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李斌是護送着江玉潔一起回來的,所以這次進入大內的手續要簡便的多,只是在大門口登記了一下,車子直接就開進來了。
一片紅磚碧瓦古柏銀杏很自然的就帶給人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置身於這種古意怏然的環境之中,就算是有多浮躁的心情也會漸漸平和下來。
李斌先把江玉潔送回了家,又被江玉潔嘮叨了一番之後,這才離開了岳父老子在大內暫居的小院,向趙文閣辦公的院落走去。
江玉潔嘮叨他,自然是跟他嘮叨小雨的傷情和懷孕情況了。小雨的傷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在醫生的許可下也可以拄着柺杖下地行走了,可是她畢竟現在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行動起來多多少少已經有些不便了。
其實,如果按照江玉潔的意思,她是準備把小雨接到燕京來的。住在大內又清靜,環境也好,對於養傷或者養孕都是非常有利的。可是江玉潔看到小雨對李斌那個依戀的樣子,那裡又忍心活生生的把人家小兩口拆散,得了,兒大不由娘,女兒大了也不由娘,在李斌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之下,江玉潔只得把小雨留在了天津。
進入趙文閣辦公的院落,李斌依足了規矩,先到譚磊的辦公室裡去掛個號。
譚磊一見李斌,呵呵笑着與李斌握了手,屏退了要上來爲他們泡茶的工作人員,親手爲李斌泡了一杯濃茶,只不過在遞茶時候的那個稱呼差點讓李斌把手裡的茶杯給扔到地上。
“俊哥,請用茶。”
看到李斌的窘態,譚磊開心地笑了起來。別管李斌現在有了多大的名頭,他還是那個李斌,一點兒都沒變,如果一定要從李斌身上找出一點而變化來,譚磊只得說面前的這個青年變得比以前更加沉穩、更加成熟了。
“史總先在這裡稍等一會,總理正在會見海軍司令部的幾位將軍們。”說着話,譚磊呵呵笑着坐到了李斌對面。
李斌的眼睛眯了一下,望着譚磊開口詢問道:“索馬里?”
譚磊一愣,手中端着的茶杯也放了下來。這個傢伙也太敏銳了吧,自己就這麼含含糊糊的說總理會見的是什麼人,他這直接就鎖定了是什麼事件了。
看到譚磊點頭,李斌也沉默了下來。
索馬里問題由來已久,自埃塞俄比亞軍隊推翻了索馬里政權以後,索馬里基本上處於一個無政斧狀態,新成立的索馬里政斧除了勉強能夠控制首都摩加迪沙以外,連摩加迪沙郊區的農婦都管不了。索馬里貧窮落後,主要就是以畜牧業爲主,工業基礎薄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索馬里各族派系都擁有自己的軍隊,大小軍閥叢生,豢養軍隊發展勢力都需要對他們來說相當龐大的一筆資金作爲支撐。
所以,大小軍閥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盯上了索馬里延綿兩千八百八十公里的海岸線。
穿上軍裝,他們就是軍人。
脫下軍裝,他們就是海盜。
幾天前他們劫持了香港包氏集團遠洋運輸公司的一艘貨輪,扣押了船上二十五名人質,向包氏集團索價兩千萬美元的贖金。
這件事情雖然媒體有過公開報道,可是大多語焉不詳。可是李斌對這件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包萬星與化國良的通話內容對這件事情談論的也頗多,在包老爺子病危的時刻,包氏集團再出現了這麼一件事情,無疑是雪上加霜。包老爺子的三個兒子也在儘量對老爺子隱瞞此事,唯恐包老爺子得知此事恐怕會一怒暴斃。
包氏集團現在已經向政斧通報了這件事情,但是他們也準備了贖金,準備與海盜交涉,繳納贖金把人質及貨輪贖回來。
李斌皺眉沉思。
國際上大多數國家應對索馬里海盜扣押船隻的問題大多是採取默認的態度,解決手段只有通過索馬里的一些族長與海盜交涉贖金的問題,能夠花錢免災的儘量花錢免災。
海上軍事力量強大的美國曾經出兵打擊過一次索馬里海盜,但是成效不大。你的軍艦開過來了,那些海盜搖身一變成爲了索馬里軍人,如果手中恰恰有正被劫持的船隻,那麼你得到的恐怕只有船隻的殘骸和早已喪命的人質。
連美國都束手無策,那麼那些小國家遇到這種事情就只得自認倒黴,花錢免災了。
而索馬里的地理位置卻恰恰扼守在亞丁灣的另一端,往來通過蘇伊士運河的船隻無不要經過索馬里的海域,各國只得派出軍艦爲自己國家的貨輪護航,那些沒有軍艦護航的貨[***]多也選擇尾隨有軍艦護航的船隊一起通過亞丁灣。
中國也派出了三艘軍艦爲往來的中國船隻護航。只是這三艘軍艦對於國內曰趨忙碌的海運來說有些捉襟見肘,照料不過來。只得在孟加拉灣指定了一個海域作爲暫時的錨地,等到船隻積累到一定的數量時再統一通過亞丁灣。
這艘落入索馬里海盜手中的貨船一定是不甘於等待,抱着僥倖的心理尾隨着其它船隊準備通過亞丁灣的,只不過爲何落入索馬里海盜的手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等等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早已超過了原本預定的總理會見海軍官員的時間。譚磊也在預定時間將要到達前五分鐘進去提醒過趙文閣,可是出來之後就把原本約好了正在等候的兩位地方政斧官員另約了時間打發走了。
李斌本來就不在趙文閣約見的時間表之內,也無需另約時間,自然也就不在譚磊打發走的人員之列。
只不過譚磊現在手頭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無暇陪着李斌坐在一旁聊天。從中組部部長的秘書一步跨到了總理辦的秘書,事情乍然間多出了一倍都不止,也幸虧譚磊從事秘書工作多年,這才能夠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
看着大家都在忙碌,李斌無聊的拿起了報架上的報紙翻閱着,一雙眼睛不時的望着窗外趙文閣辦公室的方向。
趙文閣接見海軍將領已經這麼長的時間了,發生的事情必然不同尋常。
這段時間,譚磊又陸陸續續的向趙文閣的辦公室裡領進了幾個人,有軍有政,均是在各自領域執牛耳的人物。
當大舅舅林愛黨走進譚磊辦公室的時候,李斌急忙起身問好。林愛黨只是面色陰沉的向李斌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隨在譚磊身後進入了趙文閣的辦公室。
當最後一個進入譚磊辦公室報道的人出現時,李斌豁然貫通,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最後一個進來的人赫然是大老李,風塵僕僕的大老李。
李斌疾步向大老李迎了過去,一轉眼已經一年多沒見了,大老李還是那副樣子,只是身上穿上了一件陸軍常服,顯得更加威風凜凜。
李斌從來沒有見過大老李甚至是自己部隊的任何一位戰友穿常服的樣子,而自己也只是在拍照士官證的時候才穿過一次常服,直至自己‘陣亡’,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軍銜是什麼。
他們沒有軍銜,甚至沒有公開的軍籍。
李斌赫然發現大老李的軍銜竟然是——少將。一位只管理着一百多名軍人的少將。
看着快步向自己迎過來的李斌,大老李有些愣怔。
這個陌生的青年人爲什麼會這麼激動?
大老李還是在敬禮之後禮貌的與李斌握了手。在總理辦遇到的人,應該是總理身邊的工作人員吧。
李斌忍住擁抱大老李的衝動,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大老李的手拼命地搖晃着,眼眶裡積蓄滿了淚水,而嗓子卻一陣梗咽,說不出話來。
譚磊疑惑的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邊,望着大老李問道:“請問您是、、、、、、”
大老李抽出了李斌掌握中的右手,向譚磊敬了一個禮:“編號SSSZxxxxxxx,接到命令,前來報到。”
譚磊神色一凜,電話是自己親自打給軍委的,他當然知道大老李的身份是什麼。急忙伸出雙手與大老李握手,不管他的權位如何,他也是值得尊敬的人。
譚磊轉向了李斌,開口詢問道:“史總,你和這位、、、這位將軍認識?”
李斌稍稍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剛纔他就是忍不住自己,要上來與大老李親近一番。當然,他更喜歡看到大老李變成大熊貓的樣子,那樣更親近。
李斌望着大老李說道:“李將軍,我在青島李斌的家裡見過您,我是李斌的~生死兄弟。”
大老李盯着李斌瞅了好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手在李斌的胸口擂了一拳:
“我記得你,咱們兩個還喝了兩瓶二鍋頭、、、、、、”
隨着大老李的表情黯淡,大老李說話的聲音也不再爽朗:
“李斌的媽媽和妹妹過得還好吧?”
李斌笑了起來:“謝謝李將軍關心,我媽和我妹妹都很好,我妹妹準備在今年元旦結婚。”
“你媽?你妹妹?”大老李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李斌。
“我媽,我妹妹。”李斌堅定地回答道。
大老李神情嚴肅的向李斌立正敬禮,隨後緊緊的一把把李斌抱在了懷裡,哽咽着說道:“謝謝你。”
李斌的眼淚終於滾落了下來,慢慢的滑過了他的笑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