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青菡見她的怒意,依舊笑得平常,“看得出來,你很愛律文灝,可你是否確信律文灝如你愛他那般,那樣愛你?”
“他不愛我,爲何要娶我?”姚丹鳳嗤鼻一笑,“你不要枉費心機了,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在律府終究只是個廢人。”
“你可曾想過,若姚家滅門的真兇是律家,那你便是嫁給了仇人。”
“你還真是堅持不懈,舊事重提啊……你說律家是兇手,那你拿出證據來。”
“我是說,如果,如果是律家呢?”澹青菡迫切的問。
姚丹鳳看她眼中的真誠,卻沒由來的心中一動,認真的考慮她所說的話。她的眼底閃過複雜的矛盾之色,半晌才緩緩一笑,堅定地說道:“如果真的是律家,我也愛他,只是他的夫人。”
澹青菡聞言,心中五味陳雜,無數的苦澀籠罩心間,卻化作雲淡風輕的笑顏:“我明白了。”
“你今日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姚丹鳳看着她的笑,心中充滿無限的疑慮。
澹青菡從懷中掏出一塊瓔珞環佩,玉佩上清晰的刻着一個“律”,“這是在豫州,律文灝親手交給我的,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律家的定情信物,我一直想找機會還給律文灝,可始終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其實,也是因爲我捨不得還給他,還想自欺欺人。”
澹青菡拉過姚丹鳳的手,將玉佩放置她的手心,低聲道:“如今,這玉佩連同我對他的感情,一齊轉交給你。”
姚丹鳳感受着玉佩在手中沉甸甸的,眼中盡是不解與困惑,只覺今日的澹青菡實在奇怪,“澹青菡,你究竟什麼意思?”
“丹鳳,只要你喜歡的,我不會與你爭。”澹青菡的眸子裡,水汽匍匐,卻隱
忍着,始終不肯掉落。
姚丹鳳聞言,徹底怔住,眼中滿滿是不可置信,耳畔依稀縈繞着的是當年姐姐對她說的話:丹鳳,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歡的,我不會與你爭。
怔怔盯着緩緩起身的澹青菡,只見她決絕的轉身欲離開。
姚丹鳳猛然喊住她:“你,你究竟是誰?”
澹青菡步子一頓,回首對上姚丹鳳面容上的激動,一如當年對妹妹般,寵溺地笑道:“我是誰不重要,只要你幸福,一切的罪孽,我來揹負。”
姚丹鳳的淚水轟然滾落,低聲喃喃道:“姐姐?”
話音至此,姚丹鳳忽覺胸口一陣錐心的蝕骨疼痛,她捂住胸口,一口獻血噴灑而出,濺了一地血紅。
“丹鳳?”澹青菡大驚,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姚丹鳳,“你中毒了?”
姚丹鳳靠在她的懷中,掙扎着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含着淚怔怔地看着澹青菡。
門扉被推開,紫翠衝了進來,失聲喊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朝夕也尾隨而入,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只聽得紫翠衝門外的侍衛喊道:“快來人,菡夫人給丹鳳小姐下毒了!”
幾名侍衛即刻了進來,一把將澹青菡制住,並命人通知律文灝。
律文灝聞訊匆匆趕來,眼看着倒地不起的姚丹鳳,眼中頓閃怒意,轉身朝一臉漠然的澹青菡揮了一巴掌。
澹青菡被侍衛制住,根本躲不開迎面而來的巴掌,硬生生的接下,頓時半張臉紅腫起來,脣邊有血跡微微滲出,可見其用力之狠辣。
儘管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卻咬着牙,倔強地盯着律文灝。
“賤人,爲何要毒害丹鳳!”律文灝怒極,狠掐她的頸項,眼底的森
然仿若要將她扒皮抽筋都不解恨。
澹青菡始終不發一語,更不曾爲自己辯解一句。
“大人,大夫來了!”姜澈匆匆帶了數名大夫入內,“快給丹鳳小姐救治!”
大夫不敢遲疑,忙上前視察,“幸好,中毒不深,還有得救。”
律文灝聞言這才鬆了口氣,一把甩開澹青菡,冷冷地吩咐道:“將澹青菡送入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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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青菡押入刑部大牢後,刑部侍郎親自帶了捕快去律府勘察,很快在桌案上擺放着早已冷卻的茶水中發現了毒,判定姚丹鳳是飲了茶導致中毒,好在只用了一小口,發現的及時,這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並審訊了朝夕與紫翠,紫翠的口供說到,今日澹青菡突如其來的來找姚丹鳳,並遣退了下人,二人在屋內也不知談了什麼,她是聽到屋內有動靜才破門而入。
朝夕雖然不相信會是澹青菡下的毒,但卻也只能如實將今日發生的一切稟報。
種種跡象,皆表明了澹青菡下毒的嫌疑最大。
“沒想到菡夫人會如此極端,竟因妒忌而要加害丹鳳小姐。”刑部侍郎嘆息一聲,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律文灝,“律大人……這個案子該如何處置?”
“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律文灝說着便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他,“律家不幸,娶了澹青菡如此惡毒的女人進門,今日險些釀成大錯,這封休書你帶到牢中給她。但我猜測,澹青菡一個女子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毒害丹鳳,背後必然有人指使。”
刑部侍郎當即接過,頷首道:“卑職明白了。”
“定要從她口中問出主使人。”
“大人放心,但凡進了刑部,重刑看她說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