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爲什麼會竊喜呢?
原因很簡單,因爲這曹休,也是站在曹丕一邊的,而且與關係十分之好,簡直算得上是穿一條褲子的地步了。
曹休乃是曹操族子,在曹操起兵討伐董卓的時候就跟在曹操身邊了,曹操稱其爲“千里駒”,待他如親子一般,與曹丕同吃住。
有此一點,就知道曹休與曹丕之間的關係到底鐵到那裡去了。
曹衝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曹休行了一禮。
“倉舒便拜託文烈兄了。”
曹休眼神有些複雜,但很快還是對着曹衝行了一禮。
“倉舒無須客氣。”
曹衝的眼神閃爍,沒想到今天的情況還是給周不疑給猜對了,既然周不疑可以猜到這一點,想必也會有後面的應對,這纔是曹衝有恃無恐的原因。
被動挨打,確實不是曹沖喜歡的方式。
曹衝不論什麼時候,喜歡的,都是主動進攻!
曹衝對着曹操和一行武將文臣行了一禮,說道:“門外還有些東西需要安置,末將先行告退!”
曹操揮了揮手,示意曹衝可以下去了,但在他揮手之後,眼中還是有些異色的,自己的這個兒子,還真是處亂不驚啊!
曹衝官職是中郎將,是個可大可小的官職,所以要來也行,不來亦是可以,當然,曹衝不可能不來的。
場間無論是賈詡還是荀攸樂進徐晃,都是有着豐富的經驗的老狐狸,所謂之言傳身教,曹衝可以在他們的行事中學到的知識,可不比在書上學的少。
而且他們所說所做的,大多是個人經驗,這一點,可是在書上學不到的。
曹衝緩步走出了營帳,而在營帳之外,周不疑以及周獨夫等人的身影已然是在眼前了。
曹衝漫步走上去,周不疑一身白袍,與軍營之中的氛圍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怎樣?”周不疑問道。
曹衝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只得說道:“真被文直你料到了,我以後估計是要和曹文烈共事了。”
曹休?
周不疑聽到曹衝的這一句話,非但沒有驚慌,反倒是露出了笑容,而這樣的笑容,就有些讓曹衝摸不着頭腦了。
“文直爲何發笑?”
周不疑摸了摸腰間的寶劍,說道:“我是在想,畢竟是父子,虎毒不食子,況且公子還深受丞相喜愛。”
這一句話沒頭沒尾的,倒是把曹衝給說迷糊了。
“文直以爲是好事?”
周不疑點了點頭,說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曹衝不明所以,剛想繼續問下去,就被周不疑制住了。
“我等還是先落腳罷,不然這些東西委實太多了,實在是礙事。”
曹衝點了點頭,他也不是沉不住氣的人,聽到周不疑說出這句話,只得是點了點頭,把心中的好奇壓在了心底裡。
曹衝在此地等了一會,一個身穿着甲冑的軍士馬上就走了上來。
他面色堅毅,身長七尺有餘,手上的肌肉盤虯臥龍,一看起來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他先前一步走,對着曹衝一個抱拳,說道:“中郎將,城中已經收拾好了,就待中郎將入住。”
曹衝眉頭一皺,住在城中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但是如今乃是戰亂時期,城中怕是位置不夠吧,若是隻安置幾個人,自然是夠的,但加上虎士兩百,怕是力有未逮了。
“城中可是予我一個院落?”
軍士點了點頭,說道:“城中還尚有些平民,能騰出來的地方已經是不多了。”
曹衝點了點頭,曹操對待荊州的平民是極好的,起碼是在當下是如此的。
荊州是降的,不是打下來的,既然是降,曹操自然得給他優待,像是在徐州那般屠城,是萬萬不行的。
所以城中雖然有些百姓,但與曹操軍隊到也是相安無事。
“可知曹休將軍的虎豹騎宿衛在何處駐紮?”
虎豹騎相當於曹軍中的特種部隊,自然是受到了將士們的青眼,所以面前這位軍士自然也是知曉其駐紮之地的。
“曹休虎豹騎就在城東軍營之中,不過那些個虎豹騎,大多是悍人,將軍還需小心啊!”
自古猛士多脾氣,正常!
曹衝謝過了面前這位軍需官,帶着自己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東軍營之中了。
城東軍營,營帳林立,在營帳之外,曹衝所能看到的活人,只有偶爾穿營而過的執戈兵丁,而其他絕大多數地方則沉寂得很,就好像沒人在那裡。
這倒是與曹衝心底裡面的軍營有所偏頗啊!
曹衝身有令狀,加之曹衝一行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簡單之輩,所以坐在掾木上的虎豹騎的士卒也沒有多爲難。
很快,在虎豹騎旁邊,又升起了幾十個個帳篷。
一個帳篷,一般是住五個人的。
五人即一伍,紮營後即爲一“夥“,表示使用一堆篝火和鍋吃飯的士兵。《尉繚》裡規定,紮營後士兵不得在營內穿行,亂穿者將立即處死。只有持將軍符信的傳令官可以在營間出入,士兵平時想出入營地必須湊足整百的隊伍,或者在規定伐薪做飯的時間以五人爲單位行動。
曹衝想到這一點,這才明白爲什麼營帳外面顯得有些冷落。
這要是不冷落了,得有多少人頭落地啊!
曹衝搖搖頭,待營帳紮好之後,把一箱子的書簡搬了進來。
這一箱子的書簡,大多是兵法軍營瑣屑一流,對於現在的曹衝來說確實是十分重要啊!
不消片刻,周不疑便走了進來,他現在身上已然是穿上了一件輕甲了。
黑色玄甲披身,加之周不疑的顏值,要是放在後世,怕也是巨星級別的人物了。
曹衝搖搖頭,把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拋出去,再把手上的竹簡先放了下去,面帶笑容的看着周不疑。
“文直前來,可是爲我解惑來了?”
周不疑一笑,說道:“解惑不敢當,公子剛纔思慮良久,此刻怕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奧秘了罷。”
曹衝搖搖頭,說道:“倒是想清楚了一些,但又有一些想不明白。”
周不疑笑着說道:“公子想明白的,怕是丞相爲何讓公子在曹休帳下,想不明白的,是曹休爲何與公子有利,可是?”
曹衝看了周不疑一眼,不得不說,周不疑是全部都料到了。
“那文直爲何以爲我在曹休帳下有利呢?須知,他與二哥乃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自然是站在二哥那邊的。”
周不疑笑着說道:“如此看來,公子是連前面那個問題都沒想明白。”
曹衝一愣,他是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倒不至於被一句話激怒。
“父親讓我在曹休帳下,自然是因爲曹休所統帥的虎豹騎是宿衛,宿衛一般是不出戰的,在所有行伍之中,除了虎士,便是這曹休的虎豹騎最爲安全。”
宿衛,何謂宿衛,宿衛便是在宮禁中值宿,擔任警衛。
這裡自然沒有宮禁,所以這虎豹騎,便是曹操的護衛之一,不過他的護衛功能並不完全,關鍵時刻可以做一支奇兵出擊。
曹衝以爲這就是答案,不料周不疑卻是搖頭了。
“曹休所部的虎豹騎雖然比較其他是安全了些,但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爲這支軍隊。”
不是這支軍隊?
曹衝沉思了下去,不是這支軍隊,那麼,原因便是其他的了。
“是曹休?”曹衝有些遲疑不定的說道。
周不疑看着曹衝,頭顱微低,小力的點了點頭。
“正是曹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