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葉劍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之中,妹妹還是一個活波快樂的小姑娘,一顆還沒有熟透,就已經散發出誘人清香的青蘋果。
“她、、、她纔多大,怎麼就結婚了呢~”葉劍的問題不需要回答,神色中滿是失落,就像是自己呵護了一生的寶貝,等到自己一覺睡醒的時候,寶貝已經渺然無蹤了。
李斌抽了一口煙,望着葉劍說道:“你妹妹已經二十三歲了,這個年齡結婚很正常。主要是因爲你離開她的時候她年齡還小,所以在你的印象裡她還只是一個小姑娘。”
這個道理很淺顯,葉劍豈能不明白?
葉劍帶着手銬的手輕輕地顫抖着,手中的香菸也隨着顫抖飄出了一縷縷扭曲着的青煙。一貫的冷靜此時已經消失無蹤,葉劍本沒有奢望可以從李斌這兒得到妹妹的消息,可是現在太突然了,李斌不僅認識葉馨香,貌似還很熟悉的樣子,竟然還知道妹妹今年二十三歲了。要知道,女孩子的年齡跟她們的臉蛋一樣重要,輕易不會讓你看清楚的。
葉劍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輕輕的咳嗽了起來。他很少抽菸,也很少喝酒,他很懂得保健自己,很少會做出對自己身體有害的事情,像穆斯林。
“你和馨香是同學麼?”葉劍擡頭望着李斌。這是他給自己的合理解釋,他和妹妹年齡相仿,也同是燕京人,只有同學纔會瞭解妹妹的這些情況。
李斌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曾經是朋友。”
葉劍愣了一下,玩味的看着李斌。‘曾經是朋友’,那就是說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朋友會是什麼朋友?只要不是太天真的人都會往那方面想。‘曾經是朋友’這句話給人的遐想空間太大了,最少有一點可以確認,他們現在的關係並不融洽。
他們兩個人周圍的那些特警們已經退開了很遠,雖然沒有人聽得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看兩個人的表情卻是很平靜,不像那些劍拔弩張的殺手和刺殺目標之間的關係。具體是怎樣的他們當然不清楚了,可是俊哥一直是他們尊敬的人,既然俊哥要和這個殺手談談,他們自然是爲他們創造一個較好的談話環境,但是這也不能不免幾個特警手中的槍口直對着葉劍,只要這個小子有一點兒異動,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把他打成蜂窩煤。
鄧肯已經安排幾個特警把安德烈維奇和克里斯蒂安分別帶開,做出了一副現場突擊審訊的樣子,雖然他們的語言不通,可是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的。
張銳也沒有興趣給他們去做免費的翻譯,剛纔裝了半天的逼,現在還有些得意呢。此時他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兩名特警在打屁,眼神不時的向李斌的方向瞟上一眼,很淡然的樣子。苗將則剛剛相反,自從鄧肯進來他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此時正在向鄧肯彙報剛纔的情形,既不突出自己,也不雪藏自己,分寸掌握得很好。
葉劍他們三個人身上雖然沒有發現武器,可是鄧肯現在已經有完全的理由懷疑他們與外面那兩個被抓獲的殺手是一夥的了,只要能夠撬開外面那兩個傢伙任意一個的嘴,這三個人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其實,鄧肯現在比誰都要更恨這幾個殺手。瑪德,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同夥,自己的一個疏忽險些釀成了大錯,如果史總沒有把那兩個殺手製服,自己哭都沒有地方哭去。明知道有人會對史總不利,自己爲什麼不安排人把史總保護起來呢。如果史總真的在自己的轄區內發生意外,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更別說那些帽子比自己更大的人了。此時危機度過,自然也要對反應迅速的苗將做一番表揚,雖然還只是口頭的,可是卻也把苗將的臉興奮得通紅通紅的,只要局長記住了自己,那自己的前途就已經一片光明瞭。
葉劍審視的看着李斌,這麼優秀的年輕人,連自己都感到嫉妒,真想不明白妹妹爲什麼會與他分手。既然要刺殺李斌,他自然對李斌做過了一番瞭解,家世、背景、行爲、舉止,簡直無可挑剔,無可否認,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目的,葉劍倒真的希望和李斌這樣的人做一個朋友,可是現在,他們很明顯是生活在兩條軌道上的人,永遠也不會交集到一起。
“你有我妹妹照片麼?我想看一看。”葉劍望着李斌低沉的說道。
李斌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放到了桌上:“沒有,但是我有她的電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打給她。”
葉劍的眼神一下變得熾烈了起來,雙手的顫抖更加劇烈了。
李斌淡淡的一笑,不用葉劍說什麼,李斌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希望葉劍的出現能夠緩解自己與化國良和葉馨香之間的關係吧。他不想與化國良爲友,可是也同樣不希望與化國良爲敵。兩個人一南一北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鬥得頭破血流。
電話嘟嘟響了六七聲才被接通,傳來了葉馨香咯咯的笑聲:“史大老闆,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你來香港了想請我吃午飯?”
化國良接收了包氏集團名下的酒店餐飲等項目,葉馨香這一段時間一直在香港打理這些生意。不得不說葉馨香頗有一些手段,不僅順利地把那些酒店接收了過來,還想盡方法留下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管理人員,把包氏父子氣得跳腳大罵了一通那些忘恩負義的管理人員,他們本來打算把這些人員全都捲到自己的公司裡面,只交給化國良一個空殼子的,沒想到葉馨香巧笑嫣然的就把那些管理人員煽呼的暈頭轉向,迷迷糊糊的就答應留了下來,再加上化國良從大陸派來了一大批的管理人員,硬生生的把這個難關給挺了過去。
“葉~”,李斌頓了一下,還是改變了對葉馨香的稱呼:“化太太,有個人想要跟你通話。”
“跟我通話?誰呀?”葉馨香習慣姓的問道。
李斌沒有說話,直接把電話遞給了葉劍。
葉劍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電話,李斌長喘了一口大氣,在葉劍的注視中站起身向鄧肯走去。
“小香妮、、、是你嗎?”葉劍上下兩排牙牀不由自主的在一起磕碰着。
“砰”,電話落地的聲音,隱隱傳來女人捂着嘴嗚嗚的哭聲。
“小香妮、、、小香妮、、、”葉劍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哥、、、哥、、、哥、、、是你嗎哥、、、哥、、、”,葉馨香顫抖的哭聲傳了過來,催人淚下。
“嗯,小香妮、、、是哥呢、、、”兄妹二人對着電話泣不成聲。
、、、、、、李斌覺得心裡很壓抑,連邁向鄧肯的腳步都覺得比平時沉重了許多。看到李斌起身離開,有幾名特警就想要上前把葉劍押走。李斌伸手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這幾位兄弟,讓他把電話打完吧。”
幾個特警相互看了一眼,向李斌敬了一個禮,抽身退到了一旁。
“謝謝”,李斌道了一聲謝,走到了鄧肯的身旁。
“鄧局,你覺得這件案子會怎麼處理?”李斌開口問道。
鄧肯沉了一下,開口說道:“如果證實了他們是殺手的話,按照我國的法律,他們會被判處死刑或者無期。不過這件事情不宜張揚,可能國家某些部門會出頭處理這個案子。”
他剛纔看到李斌與葉劍兩個人在那兒交談,以爲兩個人在談和平解決的事情,也沒有太在意,可是現在看到遠處泣不成聲正在打電話的葉劍,很顯然他們剛纔談判的內容與和平解決追殺無關。
鄧肯猶豫了一下問道:“史總,那個人你認識?”
李斌點了點頭:“算是吧。”
李斌和鄧肯兩個人都清楚,如果這件案子交到國家某些特殊部門處理的話,結果只有一個、、、“鄧局,這件事情能不能再等等,也許會有一些變化。”李斌低聲說道。他希望會有一些變化,這件事情的主動權現在抓在了他的手裡,完全可以憑着他的意志做轉移。
現在李斌讓葉劍和葉馨香兩個人直接通話,也是想要通過努力改變現在的這一種格局。幾個國外傭兵到境內行兇是任何國家不能容忍的事情,不過現在並沒有造成什麼人員傷亡,擴散範圍也不大,事情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鄧肯沉思了一會,慎重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會壓一壓,三兩天應該還沒有什麼問題。”他也不希望在自己的轄區內發生什麼大案,那樣對他的官聲影響並不好。警察不是破的案子越多越說明你是一個好警察,老百姓寧願看到警察每天喝茶吹牛打屁泡妞無所事事,也不願意你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你越清閒,說明這裡的治安越好,反之則同理。警察每破一次大案,都是被打一次臉,那些表彰獎狀什麼的不過就是上級發給你的一塊遮羞布罷了,遮羞布再大,臉也是被打了,誰疼誰自己心裡面清楚。
李斌握了握鄧肯的手:“鄧局,謝謝了,兩三天的時間足夠了。”
鄧肯呵呵笑着拍了拍李斌的胳膊。這個小子辦事兒還是挺讓人放心的,面面俱到說不上,可是怎麼也不會讓人爲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