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村小姐,你很漂亮。”塚本英二送上一束鮮花後,從今村清子手中接過毛巾,長長的鞠躬後,起身講道:“不知今村清子是否願意和我們塚本家結親?”
“巴嘎,你說什麼?”一直站在今村清子身旁的堂兄,再度拿出了護花使者的態度,挺身朝塚本英二罵道。
現在是老頭子想娶寡婦不成,又派家裡一個小的來娶女兒!這種蔑視的態度,如何能讓今村家的人忍受。
可是看樣子塚本家已經是勢在必得,打算狠狠吃下今村家這塊肥肉。不管是用溫柔的辦法,還是用血腥的爭鬥。
今村清子伸手攔住今村康夫,將目光投向塚本英二。沉默的對視當中,塚本英二隻感覺對方的眼神一片冰冷。
今村清子收回目光,向靈臺左側度步數下,陡然伸手拔出刀架上的長刃,雙手合攏,唰的一下劈向塚本英二。
“婊子!”塚本英二驚詫之間,伸手擋向長刃。他還真未想到,一向柔柔弱弱的今村清子,居然一言不合就拔刀砍她。
一聲驚叫後,長刃劃破血肉,今村清子收住力道,並沒有斬死塚本英二,但卻割破他的雙手。吧嗒一聲,一根拇指掉落在地。
身在塚本英二身邊的保鏢,在今村清子揮刀的同時,就伸手從衣內掏槍。但是現場今村家的槍手,顯然要比他們人數更快,也更快一步。
砰砰砰,一陣槍響,塚本家率先掏槍的保鏢就已經倒在地上。剩下三位保鏢對視一眼,不敢再去動槍,只能上前將塚本英二扶起。
這時塚本英二捂住鮮血淋漓的雙手,面色已然煞白,但看見眼前明晃晃的白刃,動了動嘴,連句狠話都不敢說。
今村清子高懸武士刀,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請滾出今村家,今村家的女人你沒資格過問,以後請閉上你的嘴。如果有下一次,我會一斬到底!”
“你……”塚本英二咬牙切齒,看了今村清子良久,纔不甘的開口道:“走!”
剩下三位塚本家的保鏢,連忙護着塚本英二退出靈堂,在今村家一羣理事衆目睽睽之下,坐上轎車灰溜溜的離開。
理事會將目光收回後,都轉向靈堂內的今村清子。
站在她旁邊的今村康夫,忽然感覺眼前的堂妹有些陌生,想要伸手接過那柄白刃,卻被今村清子拒絕。
只見今村清子手提白刃,踏步從靈堂走向前院,看着櫻花樹下,古石桌旁,西裝革履,年紀不一的理事們。
“清子將接任天一社的社長職位,還望諸君支持。”
她是法定的繼承人,根本就不需要徵求意見。現在說的話,不是在問理事們行不行,而是在告訴理事們,現在只有我才行!
當然,這些理事可以拋開今村清子單幹,但是甩開這位大小姐,就等於甩開了集團基金的支持。沒了基金的錢款支持,還想幹黑社會?去壽司店捏飯糰都不一定要你!
再者,院內大部分都是自家人,六位外姓理事也與今村家有家族聯姻,關係堪稱莫逆。
這種情況下,略作猶豫,這些理事們心裡便有了決定。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始說話,今村康夫這位堂兄便已搶先說道:“清子小姐,我們願意爲您效勞。”
餘下的理事連忙接下話茬:“社長,我們支持你。”
“今村家的理事永遠聽大小姐的吩咐……”
一通表態之後,這些理事們看着今村清子收刀歸鞘的動作,恍然間都像看見了佐佐木穗子的風采。
今村清子就算年紀尚輕,但說到底還是今村山河和佐佐木穗子的孩子。
除了骨子裡的遺傳,還有無形中的影響。
再加上家族氛圍的培育,今村清子深處的性格,就像是揉合了父母的靈魂一般。除了手段之外,更有一股狠勁。
她面對這羣理事們下的第一個決定,就是指着地上的斷指道:“康夫君,用錦布將這根斷指包好,讓人送去塚本家。告訴塚本雄太,三天內把貨還給我們,否則今村家與他不死不休!”
“嗨伊。”
……
當晚。
東京,塚本家。
三個裸男被包在塑料袋當中,掛掉在庭院內,六名穿着布衫的馬仔,手持實木棍,啪啪啪,不斷擊打。
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塑料袋內,沉悶的擊打聲下,時不時傳來一聲悶哼。
同時,塚本雄太也赤腳站在內堂中,手持刀鞘,砰砰砰,朝着地上的兒子狠狠劈落。僅僅幾下,塚本英二便撲倒在地,隨機又重新起身,雙手撐地,一言不發的經受懲戒。
“我們塚本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塚本雄太杵着刀鞘,氣喘吁吁的罵道:“從幕府時代到現在,你是塚本家唯一一個,被女人砍斷手指的男人。”
“你說,你還配做我們塚本家的繼承人嗎?女人是什麼東西?是你胯下的玩物!是你鞭打的奴僕!”
“你現在被一個女人斬斷手指,恥辱!你就是塚本家的恥辱!”
塚本雄太憤怒的將刀鞘扔下,面色難看的坐位榻榻米旁,輕輕嚐了一口清茶。
塚本英二則乖乖的將刀鞘揀起,放回室內的刀架上後,再重新跪在地上,彎腰講道:“對不起,父親。”
“哼。”塚本雄太冷眼一瞥,忽然旁邊一位西裝小弟上前:“社長,今村家的人送了一樣東西回來。”
“什麼?拿過來。”
聽見社長髮話,這名西裝男退出堂內,片刻後將一個木盒拿上。塚本雄太打開木盒,只見裡面擺放着一根血肉模糊的拇指。
哐檔,塚本雄太直接將木盒摔落在地,狠狠一腳踐踏在斷指上,指着塚本英二罵道:“廢物,走的時候連自己的身體都能忘記,那就代表你不需要它。滾,滾去祖寺思過,沒我的話不準回來!”
“嗨。”塚本英二掃過地上的拇指,眼神陰霾的退出堂內。
如果現在去續借手指,還能將斷指重新接上。但從父親的態度上,他已經知道從今往後,他將永遠失去這根拇指。
而在塚本英二退出堂內後,塚本雄太才向手下問道:“今村家有沒有說什麼?”
“今村家說三天內將那批貨還給他們,不然他們就將跟我們塚本家開戰。”
“巴嘎!”
塚本雄太一腳踹翻茶桌,面沉如水:“小田。”
“嗨!”
“明天幫我把貨好好的還給他們。”
“嗨。”
……
轟!
第二天,一輛大卡車撞進了天一集團辦公樓的大門。
巨裂的震盪中,玻璃大門碎裂一地,驚慌失措的員工被捲入車底。卡車後門落下,如山般的毒品原料,嘩啦啦的傾瀉在地。
大廈保安掏出腰間的電擊棍,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卻只拖出一個已經服毒自盡的司機。
這件事被天一報業擋了下來,但黑白兩道的人都知道,今村家和塚本家已經開戰了!接下來兩天,東京警視廳滿成一團,不是忙着抓人,而是忙着洗地!
開站!開戰!一到夜晚,商業街區就是最熱鬧的戰場。從最外圍的紋身打仔,到上層的槍殺襲擊,兩家人都已殺紅了眼。
無論是底層討口飯吃的得利者,還是上層的大人物,一但風暴開啓就無可避免的會被捲入其中。
開戰的第三天,天一社一名理事就在家中遭遇槍殺身亡。
塚本集團旗下的一家商場,也遭遇了炸彈襲擊,造成了十五人死亡的惡劣影響。
兩家勢均力敵的交鋒,卻讓今村清子備受壓力,就連她也不知道,這次血拼將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結束的越晚,今村家的損失就越大。一直膠着下去的話,最大可能就是兩家人同時掉隊,無論誰勝誰負,都將離開四大家族的名單。
在孤獨無助的晚上,今村清子很想有人能幫她。但作爲集團的社長,她不想對外人流露出軟弱。忽然間,一個人影在她腦海中閃過……
於是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李少澤的電話號碼。
李sir這時候剛剛哄完孩子,正靠在陽臺圍欄上抽菸,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想到是一串國際號碼。
“現在電話詐騙還沒發展成國際業務吧?”李少澤嘟喃了一句,順手接下了電話:“喂,哪位?”
“阿澤哥,是我,清子。”今村清子站在別墅的閣樓內,看着窗外的月亮。
李少澤對這位青春靚麗的日本小妞很有印象,沒想到以前隨口一念,這小妞還真能把自己號碼背下,心裡不禁有了幾分興趣,擡頭向月亮:“清子小姐,怎麼了,最近要來港島玩嗎?”
“我母親死了……”今村清子一句話噎的李sir差點沒喘過氣,不過混黑道的嘛,這都是遲早的事情。可是下一句話,更讓李sir措手不及。
“我繼承了社長的職位……”
“清子社長?”李少澤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這個可愛小妞,還是走上了家族的老路。
不過看樣子,清子是把他當成知心大哥哥了嗎?足足說了半個小時,才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到現在,李少澤也大概對今村清子的情況有所瞭解。
只能開口囑咐道:“你現在想盡快解決塚本家,塚本家也想盡快解決你。最近注意安全,小心殺手。他們會請人殺你媽,也會請人殺你。”
“阿澤哥,我想你幫我。”
“我也想啊,不過我在港島你在北海道,沒辦法幫你的。”李少澤現在可不是一個小警員,總督察的身份想要請假離境,多少有一些麻煩。何況今村家還是黑社會,他總不能警察不幹,去幫黑社會當打手吧。
今村清子則弱弱的道:“知道你想就可以。”
“那好,你有事再找我,我寶寶又醒了。”李少澤搖搖頭,發現當爹真是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