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賀斯哲抱着懷中沒了呼吸的人兒,絕望的一步步走着,傾盆大雨噼裡啪啦的滴落在兩人身上。
他立馬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暄兒身子弱,不能着涼。”他喃喃着,又感受到涼颼颼的風夾着雨絲披灑着兩人,他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自言自語道:“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林暄蒼白的小臉沒有任何反應,平靜的死寂。
“暄兒,師兄帶你去百碟花海吧,那是我們在克斯貝斯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你也說過,很喜歡那裡。”
他淺笑着,可這笑,卻沒有抵達眼底。
他不知疲憊的抱着她走着,胳膊早已酸到麻木,可他依舊走着。
“暄兒,你看,這裡很美。”他在狂風暴雨中把她完美的抱在自己懷中,貼在她冰涼的耳邊說道。
他的全身早已溼透,可她的身上卻只沾了些雨水。
……
“暄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
……
“暄兒,乖,睜開眼睛,別再嚇師兄了。”他淺笑說着,可說着說着,眼淚卻下來了。
“別再調皮了,乖,睜開眼睛。”
……
“暄兒。”他憐愛的撫摸着她冰涼的小臉,似守護手心裡的珍寶:“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怪我,我該早些發現不對勁的……”
“對不起……”他把頭埋在她冰涼的脖頸裡,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淚如雨下。
“對不起……我錯了,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哽咽的說着,淚水與雨水夾雜在一起,從他臉上成線般的滑落:“暄兒,我說過,你是我命……沒了命,你叫我怎麼活……”
所有的千言萬語,都驟然化在她的平靜沉默之中。
死一般的寂靜。
那張總愛淺笑的臉,嘴角再也無法勾起弧度……
白色的花海中,被雨滴澆打的片片墜落,鋪陳在棕色的土地上,層層浸染。
他與她在大雨之中依偎着,雨涼,可她的身體更加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風,蕭瑟,花瓣墜落,猶如她的生命。
終是成了了結……
【如果可以,我願意把自己的壽命盡數給她。】
夜,雅居。
“指揮官也沒來雅居?”鬱浩把所有能跑的地方都去了,可就是沒有賀斯哲的身影。
雅居是他最後能找的地方,也沒有找到。
他是真正的慌了神。
“怎麼了?指揮官失蹤了?”楊紫凡找了個椅子給鬱浩,“彆着急,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鬱浩焦急的搖了搖頭:“不坐了,指揮官今天下午一直沒有來雅居?”
“沒有。”君楚上前一步,皺眉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怎麼不去問問林暄?林暄應該知道賀斯哲在哪兒。”連珏今天休了個假,打算來雅居來,卻沒想到遇到了賀斯哲失蹤這麼一檔子事兒。
鬱浩肩膀微微一顫:“指揮官夫人,是和指揮官一起失蹤的。”
“這不算什麼事兒,他們兩人都是精明的主兒,或許指揮官是陪着林董事長去貝爾斯納了。”索羅笑了笑,覺得鬱浩有些小題大做。
鬱浩抿了抿脣,眼神閃躲的看向徐靖辰。
徐靖辰的脣也抿成了一條線,看了一眼衆人,輕聲道:“指揮官夫人,她,已經走了。”
“我們知道,林丫頭這時候在去貝爾斯納的路上。”肖楚宗無奈的笑了笑,道:“別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我的神經都繃起來了,還以爲出什麼大事呢。”
“就是嘛,搞得這麼緊張,我都不敢喘氣了。”俗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指揮官夫人,在今天上午去往貝爾斯納的途中……”鬱浩想補充一句,可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卡在嗓子裡。
“到底怎麼了?”俗冶發覺鬱浩和徐靖辰的臉色很差,甚至眼眶隱有發紅,這是極度悲傷的表情,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去世了。”徐靖辰低頭,悶悶的說了一句。
死一般的沉默,迅速在衆人之中蔓延開來。
鬱浩嘆了口氣,在這段沉默之中,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呵呵,怎麼可能啊?林暄福大命大,怎麼可能?”楊紫凡第一個搖頭,滿臉的不相信:“你別騙我,你們騙不了我。”
“就是,林姐姐怎麼可能出事兒?”楊子也是完全不信,極力否認。
“鬱浩是吧?這話兒可不能亂說。”索羅也變了臉,說着,便要往外攆人。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騙你們有什麼好處?”鬱浩急了,氣的紅了眼眶:“風水大師不是在這兒嗎?你讓他算一卦不就知道了嗎?”
“我和鬱浩是指揮官的親信,沒必要騙你們。”徐靖辰悶悶的補充了一句,氣勢絲毫不輸雅居衆人。
“那林暄也不可能出事兒!不想看到你們,滾出去!”楊紫凡完全沒了剛纔那副客客氣氣的模樣,氣的拿起椅子就要往鬱浩身上砸去。
徐靖辰變了臉,鬱浩身手並不好,被這麼砸一下子,身體肯定受不了。
楊紫凡的動作快的讓他來不及反手,只能硬生生的用身子擋住鬱浩。
“啪——”
清脆的響起,在房間內響起。
徐靖辰一眼不眨的接過了椅子,接下後,還隱忍的問鬱浩:“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