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外面的風起雲涌,與洛陽侯府彷彿是沒有半點關係的。X23US.COM更新最快
曹衝一天到晚待在洛陽侯府,一方面,曹衝確實是身體有些虛弱,他需要休息。
被人下藥,再去做那樣的事情,曹衝沒有傷到根基就算不錯的,要是說完全沒事,那纔是一件怪事。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曹沖決定先不理窗外事,先把身體養好,在休整身體的這段時間裡,曹衝順便旁觀一下朝堂勢力的變幻,詭譎波濤。
他現在沒有必要出場,在這個時間裡面,曹衝最好的做法其實是做一個旁觀者,直到這件事情的餘波消散爲止,因爲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裡面,不管是曹植還是曹丕,其實都是安心在家的。
既然他們耐得住性子,沒理由自己會耐不住性子。
而曹衝恰好也需要這一段時間來休息。
在得到這麼一個空閒之後,曹衝也算是在家將自己的幾個妻妾好好的陪了一下了。
日後自己的時間肯定是越來越少,這點無可置疑,所以在這個時間段裡面,曹衝儘量的多陪陪自己的女人。
一夫多妻制本來就很難所有人都顧及到,所以這幾天曹衝也是放得很開的。
幾天的不理案牘之事,也讓曹衝的精神好了不少。
當然,今天的曹衝是再也無法待在家中了。
若是之前曹衝是可以待在家中的原因是是因爲朝堂的詭譎波濤,但是今天,即使是有詭譎波濤,曹衝也得出去。
因爲在今天,曹植即將離開鄴城,返回他的封地,作爲他的兄弟,曹衝這個時候有必要在場。
當然,曹衝原意去送曹植,心中絕對是沒有勉強的。
曹衝對與曹植沒有恨,實際上,曹衝對於曹丕也是沒有恨的。
曹植離開鄴城,對於曹植他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而對於曹衝來說,自然也是好事。
之所以說是對曹植是好事,自然是因爲曹植不是政治這塊料,在鄴城這趟渾水中駐足,日後可能他的結局就沒有今天這般體面了。
說不定日後直接就是人頭落地了。
而對於曹衝來說也是個好消息,則是因爲曹植的離開,給曹衝手下的人挪了很多的窩。
因爲曹植的離開,曹衝的勢力得到了很多升遷的機會,而按照往常,這般升遷,最少是要再等幾年的,而很顯然,因爲曹植離去的原因,讓曹衝與曹丕的決戰提早到來了。
既然如此,那對於曹植的“恩情”,曹衝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所以曹衝身着一身正裝,身邊帶着高義等人,坐在洛陽侯的車駕之上,不緩不慢的走到了鄴城東門了。
此時鄴城東門還尚屬清晨,所以行人不多。
而今日來送別曹植的人也不多。
遠遠看去,如一張破布一般,零零碎碎的沒有多少人,丁儀兄弟此時也沒在此處。
能在此時送別曹植的,不是心中感佩曹植知遇之恩的人,便是心存幻想,覺得曹植並沒有真正失敗的人。
他們覺得曹植還沒有敗,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曹衝從鄴城東門出來,隔着王侯車駕的窗簾往外面看,覺得這些人多的是後者,前者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小一些。
錦上添花者有,雪中送炭者少。
門前車水馬龍,與門可羅雀,其實差別並不大,差的,只是人心罷了。
曹衝在人羣之中環視,發現沒有楊修的身影,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纔想起來早在昨天,楊修就已經在流放路上了。
既然已經到這裡了,曹衝也就下了馬車。
下了車駕之後,曹衝慢步前行,那些送別曹植的人大多是認識曹衝的,即使是不認識曹衝,看到曹衝的一身冠服,加上如此年輕的年紀,也該知道曹衝的身份了。
所以那些人紛紛讓道。
讓道之後,曹衝也是看到了曹植的車隊。
曹植的車隊不大,也不小。
整個車隊有十幾輛馬車,裡面有的是妻妾美姬,但更多的是財寶古玩字畫。
曹植在鄴城多年,要說沒有一些積蓄,那是不可能的。
重寶在身,而在這重寶周圍,則是一羣悍卒。
曹衝從這些士卒的悍勇之中,可以辨認出這是一支鐵血強軍,最少是虎士一個級別的。
因爲這些護衛的統領,正是虎癡!
許褚親自護送,也可以看出曹操對於曹植的喜愛了。
可惜,這喜愛再也不能在朝堂之上給與曹植優厚了。
曹操選擇讓曹植做一個富貴侯爺。
看到曹衝過來,有些送別的人眼中露出了恨意,很顯然,這些面露恨意的人,很顯然就是前者,也就是真正心向曹植的人。
可惜,這樣的人還是太少了。
在送別的幾十個人之中,只有寥寥幾個敢向自己露出恨意的,其他的,則更多是獻媚。
曹植已經失敗了,雖然他們覺得曹植不會這麼容易就失敗,從曹植的護衛長是許褚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曹操還是很喜愛曹植的。
但即使沒失敗,在短時間內,曹植也是蹦達不了的了。
所以他們爲了自己的前途着想,想要巴結曹衝的心也就不難理解了。
曹衝沒有理會這些巴結自己的人,他徑直走到馬車前面。
那些人看到曹衝沒有這個興致,自然不敢真的上前去。
萬一被當成刺客砍了,那自己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了。
那些人給曹衝曹植空出了一個巨大的位置。
曹衝站在曹植的車駕之下,此時他仰頭看着車駕之上的男人。
車駕上的男子自然是曹植,此時曹植眼色灰白,看起來沒有多少生氣,本來不甚健壯的身體,如今看起來也變得消瘦起來了。
如同一個竹竿一般,彷彿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倒。
曹衝看着曹植,曹植也在看着曹衝。
車下的曹衝此時丰神玉潤,但臉上倒是沒有多少得意。
在放下了所謂的奪嫡之後,曹植的心也平和下來了。
他將一臉恨意的崔氏趕了下去,把曹衝迎了上來。
曹植的車駕比曹衝的車駕還要大一些,上面的裝飾也是豪華很多。
曹植給曹衝斟了一尊酒,曹衝也是爲曹植斟了一尊酒。
曹衝把自己斟的酒放在手上,對着曹植行了一禮,遞到曹植手上。
曹植一愣,只得是把自己斟的酒放下來,接過曹衝斟的酒,很是豪爽的一口把酒飲下了。
一劍恩怨消,一酒泯恩仇!
一杯酒之後,曹衝與曹植的恩怨情仇也散了。
因爲從今天開始,曹衝與曹植已經沒有利益衝突了,既然沒有利益衝突,自然也沒了所謂的恩仇了。
至於之前的事,也在這杯酒中消散了。
曹衝看着曹植將一杯酒喝下之後,只是在嘴中吐出了兩個字。
“珍重!”
曹植一笑,對曹衝也只是吐出了兩個字。
“保重!”
離別多離愁,但這情況在曹衝與曹植這裡是行不通的。
在這離別酒上,兩個人都在笑,一個坐在車駕上笑,一個站在地上笑。
過了很久,兩個聲音都消失在鄴城東門了。
而曹植的車隊,在曹衝的眼中也只剩下一縷黃煙了。
曹植解脫了,回到了自己的封地,或許可以做一輩子的富貴侯爺,但我曹衝的征途,卻還剛剛開始!
曹衝緊握拳頭,眼睛閃爍着攝人心魄的光彩!
曹丕,從今日起。你的招式,我曹衝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