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吱”一聲,門外的人讓林暄怔了一下。
“流亡掌教?”
流亡強擠出一抹笑,朝她點了點頭,心中合計着要怎麼跟林暄說陳離諾的事兒。
“進來坐。”林暄客氣了一回,想要把流亡請進屋內,可流亡卻站在門外一動不動,半晌後,搖了搖頭道:“不進了,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林暄注意到流亡眼中的複雜神色,在心中盤算着她會跟自己說什麼。
“你跟……陳少主關係好嗎?”流亡試探着問。
林暄微微一怔後,答:“還好。”
“還好?”流亡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難道不是因爲林暄?可女生宿舍根本就沒有人可能認識陳離諾了。
“陳離諾怎麼了?”林暄忽略掉對流亡的敬稱,直接開口問道。
“他……一直頂着雨,站在女生宿舍樓前幾米處,一動不動,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我想把他帶回我的房間避避雨,可他只是目光呆滯的站着,說什麼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暄神色淡淡的聽着流亡的敘述,默然不語。
見到林暄的反應,流亡輕嘆了口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頭,拍了拍林暄的肩膀:“我還以爲是他與你鬧矛盾了,看來不是,算了,我再去勸勸他。”
流亡轉身,剛走了幾步,身後就響起了林暄的聲音——
“流亡掌教,借我一下雨傘。”
流亡啞然,回頭看向林暄:“你這是……”
林暄淺淺一笑,上前幾步接住流亡手中的傘:“身爲朋友,我最起碼應該下去看看,盡我最大的能力勸他。”
聞言,流亡釋懷的笑了笑:“也好,那你去吧,小心着涼。”
林暄離去的腳步一滯,和善一笑,拿着雨傘離去。
……
狂風中,一道身穿白色衣服的嬌小人影倏然出現,即使撐着淺黃色的傘,豆大的雨點也是一滴接一滴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挺直腰板,淡然寧靜,眸子清寒,彷彿滴落的雨到了她這兒都失去了原有的力度,噼哩啪啦的聲音驟然融合爲靜好。
慢條斯理的走着,逐漸靠近角落中全身溼透的陳離諾。
她腳步悠哉,完全不像是在暴雨中走路,倒像是在綿綿細雨中散步,多了幾分閒情逸致。
雨滴打在水泥路上,打的路面冒出白煙,半眯着眼的陳離諾看着林暄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白煙中,她的身影是那麼的虛幻模糊,飄渺不定。
他想: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林暄在他面前停下,臉上沒有浮現出以往的笑臉迎人,有的,是深不見底的冷靜沉着……
與寡淡。
而這一切,在陳離諾眼中,都是幻覺。
既然是幻覺,那他抱抱她也不爲過吧。
想着,他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動作——
他伸出手臂,快速的攬住林暄的腰,用力一擁,她便撲在了他的懷中。
她身子驟然一僵。
隨後,她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把雙手放到他的胸口處,剛想用力推開他,就聽到他悶悶的道:“我知道你有着超乎尋常的能力。可是,無論你是什麼人,只要你在老九門一天,我陳離諾,都會……拼死保護你。”
她推他的動作一滯。
“你知道了什麼?”她眸子又是一寒,雖然他的話讓她很暖心,卻也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爲什麼陳離諾會莫名其妙的說出“我知道你有着超乎尋常的能力”這句含義捉摸不定的話?
陳詰九,究竟跟陳離諾說了什麼?
……
同一時刻,隱藏在角落中的賀斯哲負手而立,面容清冷的看着在雨中相擁的兩人,沒有想象中的暴怒,有的,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哦!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兒?”略淇雙眼也驟然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指揮官夫人,居然……居然和一個陌生男人抱在一起?
這一定是幻覺,對,一定是幻覺。
見兩人還在抱着,而林暄卻沒有推開那男人,徐靖辰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覺得,十分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林暄面前。
指揮官這幾日整日把自己埋在工作中,爲的就是能抽出時間來貝爾斯納,看她一眼,幫她一下。
可誰會想到,第一面,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剛邁出半步,徐靖辰的胳膊便被人拽住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拽他的人,居然是指揮官?
“指揮官,您這是?”徐靖辰表情困惑的問道。
賀斯哲默然不語,擡眸又看了一眼依舊緊擁的兩人,好半晌,才徐徐道:“走吧。”
他的聲音有些冷,更多的是沒有情緒。
徐靖辰怔住,在驚詫中看着賀斯哲獨自一人轉身落寞的離去。
略淇晶紅色的眼睛黯淡下來,指揮官是生氣了嗎?
想着,他立刻追隨上賀斯哲的步伐,徐靖辰也緊隨其後。
……
陳離諾未回答林暄的問題,只是緊緊的抱着她,此刻的他,早已知道了自己不是幻覺,因爲懷中專屬她的氣息是那麼的真實。
他一直抱着自己,渾身的感覺令她十分難受,於是,她目光冷靜的推開他,問:“陳詰九和你說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父親找了我的?”陳離諾被林暄推開後,有些失望,又有些錯愕。
林暄垂眸,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