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將速不臺的到來使蒙軍軍心大振,他是成吉思汗時代的草原英雄,和巴根臺一樣,是蒙古的軍魂。但是他的到來,精神作用大於實際作用,因爲他只率領着5個千人隊趕到佩斯,不者克王子仍然帶着1個萬人隊在特蘭西瓦尼亞執行牽制任務。而拜達爾和合丹率領的北線集團仍然不能趕到戰場,加上蒙軍在多瑙河西岸掃蕩和保護交通線的部隊,拔都王爺手裡現在只有不到7萬騎兵。
速不臺帶來的最重要的兵力,是2個迫擊炮兵連和3個基數的彈藥。由於喀爾巴阡山南路的道路相對好走,速不臺帶來了至關重要的炮兵部隊。這不僅僅是8門迫擊炮的問題,這使蒙軍多了一個選擇,即使萬不得已蒙軍強行攻城,也有了一個破城利器。
自從蒙軍到達佩斯以來,雖然大規模的會戰只有一次,但是在戰役背後的較量從來沒有停止。別剌國王不斷的向西方的盟友請求救兵,甚至請求歸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二世。而蒙軍則不斷的在匈牙利王國境內挑起內亂,往來劫掠,破壞這個國家的戰爭潛力。
速不臺一到拔都王爺的大斡爾朵,就意識到現在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建議立即與匈牙利人決戰。雖然蒙軍並未完全完成戰役集結,但是匈牙利也已經被削弱到了一定程度,蒙哥王爺率領1個萬人隊在多瑙河西岸攻城略地,阻止了大批西部援軍的到來。匈軍多瑙河兩岸能夠集結的兵力不超過12萬,大部分是臨時徵召的步兵,騎兵只有5萬餘。這就像兩個巨人的搏鬥,互相試探,互相削弱,一切都是爲了最後的真正一擊。
昔班王子卻並不贊同,他認爲時間拖的越長對蒙軍越有利。整個匈牙利的鄉村幾乎都被蒙軍掃蕩,軍隊困守在幾個大城市,軍心民心惶惶,糧食儲備越發枯竭。時間越長,匈牙利就越衰弱,如果拖到秋季,北線大軍趕到,戰馬膘情上來,就更有勝算。
速不臺說道:“我軍與匈牙利相持與多瑙河兩岸,敵據大河,布達和佩斯互爲犄角,我短期內攻克堅城沒有可能,那麼我們大軍頓兵在這裡有何意義?相反,我們在這裡多呆一日,歐洲天主教聯軍就有可能增援布達佩斯,到那時我們戰是不戰?
在北線,我軍雖然在裡格尼茨殲滅了西里西亞聯軍,但是波西米亞大公仍然保留着一支龐大的戰略集團。爲了牽制日耳曼方向可能的援軍,拜達爾和合丹殿下豈敢輕易南下與我們會師,我軍兵力不可能有太大的增長了,即使到了秋季,我們也只能以現在的力量與敵決戰。至於戰馬,我們的馬瘦,他們的馬也沒有膘,長生天不會厚此薄彼。所以,如果我們想一舉解決匈牙利問題,就在現在與敵決戰,時機最好。”
拔都王爺問道:“你有什麼計劃麼?”
速不臺說道:“很簡單,全軍東撤,甚至把多瑙河西岸拔都殿下的部隊也撤回來,引誘敵軍出城。”他一擺手,一個作戰參謀把地圖掛在帳中。
他指着地圖繼續說道:“諸位王爺,我選好了一個戰場。你們看,在佩斯城東面160公里左右,就是莫希荒原,這裡地勢平坦,有利於我軍騎兵展開。蒂薩河一條支流邵約河南北縱貫這片荒原,在這一地區沒有淺灘,只有一座橋樑可以通過。
如果我軍能夠讓敵人以爲我們攻城不下而撤退了,他們就可能出城追擊我們。我大軍過河之後,大約15公里左右就進入托考伊的丘陵和葡萄園,在西面不遠處就有大片的灌木叢,可以隱蔽我們數萬大軍。
敵軍過河之後,我們派出小分隊潛渡邵約河,炸燬河上唯一的一座橋樑,他數萬大軍就沒有了退路。而我們,就在託考伊丘陵伏擊他的10萬大軍,一戰解決問題。”
昔班問道:“如果敵軍不肯出城呢?”
巴根臺笑道:“據布達情報站的情報,別剌四世已經想向神聖羅馬帝國納貢稱臣了,不是萬不得已,誰會這麼做?這說明,別剌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他能夠靠自己的力量把我們趕走,他就不必做這些屈辱的事情了,不是麼?他一定會出城的,而且一定會是全軍出城,他已經是驚弓之鳥,只有在10幾萬大軍之中,才安心。”
拔都王爺說道:“那麼你也是贊同速戰的了?”
巴根臺鄭重的說道:“是的,我贊同速不臺阿哈的方略。除了大阿哈所列舉的理由,還有一層王爺要考慮清楚。我們的黑海艦隊很快就要離港,開始小亞細亞的攻略,拔都殿下的命令已經下達,我蒙古大軍豈能長期被牽制在這裡?我們必須儘快解決匈牙利,向維也納進攻,直奔亞得里亞海,把歐洲的力量牢牢的牽制住。”
拔都點點頭,在巴根臺的不斷提點下,他早就意識到控制小亞細亞就是控制君士坦丁堡的橋頭堡。如果蒙古想掌控世界,就必須要掌控這個世界貿易之都。在他心目中,他可以不要匈牙利,但是不能不要小亞細亞。即使匈牙利軍隊不出城追擊蒙軍,蒙軍就此撤退也無妨,匈牙利攻略其實是一次戰略性的牽制行動,只要打的歐洲天主教世界不敢動彈,就是勝利。其實現在蒙軍已經達成了戰略目標,這次戰略進攻足以讓中歐惶惶不安,殲滅匈牙利主力不過是錦上添花。
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他目光轉向巴根臺,問道:“總參謀部制定出戰役計劃了麼?”
巴根臺說道:“總參已經制定了3套方案,其中一套就是速不臺阿哈這個方案,略有不同。總參認爲不能把敵人圍的過死,畢竟敵兵力是我2倍,困獸猶鬥不是那麼容易一口吃掉的。在邵約河西岸決戰對我軍更有利。”
速不臺問道:“具體計劃呢?”
巴根臺指着地圖說道:“前面與你的設想一致,就是在託考伊一帶設伏,但是這座橋我們不放棄,派小股部隊把他們堵在河西岸。然後我們派出一支大軍從河上游渡過邵約河,繞道匈軍背後,前後夾擊敵人。
你們看,這莫希荒野的西部,如果要進入荒野必須要通過這個峽谷。如果敵軍在我們的前後夾擊下撤退,在這個峽谷是無法快速通過的。這就給我們銜尾追擊和超越追擊創造了條件,我們必將在這裡徹底殲滅匈牙利人的10萬大軍!”
速不臺點點頭,問道:“那這座橋和敵西岸營壘的爭奪將會非常嚴酷。我大軍可是在15公里之外埋伏啊,不能給守橋部隊太大的支援。如果讓敵人發現我們河東有大軍,他們就可能縮回佩斯城,而我迂迴部隊還沒有到位。這樣我們前後夾擊的計劃也就難以實施了,頂多在追擊過程中殺傷他們一部分人,想全殲就難上加難了。
另外就是敵軍在河西岸的營壘,據我所知匈牙利軍隊的紮營雖然比不上我特種部隊操典訓練出來的營地,但是他們以車相連環形車壘也是有一定防禦能力的。我們的輕騎兵攻擊這些營壘不會很順利。
你們看,莫希荒野的南側是蒂薩河沼澤地,正面是邵約河,北側是丘陵和森林。這不利於我大軍展開,我們的攻擊通道很狹窄啊。”
也速兀哥卻笑道:“老長官,你忘了你帶來的2個迫擊炮連麼?”他向拔都殿下單膝跪地請戰,大聲說道:“我特戰一旅請求爲大軍守衛橋樑,當我軍發起反攻的時候,首先對敵營地發起攻擊。”
拔都問道:“你打算怎麼部署?”
也速兀哥指着邵約河上的橋樑,說道:“我以一個營的兵力正面守衛,以機槍陣地爲火力支撐點,以排槍射擊形成交叉火力封鎖橋樑。兩個營部署在側後作爲預備隊,一旦得到反攻命令,我側後方的兩個營會快速通過橋樑,首先攻擊敵營壘,爲後續部隊開闢道路。
我兩個迫擊炮連會進行15分鐘的火力準備,摧毀敵營壘一部。然後我軍會以連爲單位,在機槍火力掩護下,以排槍射擊和刺刀戰波次攻擊敵壘缺口,佔領敵車營一部,爲大軍衝進敵營壘掃清障礙。”
拔都對也速兀哥的部署還算滿意,他開口說道:“嗯,那麼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巴根臺何在?!”
“到!”
“我命令你爲正面攻擊部隊指揮官,指揮4個萬人隊。在也速兀哥打開突破口之後,向敵主力發起進攻,以迅猛動作切割包圍敵在邵約河西岸的營壘。”
“是!殿下!”
“速不臺!”
“到!”
“我命令你爲穿插部隊指揮官,指揮3個萬人隊。在邵約河上游30裡處架設浮橋,在正面進攻發起之後,饒過莫希荒野北部的森林,迂迴包抄到敵主力側後方,與正面攻擊部隊兩面夾擊敵軍。”
“是!殿下!”
“我的5千怯薛軍就是戰役的總預備隊。提醒你們,形成合圍之後,要在大峽谷方向留出一個缺口,如果敵軍從這個方向突圍,我軍即發起追擊。”
“是!”
“好了,明日我軍就向莫希荒野方向撤退,總參謀部就按這個部署草擬命令,規劃行軍序列和攻擊序列。”
戰幕,終於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