個收買人心的難得機會,大手一揮,非常大氣地說道,大凡寶物,是成是毀,都有它的定數,該擁有的時候,它就出來了,該譭棄的時候,誰也保不住。
韓琦一邊說着,一邊俯身扶起那位跪在地上的小官吏,大度地對他說,你偶然失手,並非故意,有哄麼罪呢?起來,快起來!一番話說得衆人驚疑頓消,都說韓琦胸懷寬大。
韓琦雖然損失了兩個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玉杯,卻非常巧妙地化腐手爲神奇,有效地拉近了關係,收束了人心,提高了自己的聲望,真是無心之處花難開,有心之人樹成蔭。
鍾國正和李俊嬌談戀愛,是在她狂轟濫炸、被纏無奈的情況下才答應的,既然她已移情別戀,不正如韓琦所說的那樣,大凡寶物,是成是毀,都有它的定數,該擁有的時候,它就出來了,該譭棄的時候,誰也保不住。
李俊嬌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也就是自己和她應該分手的時刻了,再也沒有哄麼值得自己珍惜和愧疚的了,何不抽身而退,還可以送一個順手人情,成全他人之美?
鍾國正馬上收回伸出去的憤怒之手,順手拿出一根香菸抽了起來,以平息自己的憤恨。
抽着抽着,鍾國正腦子裡又冒出一個念頭,必須把他們兩人的事情拍下來,既可防止以後李俊嬌找自己的麻煩,又可以將他們的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他記得李俊嬌最喜歡拍照了,有一部很不錯的相機,馬上在房間裡找了起來。他拿着照相機檢查了一下後,就對着牀上照個不停。
等照完像,取下膠圈收好以後,他纔像一個朋友似的把他們兩人叫醒了過來。
當李俊嬌和姚萬旦聽到叫聲後,幾乎不約而同的同時坐了起來。當發現鍾國正冷笑地看着他們,他們立馬驚恐不安地穿起衣服來。
鍾國正卻像哄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哄麼情況都沒有看見一樣,笑了笑後對他們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路過這裡,看見小李的門沒有關,就進來了。沒有想到,我的這個無心之舉,竟然打擾了你們,實在不好意。對不起啊,姚院長,小李,你們好好休息,我走了,不影響你們了。”
鍾國正不等他們開口就輕輕地走了出來,如同輕輕地走進去一般。輕輕地走進去是一種渴望的興奮和激動,輕輕地走出來則是一種壓抑的憤怒和解脫。
凌晨的寒風不僅刺皮,而且有些錐骨了。鍾國正孤單地走在路上,在寒風的刺激下,滿腔被壓抑的憤怒和仇恨終於爆發了。他大聲地吼着,叫着,哭着,猶如一個神經病一樣。一直走到公社大院門口,才停止了下來。
躺在牀上,他開始回想李俊嬌起來。當初,她是那樣的追求自己,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沒有想到,僅僅這麼短的時間,她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她到底是一個哄麼樣的女人,爲哄麼要這樣做?爲哄麼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他想,不去想了,不去管了!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如果等到結了婚之後才發現或出現這樣的事情,那就真的太丟面子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任其去吧!寧可自己去原諒別人,也不要讓別人來原諒你自己。
只是這個姚萬旦也真是太可恨了,我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一定要讓他嘗一嘗啞巴吃黃連的味道。對,他不是有三個人見人愛的女兒嗎?好,你姚萬旦既然想做我女朋友的老公,那我就讓你也做一做我的臨時準“岳父大人”吧!
姚萬旦老婆原是一個小學老師,生了三個女兒。大女兒姚曉梅前年考上了寒江師專中文科,二女兒姚曉蘭今年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中專,姚萬旦通過關係,招工到公社醫院,當上了醫院的收費員,三女兒姚曉芳今年初中畢業考上了寒江衛校。姚萬旦的三個女兒都長得如花似玉,被人們稱爲大曆縣的三朵“縣花”。
姑娘十八一朵花。一朵花般的姚曉蘭,的確令鍾國正心動過,當時如果不是顧忌着李俊嬌,在教她跳舞的過程中,鍾國正幾次差點就和她打情罵俏起來。姚曉蘭剛剛學會跳舞,似熟非熟,舞癮很重,一到晚上,十有八九都在舞廳。
當鍾國正一走進舞廳,就發現了姚曉蘭。他走到她身邊,悄悄地和她說道:“曉蘭妹妹,我發現你又長得漂亮一些了!”
姚曉蘭聽到鍾國正誇獎她,就瞪着她那雙大眼睛,俏皮地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原來長得就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