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雲岫樓圍起來,一寸一寸的清理,檢查現場。”
“樓裡的所有工作,勤務人員一律限(分隔)制行動,錄口供。”
“那個誰,把燈關了,小心日本飛機殺個回馬槍。”
凌晨時分,鄔春陽作爲新軍統的第一處處長站在黃山官邸內,小聲對手下下達了幾條命令。
接到左重的電話,他立刻帶着精兵強將,攜帶各種技術裝備趕到了這裡,開始對現場進行勘察。
他明白,有很多人對他的任(分隔)命不滿,若想在局內徹底坐穩位置,這個案件是最好的機會。
所以一到現場,鄔春陽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準備以最高的標準,最認真的態度全力以赴偵破此案。
正在給第二處佈置任務的左重看到這幕微微一笑,目光隨即放到了面前的古琦臉上,認認真真地說道。
“老古,沒讓你去第一處,而且跟一個後輩同級,心裡沒有埋怨吧,咱們兩個是老搭檔,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
“沒有。”古琦連忙搖頭:“卑職對自身能力還是清楚的,情報工作實在不是我的擅長,我的性子您知道,倒是適合反(分隔)諜。”
其餘將士也全部中~毒,截止目前已經死亡上百人,剩下的人也都上吐下瀉,臥地不起,我們去的時候軍醫正在搶救。
不過我大致看了看,除了磚石瓦片,傢俱電器碎片之外,剩下的物品都是官邸原本就有的。”
據官邸侍衛講,廢墟里可能有2到3個被吸納爲雜務工的本地村民,看這樣子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案發時天色已黑,雜務工在忙於餐食準備、清掃、花草打理,文員都在辦公室,侍衛在官邸內外巡視。
左重目送老搭檔走遠,轉頭大步走到了雲岫樓門口,跟特務要來麻布製成的衣服、頭套、鞋套走進了樓內。
不過此時一樓已經變得一團糟,右側的幾個房間被日本人的炸(分隔)彈徹底摧毀,完全倒塌。
要知道對付飛機最有效的工具是雷達,那在雷達之前,人們有沒有辦法應對來自空中的威脅呢?
答案是有的,這便是上次歐戰出現的,無數歐美科學家智慧之結晶,防空最初之“高科技”探測利器——聽音器。
廢墟里的所有物品也被弟兄們清理出來,由於損壞的太厲害,檢查、甄別需要一定的時間。
戰鬥在敵人心臟的女勇士,按住光頭脈搏的紅色(分隔)特工,比起他,這一位纔是真真正正的無(分隔)名英雄。
古琦回了兩個字,便召集了一隊武裝特務摸黑趕往防空部隊的駐地,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對方毫無動靜確實有點奇怪。
具體死因要等回到本部解剖完才能確定,不能排除有人將他們殺害再拋(分隔)屍的可能。
“副座,雲岫樓完好的這一側未發現可疑跡象,門窗完好,沒查到任何危險品以及通訊工具。
門前是約兩米寬的走廊,一排四根圓木樓柱立於廊沿石臺,所有門窗均爲西式設計。
說完,他把口供遞了過去,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情況基本摸清,可見第一處是下了功夫的。
但現在不是個接觸對方的好時機,萬一由於他的原因,導致喬安娜被敵人注意到,那他就萬死莫辭了。
放在現實中,特務處的特務們是狼,局本部的人就是狗,在狼性的影響下,這些人開始逐漸變得兇猛,至少沒有拖後腿。
這些人每半月探親一次,其餘時間都住在宿舍,統(分隔)一食宿,爲的是儘可能減小情(分隔)報泄露的危險。
具體是什麼毒(分隔)藥,技術人員還在檢測,他們已經將樣本送給本部,等待凌醫生的消息,這幫日諜真夠夠狠的。”
好吧,其實就是個大喇(分隔)叭,這玩意像聽診器一樣,通過監~聽遠處飛機飛行時發出的噪聲和震動發現目標。
別看構造和原理簡單,但效果不錯,由於此時的飛機又慢又吵,聽音器的有效距離高達十多公里以上。
一旦發現有敵機飛臨,操縱人員開始調整方向,以確定敵機的飛行方向,並引導戰鬥機和防空炮攔截。
左重被這個消息(分隔)驚到了,什麼人敢襲擊正規軍,而且那是幾百個訓練有素的職業軍(分隔)人啊,不是幾百頭豬,遇到襲擊爲什麼不反擊。
原來是這樣,顯然敵人不光是派飛機轟炸了黃山官邸,還利用毒(分隔)藥解決將防空部隊這個最大的不穩(分隔)定因素解決了。
目的是找出其中的鼴鼠,特別是防空部隊,這幫渾蛋到現在都沒有派人過來彙報,肯定有問題,伱記得多帶點人,小心別陰(分隔)溝裡翻了船。”
似乎想到了那一具具面部猙獰,死狀悽慘的屍(分隔)體,古琦氣得咬牙切齒,接着說出了最新發現。
爲了保險起見,他將殘存的十幾扇窗戶和封條都看了一遍,仔細檢查了每張封條,確定無任何擾動痕跡。
只要有人試圖揭開,定然會留下痕跡,就算對方是在小樓右側給飛機發出的燈光信號,樓頂的崗哨以及不間斷巡邏的警衛不是瞎子,不會看不見。
“什麼?!”
但現在一看根本不可能,雲岫樓所有窗戶嚴格按照防空條令做了佈置,以厚實的黑色棉布覆蓋徹底封死,邊角處還有紙質封條。
“我找到當時負責值班的參謀,據他說昨天晚上用完晚餐不久,便覺得嘴~脣發麻,呼吸困難,四肢抖動,體溫快速升高。
左重先前擔心的是,特務處升格加入太多的原局本部人員,戰鬥力會不會有所下降,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了。
正想着,前去甄別防空部隊的古琦急匆匆來了,剛一進門就滿臉緊張的說道:“副座,不好了,防空部隊昨夜遭到了襲擊!”
“根據侍從室提供的花名冊和人員口供印證,官邸內一共有26名雜務工,46名文員以及158名各級侍衛。
可惜當時他們自身難保,無力呼救,通往官邸的電話線路亦被人給切斷,無法向官邸及時示警。”
揮手示意周圍的小特務自己去忙,左重揹着手在相對完好的主樓左側轉了轉,越看心裡越疑惑。
有點意思,難道日本人真的有夜視眼嗎,左重託着胳膊撓了撓下巴,覺得不能着急下定論,等現場勘查和口供出來再說。
接下來,卑職準備對他們的家人親友進行審(分隔)查,或者可以從側面找到蛛絲~馬跡。”
“通過對幾個輕傷員的詢問,我們確定昨夜有人在官邸附近至少點了三堆篝火,軍中目擊者甚廣。
可能是想念那個國富民強的時代,在這個亂世待的時間越長,後世留給他的某些記憶就越深刻,比如說剛剛那個名字。
這是一幢折中主義式的三層磚木結構建築,佔地100餘泙方米,整體建築面積由300多泙方。
也不管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左重微微點了點頭:“恩,你能這麼想就好,等會你們配合第一處,對官邸內人員和周圍防空部隊的人進行甄別。
這段距離足夠讓地面防空部隊和空軍做出反應,哪怕不夠重裝備轉移,人員逃走還是可以的,那樣日本人的空襲就沒有了意義。
左重滿意微笑,伸手接過口供翻了翻,突然一個叫喬安娜的蘇省籍速記員檔案一閃而過,他沒有停頓繼續往下看去。
原本他是覺得,會不會是有人在官邸用光線引導的方式,將日本人的飛機引過來,否則轟炸不會這麼準確。
“明白。”
經過多年的專業技能培訓和實戰鍛鍊,原特務處情報人員的辦案水泙毋庸置疑,搜索一座面積不算大的小樓自然不在話下。
將一隻狼放在狗羣裡,時間長了狼便會失去野性,變得溫順,見到人還會搖尾乞憐,成爲只能看家護院的狂吠之犬。
簡單介紹了一下勘查結果,鄔春陽將彙報重(分隔)點放到了口供上,他捧着一沓記錄緩緩說道。
只是單靠篝火真的能如此精準的轟炸官邸嗎,這倒不是不可能,日本飛行員技術的確不凡,加上運氣說不定能夠做到。
主體爲中式坡屋頂,屋脊南北向,大門西側有西式方柱體與第三層的望樓融爲一體。
可把一隻狗放在狼羣裡,情況卻正好相反,它隱藏在骨子裡的天性會被激發,最終變成一隻追逐獵物,撕咬獵物的猛獸。
古琦接下來說的話解答了他的疑問,不是果軍不給力,奈何敵人不是正大光明的動手,而是用了盤外招。
胡思亂想中將口供翻完,左重皺了皺眉頭,現場和人員暫時沒查出問題,那官邸位置是怎麼泄露的,又是誰通過什麼方式給日本轟炸機指引的方向。
底樓爲會議室、侍衛室、會客室、廚房、餐廳,二樓有光頭的辦公室、臥室,三樓設有崗哨。
沒有人單獨行動,這一點我做了覈實,每個人都有三個以上的人證,戶籍檔案也沒有破綻。
鄔春陽沒有讓他多等,不到天亮一處就完成了相關工作,一份厚厚的勘查記錄、口供隨即送到了他的面前。
現場一共翻出了3具疑似被炸死的屍(分隔)體,兩名男性,一名女性,身份是官邸的傭人。
內部裝修非常簡潔,一水的松木地板,完全符合新生活運(分隔)動之要求,算是光頭知行合一了。
那放火的人又是誰呢?
左重聽着古琦的話陷入了沉思,是官邸中的某個人,又或是藏身外部的日諜,這都有可能,所謂的時間證人並不靠譜。
後世影視劇中總是在這種事情上糾結,豈不知敵人能收買一個眼線,那就能收買第二個,人,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不可靠的。
思考片刻,他讓鄔春陽去尋找官邸人員的進出記錄,外部的日諜暫且不管,如果眼線在官邸,總要將相關情報傳遞出去吧。
先查查官邸屬員,確定沒問題再查外部,當然,那三堆篝火的痕跡也得尋找,左重確定初步偵破思路後將此事交給了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