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暗涌不斷

曹植坐鎮襄陽,那是穩坐釣魚臺,荊州極爲富庶,襄陽的糧倉全是滿滿的。曹植依照當年進攻幽州那般,打開糧倉一部分給予百姓,另外大部分爲軍隊所用。由於荊州太富庶,以致於荀攸等人清點了糧倉之後發現,就算不依靠許昌、南陽那邊調撥糧草,大軍暫時也不會有糧食問題。

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現糧草豐足,曹植就加安心了。不過由於劉備的關係,曹植主力是不動,然而南郡那邊,夏侯淵則不斷有捷報傳來。而當曹植爲劉表舉殯的消息傳出之後,南郡那邊降得快了。

爲劉表舉殯半月之後,南郡治所江陵,感念曹植仁義,開城投降。至此,荊州重要的襄陽和南郡被拿下,曹軍中部的勢力終於延伸至長江!

而夏侯淵拿下江陵之後,荊南震動。夏侯淵處理南郡事務的時候,荊南四郡太守各派使者到江陵,向夏侯淵遞上降表。

如此一來,整個荊州除卻江夏郡分別掌握江東和劉琦手上,以及上庸這個近被劉表納進荊州範圍的地方未歸附之外。名義上,荊州已經爲曹家所有。

奪下南郡,讓整個曹營鼓舞,這麼一來,此次南征已經稱得上是成功了。不過有些人,卻不是這麼想。

襄陽城外,曹軍大營某行軍帳中。

曹丕和司馬懿兩人湊其中。只見曹丕臉『色』有些猙獰,怒道:“曹子建,你還當我是你兄長嗎?只將我留營中,什麼都不讓我知,軍議又不讓我參加,這是要軟禁我嗎?哼!”說到怒處,曹丕一腳將那硬木案桌踹翻。

司馬懿見得,連忙勸道:“二公子稍安勿躁,只要忍耐一下,定有機會……”

未等司馬懿說完,曹丕已經大聲咆哮道:“忍忍忍,你一直就說忍,那忍出個什麼東西來!機會,機會呢?現本公子已經被他軟禁了,手上無兵無權,什麼都做不了。妙才叔已經將江陵拿下,荊南四郡歸附。南征到現,基本要結束了。他曹子建立下天大的功勞,而本公子卻是什麼都沒有做過!”

司馬懿聽到,反而仰天哈哈大笑。

曹丕見到司馬懿忽然發笑,本是大怒,但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笑什麼?”

司馬懿凝聲道:“笑二公子你還看不清時勢。現南征還只是剛剛開局,二公子竟然就說南征要完了。”說到這裡,司馬懿忍不住緩緩搖頭。

“剛剛開局?”聞言之下,曹丕壓住心中的怒火,量將聲音放平問道:“仲達此話何解?”

司馬懿輕笑道:“荊州,門戶矣!現只是將門戶打開,真正的好戲還後頭。而那時候,纔是二公子展現的機會。”

曹丕眉頭皺得緊,問道:“仲達將話說清楚點。”

司馬懿聞言,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嘲弄,但表面上卻是微笑着解釋道:“曹子建這一戰,目的不僅僅是荊州。而是量掃平天下,荊州只是第一個目標,除此之外,劉玄德還有江東,也掃平之列。唯獨益州,有羣山之險,或許纔不此戰之列。二公子且想,劉玄德、孫伯符都是些什麼人,可不是劉景升那死人可比。他們都是戰火中打出來的人,絕不會輕易屈服。曹子建與他們之間,必有一戰,如此豈不是二公子的機會?”

聽到這個,曹丕終於轉怒爲喜,瞭然道:“原來如此,仲達那我們現當如何?”

司馬懿瞥了他一眼道:“忍耐。”

曹丕皺了皺眉頭道:“還要忍?本公子已經忍了許久,究竟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司馬懿擺手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起碼要忍到劉玄德出手,甚至乎進攻江東的時候。”

曹丕聽得說道:“要這麼久?”

司馬懿只是淡淡地說道:“二公子欲成大事,就必須忍。”

曹丕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

就曹丕大發雷霆的時候,曹植則是爲拿下江陵而感到高興。東漢的行政版圖中,荊州北是南陽郡直抵嵩山,而南部則延伸至南嶺以南,雖不至於南北跨越半個中國,但至少有三分之一。

這麼大的地方,管治起來是極爲麻煩。而以前荊州治所南陽郡的宛城,其實說起來,宛城並不是適合當荊州治所的地方,主要是因爲位置太過偏北,對荊南不好管治。但由於宛城是光武帝的故鄉,怎麼說也要給點面子他老人家,故而宛城就成了荊州的治所。

但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荊南四郡由於距離宛城太遠,荊州牧難以完全管治,於是大多被本地的世家豪族所掌控,而他們則會跟派來的太守相勾結,實行實質上的自治。這種情況,漢末大『亂』之後加明顯,荊南四郡對於劉表從來都是陽奉陰違的。

不過,荊南四郡還是不敢真正的**,與劉表公開叫板,主要的原因便是江陵。荊州這麼多個郡,重要的其實並非治所宛城所的南陽郡,那裡戰前或許是富庶,天下間地位或許也非常重要。但荊州內部而言,重要『性』遠不及江陵所的南郡。

南郡位於荊州的中心,位於漢水和長江之間。其南與荊南四郡隔長江相望,東面則是江夏,北面過漢水就是南陽郡。可以說,從南郡到荊州其餘幾郡,路程都差不多。以前的襄陽,也是屬於南郡的範疇。後來漢末大『亂』,南陽郡被袁術奪去,劉表才無奈地將荊州治所遷到襄陽,又劃出一個襄陽郡來。

而南郡的江陵城,同時又是從益州過三峽出來之後,第一座治所級的大城。這裡也可以說是荊益兩州往來的一個標誌地點,同時又濱臨雲夢澤。可以說,不掌南郡則難以掌控荊州,若掌南郡,荊州則可大定。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歷史上曹『操』南下,已經殺得劉備幾近丟『性』命。然而當劉備轉向逃往江夏的時候,曹『操』並沒有再追,並不是曹『操』不意劉備,有意放他,而是他要出兵取加重要的南郡。

再到後來,赤壁大敗之後也一樣。曹『操』留下善守的曹仁把守南郡,可惜後曹仁還是將江陵丟了,退到襄陽。正是將南郡丟了,以至於曹魏數十年都未能參與到荊州的爭奪上面,而只能採取防守的態度。像關羽北伐那次,是兇猛得很,幸好東吳反水襲了江陵,纔沒讓曹家將漢水南面的地方都丟掉。

只見曹植將成功奪取南郡的消息說出之後,來到的衆人都是鬆了口氣。徐庶這時說道:“四公子,南郡極爲重要,吾以爲除了妙才將軍之外,四公子還應該派謀士去相助,以鞏固南郡。只要南郡手,我軍是進可攻,退可守。”

曹植聞言點頭道:“元直先生所言有理。”說完曹植目光卻是已經落到程昱的身上。

已經鬚髮皆白的程昱見到,哈哈一笑道:“如此,老夫就且去走這一趟吧。”

曹植微笑道:“如此就有勞仲德先生了。”

曹植也不怕程昱太老,身體不好。這個老頭比想象中要硬朗得多,雖然比曹『操』、荀彧他們還要大上一輩,不過這傢伙歷史上就長壽得很,活到80歲。故此,現程昱雖然已經接近七十,但曹植還是決定用他。而且如果曹植不用,可能這倔老頭還會發脾氣呢。

況且,讓程昱去南郡,確實是比較好的人選。這老頭智謀或許不是超一流,但懂的多,內政、治軍、謀略都行。而且做事果決,有時候可稱得上心狠手辣。這樣的人物,想從他手上拿下南郡,絕對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安排好程昱之後,曹植卻是說道:“現我軍已然拿下南郡,戰略上也不需要這麼被動了。諸位以爲,下一步我軍當如何?”

荀攸微微一笑道:“攸以爲,下一步當進攻上庸,將劉玄德『逼』出來!”

田豐這老頭也是頷首大聲道:“公達所言甚是,我軍與江東聯手攻劉琦的消息已經傳出,劉玄德只怕坐不住了,現時機早已成熟。只要擺出一副進攻上庸的姿勢,其必然會現身!”

兩人的話,很快便得到其餘謀士的認同。曹植聞言點頭道:“既如此,本公子親率八萬大軍去攻上庸,子孝叔留襄陽,以爲照應。”

衆人聽得,齊齊應道:“諾!”

計較已定,曹軍再次開始動員起來。曹軍的異動,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加上與江東聯手的傳聞,就不少人都以爲曹植準備進攻江夏的時候,想不到曹植竟然帶着大軍,往西北方而去,目標直指上庸!

消息一出,天下譁然,這時,不少人已經看出了曹植的野心了。此戰不僅僅是要奪取荊州,而是要將南方諸侯逐一掃平。第一個是劉表,第二個便是劉備了。後面他們不清楚還有沒有,但打下去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這時,荊州某處,收到曹軍進攻上庸的消息,劉備大驚,連忙問旁邊一名相貌醜陋的青年道:“先生,曹子建進攻上庸,這如之奈何。上庸若破,我等無家可歸矣!”

這相貌醜陋,又得劉備如此敬重,除了鳳雛龐統還有哪個。聞言之後卻是苦笑道:“主公,曹子建這一手,正是爲了將我軍『逼』出來啊。”

劉備輕輕頷首道:“那先生可有對策?”

龐統苦笑道:“曹軍太強,而且曹子建這一手玩得極爲漂亮,兵不血刃就拿下荊州,速度之快連吾也始料不及。加上景升公忽然病逝,就讓形勢完全被蔡瑁所掌控。若是能慢上三天,那麼我軍將可順利進入襄陽,到時局勢就不會如此糜爛。”

聽到龐統的話,一旁的關羽抱拳道:“某無能,若是某能野成功多抵擋曹軍幾天,情況就不至於此。”

對於這個,龐統卻是擺手道:“算了,現說這些也是無用。”

張飛聽得卻是罵罵咧咧道:“別唉聲嘆氣了,你這撮鳥,快想辦法啊。如果想不到就用俺的,直接衝出去跟他們拼了!”

龐統聞言,撇了撇嘴道:“如若不是看你這廝經常請某吃酒的份上,某定讓你吃些苦頭。”

張飛聽到,撓了撓頭道:“小鳥彆着惱,俺也是情急嘛。”

龐統決定不再理這混人,轉而對劉備道:“主公,某之前也說過,如今曹家勢大,天下間已經沒有任何一家諸侯能夠與其單獨抗衡。唯有聯合,才能抵抗。江東那邊不必擔心,孫伯符此人頗有野心,周公瑾多智,其定深明脣寒齒亡的道理,那個所謂曹軍與江東同滅劉琦,不過是曹軍放出的消息。此時,江東那邊肯定已經積極備戰。我們現要做的,就是先打破曹軍強大的神話,讓天下人不再懼怕。如此,方能繼續戰下去。”

劉備聞言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那這一戰該哪裡打?”

龐統醜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自信地點着地圖說道:“這裡!”

劉備見到,有些驚訝道:“江陵?”

龐統點頭道:“正是,南郡乃是荊州中心,只要攻下江陵,就可以跟江夏那邊聯繫,另外再連江東亦不再是難事。”

劉備聞言皺了皺眉道:“話雖如此,但江陵城堅,又已經被夏侯妙才拿下。我軍兵力不多,要攻取不容易。況且,上庸那邊難道就棄掉不管?”

龐統凝聲道:“欲成大事,必須有所犧牲。上庸雖是主公辛苦經營,然而只困守上庸,此戰必敗無疑,我等亦會被曹軍各個擊破。現,奪取江陵乃是唯一的機會。只要成功了,就能翻盤。至於兵力方面主公不必擔心,按時間來說,公佑他應該已經請到援兵了。只要跟這援兵匯合,我等就有一戰之力!”

“援兵……”聽到這個,劉備喃喃地念道了幾句,隨即眼前一亮,擺手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按士元所謀行事吧!二弟、三弟,整兵前往南郡。”

關張聽得,齊齊抱拳應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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