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快去看看?”
霍翌宸抿了一口紅酒,緩緩爭開了眼,周圍暮氣濛濛,“景叔,你什麼時候這麼隨意了,沒看到我在休息嗎?”
“霍先生,辛小姐剛昏迷了?現在會所的醫生正在搶救……”
霍翌宸原本眯着的眼此刻完全掙了開來,他隨意晃動着手中的紅酒杯,淡聲到,“是嗎?那就遲點回去吧?正好我還要在泡一會,還有我泡澡的時候不喜歡在其他人在身邊,景叔,這點規矩你都不知道了?”
“霍先生,您這次真的是在玩火,您明明知道辛小姐知道還怕這些,還好搶救及時,不然辛小姐可能真的會……”景叔突然人沉默了下,然後才一個子一個字的說,“不然辛小姐可能真的會死的。”
說完景叔就沒有半點停留離開了……
獨留霍翌宸一個人,又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是霍翌宸卻覺得煩燥異常,這個女人總是有辦法讓他的心情變得糟糕。
該死!
霍翌宸剛打算起身,一個俏麗的身影也衝了起來,嬌嗔地叫了一聲,“霍先生,嚇死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會那樣?她……她……”
“我知道了,不用你們每個人都來告訴我一遍。”霍翌宸喝光了最後一口紅酒,冷聲道。
“可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她……她是……”瀋海虞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霍翌宸圍好浴巾,一步一步走到瀋海虞的面前,霍翌宸的雙眼像是有魔力,讓她閃躲不開,“霍先生,你……”
霍翌宸將瀋海虞一直逼到池邊,突然就不動了,他的嘴邊泛起淺薄的笑意,“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做這行也很久了?”
“你……你什麼意思?”瀋海虞看着霍翌宸的眼眸瞬間變得冷漠而陰沉,心頭一驚。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霍翌宸挑起瀋海虞秀氣的下巴,微微用力,只聽到噗通一聲。
瀋海虞從水裡翻了出來,衝着霍翌宸的背影大喊大叫,“霍翌宸,你這個瘋子,瘋子!”
她是什麼都知道,但這也只是霍翌宸的意思嗎?怎麼?現在她人出事了?又來怪她了?
“人呢?”霍翌宸穿戴好出來,只有景叔守在門邊。
景叔看了眼門外,“搶救及時,辛以微小姐只是灌了兩口水,問題並不嚴重,已經在外面等着您了……”
霍翌宸大步走了出去,景叔看着霍翌宸離開的陰鬱的神情,心中卻是哀然,何必呢?
辛以微站在樹下,看着霍翌宸一步步靠近自己,月光茭白,他的半邊面容隱藏在陰影裡,看不清他的情緒。
辛以微閉上眼,想着的事此刻霍翌宸是帶着神情朝她走來,曾經藏了十幾年心思的她,多麼希望霍翌宸可以這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眼中只有她一個人。
再次睜開眼,發現霍翌宸停在車前,手中拿着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霍翌宸還站在車邊打着電話,他似乎是在聊工作方面的事,總之蹙起的眉頭就再也沒有平坦下來過。
辛以微兀自出神看着霍翌宸不說話,霍翌宸也沒有放她上車的意思,他甚至一丁點都不在意她剛剛纔遭了那麼大的罪。
不過,他壓根不在意她,甚至希望她剛纔一頭淹死在那泉水裡吧。
在他看來她不過是罪有應得,不論遭了什麼罪都是她自取其辱。
她的眼眶這次沒有再紅了,只是胸口卻凸凸地跳個不停,這一次辛以微嚐到了什麼叫心如死灰的滋味。
“你……”辛以微張了張嘴,但想想霍翌宸想去哪裡又怎麼會告訴她?辛以微也不再多用將自己拋到了椅背上,看向窗外……
在一座古老歐式教堂前停了下來,正門前寫着——神深愛世人。
這裡地處偏遠,並不大,所以來的人不多,再加上是秋日綠葉滿地,顯的愈發悽清。
辛以微用眼神詢問景叔,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裡?
景叔示意辛以微跟上霍翌宸。
辛以微收起疑惑跟着霍翌宸得腳步走進教堂內,霍翌宸突然臉色鐵青地轉身,辛以微與他撞了個滿懷,霍翌宸得眉間染上厭惡。
“過會跟着一起進來。”
一個身穿基督服的中年男人跟霍翌宸低聲交談。
辛以微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景叔,霍翌宸……他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景叔無奈搖頭,眼中流露出沉重,“霍先生每一兩個月都會來這裡!這麼多年已經形成了習慣了。”
“是因爲靳雪雁?”辛以微鈍鈍地開口,臉色僵硬而暗淡。
景叔看着還在跟牧師詹姆斯說話的霍翌宸點了點頭,“霍先生的執念要比我們想的都要深,他始終沒有辦法忘記過去,所以纔會將這些痛苦都強加在你身上,請你很多時候不要怪他……”
這些話景叔都已經小心翼翼地跟她說了很多次,只是誰來放過她?
辛以微苦澀搖頭,“景叔。您真的錯了,不被放過的人,是我,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神明前她都覺得自己猶如困獸,她又怎麼去救贖另外一個人。
“霍先生來了。”景叔驀然退到一邊。
霍翌宸看了兩兩人,依舊陰沉,然後目光停留在辛以微發頂上,“跟我來。”
森嚴的教堂內只有零星幾個人,每個人臉上都掛着嚴肅與肅小木木,雙手合十,眼神真摯,他們虔誠的禱告,因爲情緒激動而不斷顫抖的肩讓他們看上去似乎都揹負了沉重的過錯。
霍翌宸拉着一路都心不在焉的辛以微在一個紅漆小木房前停了下來。
“進去。”霍翌宸冷聲道。
辛以微不知道霍翌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不想跟霍翌宸在這種情況下發生衝突,還是打開了紅漆木門,屋子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霍翌宸悄然走近,下一秒突然的微弱燈光在她身後亮起,藉着昏黃燈光她看清了牆上的一切。
“啊!”她尖叫出聲,連連後退,直直撞到了霍翌宸的懷中。
“怎麼了?心虛了?所以怕了?”霍翌宸強行扶住了辛以微的肩頭,不讓她逃離,逼着辛以微看着牆壁上那些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