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亞港務局貨運碼頭一片繁忙的景象。一輛輛滿載着糧食的大貨車魚貫着開到了碼頭上,天吊甩着長長的手臂把這些糧食轉運到了三萬噸級貨輪‘樂福號’上,上百名裝卸工人肩扛手擡的把一袋袋的大米麪粉送到了那一拉溜嶄新的漁船上,吃水線一點點的下沉,魚艙裡堆滿了大米和麪粉。
李斌靜靜地站在樂福號的甲板上,身旁只有船長和原天津市市二建的一位負責人陪在身邊,這一次,原市二建,也就是現在的樂福建設公司也有幾百名工人跟隨這條貨輪一起前往索馬里參與建設,主要就是做深水港碼頭和發電廠這些大工程,等到鐵路勘探完成之後,還會調集更多的人手參與到索馬里的建設之中。
船長將近六十歲,原本就是這艘海輪的船長,隨着包氏集團的遠洋運輸業務劃歸到李斌的名下,船長也跟着到了樂福實業。對於這條船,他已經有了感情。從一個水手做起,他已經在這這條船上幹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就算是一塊鐵疙瘩都捂熱了。
李斌聯繫了大舅舅林愛黨,知道南海艦隊正有兩艘護衛艦到印度洋與在那兒護衛商船的護衛艦換防,所以就賴上了這兩艘護衛艦結伴同行。有兩艘護衛艦陪伴的船隊,安全自然不用擔心了,再說,只有兩天的航程,眨眨眼就過去了。要知道南海海域也不安生,總有那麼一些宵小之輩無故挑起事端,滿載糧食行動緩慢的漁船更容易成爲他們襲擊的目標。
剛纔,李斌慰問了那些赴索馬里的建設工人,人們的熱情很高。到索馬里施工,不僅工資福利要比在國內高上一大截,還可以領略異國風情,何樂而不爲。所以就算貨輪上的條件差了一些人們也沒有過多的抱怨,就兩天的路程,堅持一下就過去了,再說,這些人長年累月在外面工地上呆着,風采露宿的什麼苦沒有吃過,這點兒困難算什麼。他們現在也是樂福實業的員工了,坐着自己公司的輪船出海,去建設自己公司的工程項目,這是多麼自豪的一件事情,別人想摸還摸不到呢。
這時,張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史總,你看誰來了。”
李斌回過頭去,眼前一亮,急忙大踏步的迎了過去:“臭小子,不是讓你直接回天津嗎?”
跟在張銳身後的是精神瞿爍的羅海峰,離着李斌還有三米遠就啪的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首長,羅海峰歸隊。”
還沒有嚴肅一秒鐘,就哈哈笑着撲了過來,緊緊地拉住了李斌的手:“史總,怎麼樣。”
“臭小子”,李斌從羅海峰的手中抽出一隻手來,狠狠地在羅海峰的胸口擂了兩拳,隨即緊緊地把他抱在了懷裡,兩臂一用力,把他抱離了地面。
“醫生怎麼說?”
“嘿嘿,醫生說了手術很成功,修復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要不,我給您走幾步看看。”羅海峰一邊笑着,一邊掙脫了李斌的懷抱,在甲板上走起了正步。
李斌哈哈的笑了起來。現在的羅海峰再不是那個脊椎受損的羅海峰了,就算是你注意去看,也看不出他與正常人之間有什麼區別,陽光和自信從他身上毫不掩飾的迸發出來。
“好、好”,李斌連聲說着好,伸手把羅海峰召喚了過來。當年那個可以與他一決高下的狙擊手又回來了。
“海峰,不是讓你先回天津,讓楊柳先高興一下麼?”李斌責怪的說道。楊柳終歸是羅海峰的戀人,心中的思念應該更切。
“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這麼大的事情,哪能不先讓您知道。”羅海峰呵呵地說到。話中還是對李斌使用着敬語。畢竟,在他的認知裡,李斌還只是自己的老闆,一個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好老闆。如果他要是知道面前站着的人就是自己曾經的戰友,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客氣。
“嘎嘎”,兩人的身後響起了一聲怪笑:“這一段我可拍下來了,只是不知道楊隊長看到這一段之後會有何感想。”張銳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晃着手中的手機。剛纔他正在拍羅海峰走正步的情形,戰友康復,他也跟着高興,想要拍下來留作紀念,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收穫。有人主動把大竹槓送到面前,哪裡有不敲的道理。
羅海峰臉色大變,急忙向張銳撲了過去:“臭小子,你敢陰我。”
張銳急忙退後一步,嗖的一聲吧手機塞進了口袋,擺出了格鬥的架勢:“警告你別過來呀,你就算是治好了病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不想再把你打回韓國去。”
羅海峰咯噔一下站住了腳步,狠狠地衝着張銳挑起了大拇指:“行,你狠,說吧,你打算咋滴?”
跟張銳單挑他還真的沒有太大的把握。
張銳笑嘻嘻的收起了架勢,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還沒有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反正用一頓飯肯定是打發不了我。”
李斌樂呵呵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兩個人胡鬧。張銳愛說了,羅海峰愛鬧了,這些細微的變化只有他們這些熟悉的人才能夠看得出來。這說明生活一天比一天舒心了。
羅海峰愣了一下,隨即展開笑顏滿不在乎的衝着張銳擺着手說道:“就一百塊錢標準,不樂意你就告訴楊柳去,大不了我就告訴她誰要動我衣服,我就斷他手足罷了。”
‘噗’‘噗’兩聲,李斌張銳兩個人同時吐血,不約而同的衝着羅海峰伸出了大拇指:“還是你狠。”
幾個人哈哈的笑了起來。
一上午的忙碌,糧食裝船完畢。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兩艘護衛艦和其他幾艘要通過蘇伊士運河的貨輪同時起航,龐大的船隊浩浩蕩蕩的駛離了碼頭,在汽笛聲中向遠方駛去。
李斌張銳羅海峰開車來到了春園海鮮廣場,這麼令人高興的事情,當得要慶祝一番。
春園海鮮廣場是外地遊客三亞遊的必行之地,只不過現在是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人們大多已經踏上了歸程,這裡顯得要冷清了許多。
三個人不簡不奢的要了一桌子菜。張銳不喜歡喝酒,又要開車,自己就要了一瓶飲料代替了。李斌要了一瓶茅臺,好事情自然要用好酒來慶祝了。
三個人推杯換盞的喝了幾杯,歡聲笑語一片,自然是爲了羅海峰的康復高興。可是李斌的電話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李斌現在對自己的電話繁忙程度幾乎已經麻木了。小雨曾經讓他再帶一部手機,可以篩選一些電話,可是李斌覺得沒有必要。既然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肯定是有事情要找他,甭管是誰打來的,都得接。
來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顯示的區號是上海。
“你好,我是史俊。”李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接通了電話。
“小俊,我是二叔,你現在沒事兒吧?那幾個殺手是怎麼回事兒?”電話裡傳來了史力輝的聲音。
李斌的表情肅穆了起來,史力輝主動給他打電話可是少有的事情,而且一上來就關心他的事情更是鮮有。
“謝謝二叔關心,我現在挺好的。那幾個殺手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李斌簡單地回答道。這麼大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史力輝的耳目。
“嗯,解決了就好。你到上海來一趟,找你有事。”史力輝說話很直接,直接用命令式的口氣向李斌發出了指示,甚至沒有問李斌現在在什麼地方,有沒有時間。想想也是,一位政治局委員,副國級的人物,主動給你打電話約見你,你還能推脫咋滴。就算是史力輝只用二叔的身份召見李斌,李斌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是,不過我現在在三亞,可能要晚一些到上海。”李斌沒有猶豫。
史力輝對李斌的態度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沒關係,上飛機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讓秘書到機場去接你。”
“謝謝二叔。”李斌答道,也沒有拒絕史力輝的好意。
掛斷電話,李斌看着也都放下了筷子的張銳和羅海峰兩個人,笑着說道:“傻看什麼,還不快吃,一會兒訂機票去上海。”
二叔找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廉租房的事情。看來上海市市委市政斧關於這件事情已經商量出結果來了。
吃過飯之後,李斌匆匆忙忙的跑到市委向柳洪濤辭行。糧食剛運走,人馬上就要走,要是再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顯得太不厚道了。幸好有史政局召見這個大牌子在前面頂着,任何人也不能說出什麼來。
航班時間緊迫,跑回亞龍灣去取行李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李斌只得再次麻煩[***]夫婦把他和張銳的行李送到了鳳凰機場,順便也把那輛奧迪A4開回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短短的三亞之行,一天的時間往返奔波數千公里,連張銳都感慨萬千,李斌只得笑說自己就是天生的勞碌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