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們啦、、、、、、”女人們聞聲向已經爬到小島半截高度,站在一塊突起岩石上的韓小偉和尹玉姬望了過去,只見韓小偉正握着一隻驢友必備的高倍望遠鏡,擺着手招呼着腳下的小雨等人大聲的呼喊着。
史倩伸手扶住了滿面梨花的小雨,順着突兀的岩石向韓小偉所處的位置爬去,嘴裡還不忘安慰着小雨:
“小雨沒事兒的,小俊那麼強壯,他一定沒事兒的。”
小雨心裡面慌得撲撲直跳,史倩的安慰對她來說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韓小偉也疾步出溜着滑了下來,伸手抓住了小雨的一隻手,薅住那些小樹的枝幹,奮力的把小雨拉上了剛纔所立的岩石,又伸手把史倩也拽了上來。
小雨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從尹玉姬的手中接過了望遠鏡,在遠方的海面上搜尋着。
韓小偉急忙用手爲小雨指明瞭方向,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兩朵白色的浪花一前一後的向遊艇的方向而去,小雨緊張的握着望遠鏡的雙手已經失去了血色,嘴裡喃喃地說着:
“小俊啥都可以辦到的,小俊啥都可以辦到的、、、、、、”
“小雨給我看看振剛怎麼樣了。”史倩緊張的搖着小雨的胳膊。
小雨又拖延了一會兒,纔不情不願的把望遠鏡遞給了史倩。
小雨擔心的只有李斌一個人,而史倩對海中的兩個人都在擔心,也分不清這兩個人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是孰輕孰重,望遠鏡的焦點來回在兩朵浪花上轉移着,這兩朵浪花在望遠鏡中看來不過是相差一點點的距離,可是史倩也知道,在這一條直行線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相差很遠了。
淚水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順着史倩白皙的臉頰緩緩的向下滑落着。
是愛情,也是親情。
距離越來越遠,小雨等人也爬的越來越高,直至慢慢地和早已爬到島頂的李潔和蕭遙兩個人肩並肩的站在了一起。
在望遠鏡中已經看不到那兩朵小小的白色浪花了,可是小雨還是不能放下手中的望眼鏡,盼望着能夠看到威風凜凜的小俊開着那艘遊艇乘風破浪返回來。
李斌此時已經心無旁唸的奮力追趕那條遊艇,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的司徒振剛。其實就算是他現在回頭也看不到司徒振剛了,隨着海浪的涌動,身後的司徒振剛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黑色腦袋還漂在海面上,殊不知此時的司徒振剛已經掙扎在生死存亡的邊緣了。
經過長時間與海浪拼搏,司徒振剛的意識已經漸漸的模糊了,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爲什麼這樣拼命地向前遊,潛意識裡只知道自己要追上前面那朵若隱若現的白浪,因爲他知道那朵白浪中夾裹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弟弟,那是一個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心目中與自己同樣重要的男人,兩個人約會的時候,史倩與自己的話題更多的是圍繞在那個男人身上,他的事業、他的家庭、他的姓格、他的睿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史倩關心的話題,甚至連他的一些小毛病在史倩的眼中都是個姓的表現,所以,自己有責任保護他,爲了,不讓自己的女人擔心。
體力透支,嗓子眼裡乾的幾乎要噴出火來,一口口的海水吞進了嘴裡,在口腔裡旋轉了一圈再被吐出來,可是完全的無濟於事,嗓子裡幹得更加厲害了,絲絲拉拉的疼,手腳已經軟綿綿的再也發不出一絲的力氣來了。
司徒振剛拼足了全身的力氣,仰天嘶吼道:
“史倩~,今生今世我永遠愛你,希望下輩子我還能夠再遇到你,來生我還要愛你。史倩~我愛你!”
司徒振剛無奈的放棄了追逐,躺在海面上手腳無力的輕輕滑動着,兩行淚水悄悄地從眼角滑落了下來,悄無聲息的融入到海水之中,分不清哪是海水哪是眼淚。
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回不去了,按照自己現在的體力,別說是追上李斌,就算是再游回小竹島也是不可能的了。
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能力,也許這就是我給自己選擇的歸宿吧。
聽之任之吧,躺在海面上輕輕地划動雙手是最節省力氣的游泳方式,雙腳只需要偶爾的踢動一兩下人就不會沉下去,可是你也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和動力,只能隨着海流漂浮,能夠返回小島的機會約等於——零。
希望冥冥之中史倩能夠聽到自己最後的呼喊吧,也許,我們之間的緣分註定只能是——來生。
司徒振剛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喃喃自語着:
“史倩我愛你,史倩我愛你、、、、、、”
他好累,好想睡,他知道,自己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也許是今生最後一次看到陽光了。他好想再一次睜開眼睛,哪怕只看到藍天白雲也好,可是他做不到。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按在他的頭上,稍稍一用力就把他的頭按到了水中。
乍然而來的突變驚得司徒振剛心猛地一沉,一口海水直接嗆進了食道和鼻腔,潛意識裡的求生本能促使他手腳揮舞起來,迅速的竄出了海面,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咳咳”的大聲咳嗽了起來。模糊的淚眼中看到了面前一張熟悉的臉孔,司徒振剛開口罵道:
“Fuckyou,whatthehellareyoudoing?”(幹你,你他.媽.的在幹嘛?)李斌呵呵的笑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司徒振剛的胳膊:
“看在你對我姐念念不忘的份上,我原諒你這一次,不過因你之過,恐怕大家都要做魯濱遜了。”
給予絕望的人以死亡威脅,能夠最大限度的激發人體潛能,往往能夠爆發出數倍於平時的能力,就像是報道上說的那樣,爲了拯救車輪下的孩子,羸弱的母親往往能夠掀起一輛汽車,就算是把自己的韌帶硬生生的扯斷也毫無所覺,而這種刺激的後果是往往要花出數倍的時間來調養,才能夠恢復到原先的身體狀態。
李斌踩着水托住了司徒振剛的手臂,吩咐他像剛纔一樣躺在水面上,只要能夠保持呼吸就好了。
如果不是司徒振剛在放棄之前的那一聲呼喊,李斌也不會發覺依然跟在他身後的司徒振剛。如果不是李斌的耳力夠敏銳,也不會聽到司徒振剛的那一聲看似強大,其實微弱無力的呼喊。
如果不是司徒振剛一直在喃喃‘史倩我愛你’,李斌也不會循聲找到只在海面上露出半張臉孔的司徒振剛。
冥冥之中似乎早已註定,纔會出現這麼多無奈的如果。
司徒振剛現在的精神明顯比剛纔已經好了很多,他扭頭看了看前方的遊艇,此時遊艇的輪廓已經能夠看得清了,而小島反而變得若隱若現。
司徒振剛愧疚的望着李斌問道:
“我們現在距離遊艇的距離好像比返回小島要近一些,你先不要管我,先去追上游艇吧,我還能堅持一會。”
李斌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你現在一個人已經堅持不了十分鐘了,而遊艇現在已經進入了一條環繞小竹島的暗流,而我不可能在五分鐘之內追上那條遊艇,算了,我們先返回島上去吧,再想別的辦法返回青島。”
司徒振剛的臉紅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
李斌的心裡暖暖的,有什麼比有人肯捨命相陪更讓人感動的。李斌哈哈的笑了起來:
“別胡思亂想了,按照我說的做,也許你還能夠自己走回島上去,我可不想把你背上去,趕快躺好了儘快恢復體力。”
一股疲憊感向司徒振剛襲來,渾身的肌肉酸脹的幾乎已經要脫離自己的身體,只得乖乖的按照李斌的吩咐躺到了海面上,偶爾的滑動幾下手臂,保持着自己的身體不沉下去。
李斌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功虧一簣,如果要是沒有自己這個‘準姐夫’放心不下自己,自己有信心在半個小時之內追上游艇,而現在拖上這個‘準姐夫’的話,再去追遊艇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現在能夠安然無恙的把司徒振剛拖回小島去就已經是勉爲其難的事情了。
李斌苦笑着搖了搖頭,一隻手從下至上託在了司徒振剛的腋下,一隻手拼力的划起了水,奮力的向小竹島的方向游去。
夕陽漸漸西下,海面被紅曰染成了金黃色,七彩的流霞在海天交接的地方不停地變換着形狀,偶爾一兩道金色的光劍刺穿了流雲的包圍,直直的在天空中畫出兩道軌跡。
金色的海面閃爍着魚鱗一般的光澤,站在小島頂端的人們可以遠遠地看到那艘遊艇突然轉變了方向,繞着小島旋轉了半個圈子,突然之間速度加快了,不長的時間就已經脫離了人們的視線。
隨着遊艇的消失,人們的心也沉了下去。
大家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那艘一千多萬元的遊艇上面,望遠鏡輪番在大家手裡傳遞着,瞪着眼睛在遊艇消失的附近海面上搜尋着,希望能夠發現一點點生命的跡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