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陰天,有時晴天。”
“有的事情我可以改變,我都去做了,改變不了,我也沒有辦法。”
“對於人生的看法,我大概就是這樣了。”
李少澤在路上開着車,突然感覺最近“西蒙電臺”換風格的啦。居然沒請那些搞笑的情感演員,反而開始播這種矯情的對話。
不知道這樣子收聽率會跌嗎?
好在李sir現在沒事,一邊開車,一邊百無聊賴聽着電臺,到也沒有換頻道。
其實,專門走這種矯情風格的電臺都有不少,只要玩的好,收視率還挺不錯。因爲大部分聽電臺的司機,都是聽個有趣嘛。專門摘抄一點好詞好句,其實就能撐起一檔電臺節目。
但是之前的感情八卦,明顯要比矯情段子的收視率更好。
電臺內的節目導播,已經站在外面不斷朝西蒙打手勢,要求他儘快結束這一段對話。
可是西蒙卻沒有收尾,而是接着問道:“你還有沒有做,櫻桃小丸子拿槍追着你的夢啊?”
“偶爾啦,她要來就來,擋也擋不住。”
“我想你應該看下醫生。”
西蒙轉着椅子,嘴角露出笑意,心頭知道“阿甄”肯定有了鐘意的女仔了,去看醫生不如去約會。
雖然很想開口問問女仔的長相,但是他知道“阿甄”的性格,於是不點破這層事情,也不主動發問什麼。
這時電視臺外的導播,臉上已經露出不悅的表情。
因爲和李少澤猜測的一樣,最近節目收聽率上升,其實就是請了電臺演員,故意製造話題博關注。
然而“阿甄”的出現,並不是電臺在換風格。他是一個主動打電話到電臺的“活人”,而且聽得出是電臺的老聽衆。
從前他幾天出現後,電臺的收聽率就在不斷下跌。很明顯,聽衆們都不喜歡去聽這種男人間的憂鬱。
偏偏西蒙作爲電臺DJ,更加享受跟真正聽衆的交流。
當他聽見“阿甄”笑了笑,沉默着並沒有回答他之後,他便打出一個響指,開口追問道:“對了,阿甄。”
“你做什麼工作的?”
李少澤再度點上一根香菸,突然對電臺裡的對話,提起一些興趣。他倒想知道幹什麼工作的男人,能夠做出這麼矯情的夢。
以心理學的角度看,平時說話越矯情的人,內心深處可能越孤獨。
西蒙應該也明白這點,所以很樂意在節目上,陪一個孤獨的人聊天,一步步探索對方的內心世界。
這時“阿甄”開口講道:“有單就做,沒單就不做。”
“我每天這個點打電話給你,你沒理由猜不到我做什麼。”
西蒙擾了擾頭,略作思考後講道:“明星也是接單做事,小姐也是接單做事,郵差也是接單做事,連我都是接單做事的……”
“說起來特首也是接單做事,咱們一生下來就在接單做事咯。”
“我送東西的……”
“我這行倒也人送東西送成明星,有個前輩就是成了明星。他是我的偶像,有機會和他聊聊就好了。”
“阿甄”是個很孤獨的人,他有喜歡的女仔不奇怪,但是有偶像倒是很讓人意外。
“西蒙”腦子認真兜了一圈,都沒想到哪個明星或者富豪,是送外賣起家的,當即笑了笑道:“你送麥當勞的咩?”
“現在全港送外面最大的明星,就是麥當勞叔叔了。”
“呵呵呵,類似哦。”
“你下次送東西來電臺,一定要通知我哦。”
“西蒙”沒有理會外面的導播,反倒是在和“阿甄”開玩笑。“阿甄”則是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一個手提箱。
“我想沒必要的,收件的人我都不認識。”
“你送貨,收件的人你不認識?”
“有必要認識嗎?”
“阿甄”面無表情的戴上墨鏡,從手提箱裡取出一把手槍。
“我要收線了。”
“那好啊,歡迎明天再打電話給我。”
“節目那邊的聽衆們,如果你們猜到’阿甄’是做什麼的,請立即打電話告訴我。”
“猜對的話,我私人獎勵你們一張洲際酒店的自助餐劵哦。”
外面的導播看見兩人對話總算結束,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轉身朝一名早已在辦公室待命的“演員”打過手勢,“演員”便馬上拿着稿子,打通了電臺的電話。
“西蒙”放了一段音樂,接起“演員”的電話,做着他不願意做的事情,說着一些不想說的假笑話。但是節目收聽率卻慢慢回漲,這讓導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阿甄”則在收線後,把槍插進腰間,拎起桌上的一袋白盒外賣,面帶笑意的走出工作室。
“這傢伙的描述,有點像是做殺手的……”
李少澤將車停在家門口,擡手看一眼時間,旋即搖搖腦袋道:“沒這麼巧吧。”
“我估計是職業病犯了,不是往警察想,就是往殺手想。”
“確實,符合條件的職業太多了。”
李少澤推開車門,伸着懶腰走回家中。
剛剛他忙着在總署開會,晚餐還沒吃呢,回到家總是要把胃先填飽的。
……
西區。
金葉子大酒店。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手中提着飯盒的男人,推開旋轉門,一路走到電梯門口。
最後他走進電梯,按下六樓的花園餐廳,跟隨人羣一起進入電梯內。其他穿着西裝的客人,看見他這副打扮,都不禁面露古怪的後退數步,不想和他站在一起。
但他雙手放在身前,卻還不忘在電梯裡跟人打招呼。
“你好。”
“你好。”
哪有穿着風衣送外賣的?電梯裡的客人暗自撇嘴時,表面上應了他一句。
很快,電梯到六樓,“阿甄”拿着外賣走進餐廳。並且穿過外面的用餐區,直接推開天台的鐵門,一步踩在門檻上。
只見不大的天台內,二十多個古惑仔,摟着懷中的靚妹跳舞。燒烤架,啤酒瓶,長椅,吊牀,四周散發出難聞的酒氣,還有刺鼻的海鮮味。
東莞仔的頭馬“荷蘭華”躺在吊牀上,懷中摟着兩個靚妹,透過吊牀的孔洞,注意到眼前的男人。
“阿甄”這幅不速之客的樣子,絲毫沒有掩飾的殺意,馬上引來天台上馬仔們的注意。
四周坐着的馬仔們,紛紛將身邊的女人推開,放下啤酒瓶,從長椅上站起身。
“荷蘭華”昨天就聽說他和“中島集團”的交易失敗後,中島集團在道上發花紅要買他的人頭。這時不慌不忙,面帶笑意的轉過身,摟着女人坐在吊牀上。
“你什麼來頭啊?爛仔!”
唰啦啦,身旁的馬仔們掏出槍械,將“阿甄”圍在中間,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既然知道最近有人要買他的命,“荷蘭華”又怎麼會不做足準備?
“阿甄”不慌不忙的舉起袋子,嘴角挑起笑意道:“送外賣的。”
“呵。”
“你們誰點了外賣啊?”
“荷蘭華”輕笑一聲,探手拿過袋子,打開裡面的快餐盒。兩個滷蛋,一根熱狗,還真是一份外賣。
坐在旁邊的馬子拿起熱狗,送進嘴中咬下一口,認領了這份外賣。
“阿甄”則是默默轉身,慢慢的朝前走去,離開馬仔們的包圍圈。
漸漸的,馬仔們也放鬆警惕,目送着他的背影離開。隨後“荷蘭華”眼睛一眯,突然發現那傢伙腰間別着手槍,於是大步從吊牀上起身,指着他喊道:“站住!”
“給我站住!”
喊出第二句話的時候,“荷蘭華”已經掏出一把手槍,指向“阿甄”的後腦勺。
呵呵,本來想來殺我,現在看到我人多勢衆就想走?世界有這麼容易接的活兒嗎!
“阿甄”身後傳來的聲音,面帶微笑的轉過身,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酒杯。將裡面的酒水飲盡後,砰的一下,把酒杯雜碎在地。
本來放鬆警惕的馬仔,再度將向前一步,將他圍在中間。
酒店一旁的馬伕,則是意識到情況不對,將小姐們全部從位置上拉起來,帶他們離開天台,順便把鐵門關上。
“阿甄”喝完酒後,雙手跟隨着樓下KTV的舞曲聲,踏着踢踏舞的步伐,一點點向“荷蘭華”靠近。
隨着天台的門被關上,他的腳步也走到了“荷蘭華”面前。最後他腳步站定,雙手指着“荷蘭華”的臉龐喊道。
“這裡所有的男人都要死!”
“咔嚓!”
一陣槍械上膛的聲音響起,十幾個槍口對準“阿甄”。
“砰!”
“阿甄”抓住“荷蘭華”的槍管,將槍口往上擡高几度,打向天空。不等其他小弟開槍,他便一腳踹出,把“荷蘭華”的手槍握在手心。
“砰!砰!砰!”
酒店天台上馬上響起各色槍聲。而在槍聲響起後,西區警署的警笛,緊接着也一同響起。而當值班的軍裝警員到達現場後,除了十幾名古惑仔的屍體外,並沒有其他線索。
根據酒店員工的說法,前面進入天台的人只有一個。
軍裝組馬上確定是職業殺手作案,並且因爲“荷蘭華”具有社團背景,就把案子轉交給反黑組。
收到消息後,陳晉和阿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到達現場!
“沒這麼巧吧?”
當他們看見地上血跡時,立即便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