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漢寧王之玉

當陳恆問及,爲什麼一直將夏侯稱留在身邊的時候,書房內就陷入好久的靜寂。

因爲夏侯稱是知道答案的。

所以纔會陷入默然。

今歲,陳恆官職至平南將軍、領荊州牧,年三十有八。嫡子小陳修,不過八歲;最年長的庶子陳仇,也不過年十六。

但曹老大,已經年五十有八了。

古人壽,皆不長。人過五十,便不稱夭壽。

如此一來,再過個十年八年,甚至是在幾年內,陳恆被徵調入朝爲公卿的可能,就非常大。

曹老大雄才大略,善權謀。

對身後事的安排,自然也不會疏忽。比如對獨領一方、手握大權的非宗室督帥,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安排。

爲了基業的穩固。

而陳恆也早就意識到了這點。

當年曹衝病故後,其班底周不疑,被動的“悲傷過度而亡”,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故,他一直將夏侯稱留在身邊,言傳身教。是爲了到時候,曹老大如果真的有這方面的心思,會優先考慮讓夏侯稱接替。

畢竟夏侯稱算是宗室,而且又是陳恆的小舅子。

由他來接手,會讓曹老大放心在過渡權利給子輩時,不會引起騷亂。至於陳恆,也會痛快交出權利,不會鬧出個奮起反抗來。

因爲相對的,夏侯稱接手大權後,也會對陳恆的孩子,優先提攜,着重培養。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嘛,陳恆不用擔心人走茶涼的冷暖。

夏侯稱也不敢弄出個人走茶涼來。

不然就是壞了仕途上的默契,讓薄涼的名聲舉世皆知,被同樣混仕途的士人,皆唾棄之,孤立之!

但是呢,陳恆今日,卻是想讓夏侯稱去關中任職了......

難道是因爲伯仁兄主事荊南、次兄鎮守武陵郡,分去了荊州太多權力,而導致姐夫對某夏侯一系,心有芥蒂了?

亦或者是某能力不足,不堪他日擔當重任?

夏侯稱心裡有些傷感,微微流於表面。

卻又遲疑着該不該問,更不知道怎麼回答陳恆的問題。

只能默然以對。

還好,他面對的是,深諳人性的世之狡狐。

看到夏侯稱的臉色,與一直沉默不語,陳恆便猜到了小舅子的心思。用手拍了下額頭,苦笑一聲,拿起桌几上曹丕的書信,遞了過去。

等夏侯稱看完了以後,他才輕聲問道:“叔權,汝少時便與丕公子爲善,自然也應該知道,郭伯濟此來,是何目的了吧?”

“嗯,某知道。”

夏侯稱裂了裂嘴,一絲悵然在眉間凝聚,“唉,姐夫,某與丕公子乃布衣之交,想不到今日,卻是比不過郭伯濟耳。”

是的,他更加悲慼了。

曹丕寧可將荊州的將來話語權,交給一個幷州士人。就算是爲了拉攏幷州人心,也阻止不了夏侯稱產生別樣的心思:曹丕根本沒有看好他。

“叔權,汝着相了。”

嗯?

陳恆輕飄飄的一話語,卻如三伏天的驚雷般,聲聲震在夏侯稱的心頭上。

讓他猛然驚醒,繼而揪着有些茂密的絡腮鬍子,沉吟不已。

好歹他也是跟在世之狡狐身邊,呆了好多年,多多少少都被影響了一些。比如學會換位思考,比如從大局觀上考慮一州一郡的安排。

荊州,乃天下要衝之地,舉國之南北樞紐。

荊北之地,上可從武關殺入關中,往西可攻漢中、蜀中;荊南之地,往東可讓江東食不知味,南下可切斷交州。

縱觀天下,與曹老大敵對的勢力,除了幽州劉備之外,皆能接壤!皆可討之!

這樣的地方,必須以重兵鎮守之!

必須以心腹之人、善戰之人,統領之!

夏侯稱終於知道了,他的姐夫世之狡狐,爲什麼將整個荊州都打下了下來,卻一直得不到荊州牧的官職。直到如今,曹老大無力西顧,而蜀中劇變,無奈之下才讓陳恆兼領。

並不是曹老大斷定,陳恆未來一定會自立。

而是:“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野心這種東西,是隨着權力一步步增長,而滋生的。就如曹老大自己,以前的抱負,是此生能官拜徵西將軍罷了!

現在呢,已然魏公矣!

還是騎虎難下,必須還要往更高處而走。一方面,是被手下人推着往上走;一方面,是若是不進取,將萬劫不復。

豈不見,當年霍光之事乎!

縱觀大漢四百年,不往上走一步的權臣,有哪一個最終的下場,不是身死族滅的!

他也終於相通了,曹丕如今爲什麼讓郭淮來陳恆麾下。

荊南之地,是他的從兄夏侯尚主事,還有個一奶同胞的次兄夏侯霸獨領一郡。以他阿父夏侯淵爲源的一系血脈之人,在荊州已經太多了。

在未來,他自己即使被留在荊北,恐怕也會與別人分而治之。

若想獨自,執牛耳,難!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去關中,到他阿父的麾下,搏出另一翻天地。

關中接壤之敵,不過漢中與涼州耳!

又兼羌胡並立,氐人不從漢室法令,勢力林立。他阿父這些年虎步關中,已經有赫赫威名在傳揚,他若是去了,也是直接撈取了威望資本。

豈不聞,當年還在壯年的賈詡,辭官回鄉裡之時,被叛亂的氐人捉拿,就說自己是太尉段熲的外孫,讓氐人不敢加害,放之離去。

段熲,因爲久爲邊將,威震西土,是故氐人聽到名聲都畏懼不已。

夏侯稱是夏侯淵的親子,天然就能繼承父輩的威望。

這點曹老大自然也知道,更會勉勵夏侯稱好好表現,爭取以後接替夏侯淵的職位。

“姐夫,某慚愧。”

夏侯稱後退了幾步,躬身拱手稱謝,一臉的恭敬,“某願意去關中任職。多謝姐夫不以稱愚鈍,多年來悉心教誨。”

“一家人,莫說這些見外之話。”

陳恆擺了擺手,“叔權,汝去了關中,當好生爲外舅分憂。外舅雖依然勇冠三軍,但畢竟年歲已長。”

“喏!稱乃人子耳,豈能不盡孝道。”

“善。汝此番去關中,還需幫某兼顧兩件事。”

陳恆嘉獎了聲,也終於說到了正事,“其一,爲某帶一句話給毌丘子繁,就說某麾下正缺書佐。其二,漢寧王之玉,汝可曾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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