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棋子落下,長孫無垢邊下棋邊問道:“我平時也喜歡下棋,但五子棋卻是第一次接觸,雖只需五子連成一線,其中卻變化萬千,讓人耳目一新。”
李苓道:“確實好玩,宮中很多人都在玩五子棋,”說着身子微微前傾,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笑道:“聽說已經在宮外慢慢傳播開了。”
長孫無垢抿嘴輕笑道:“你這麼高興幹嘛?我可聽說你是特意拜師學的。”
李苓趕忙否認,道:“哪有,都是宮中人亂傳的。”
“亂傳的?”長孫無垢帶着些許審視的目光道。
李苓忙點了點頭,便開始講起事情緣由,連帶着李長安第一次幫她取回玉佩,又在哪裡找到他家都講了一遍。
說着無意聽着有意,長孫無垢道:“如此少年,不可多得,什麼時候帶進宮瞧一瞧。”
“帶進宮,”李苓有些吃驚地看向她,畢竟皇宮不比其它哪是誰想來就能來的,而且他又是一介布衣白身,哪裡有資格進的宮來。
長孫無垢又在棋盤放上一枚棋子,笑道:“怎麼,如此人物你不想引來讓我與你二兄,見上一面。”
李苓神色一黯,道:“阿耶,都不讓我出皇城了,今天若不是阿嫂你派人來,這裡我都沒辦法過來。”
長孫無垢神情輕動,笑道:“好了,不聊煩心事了,聽說阿耶最近也喜歡上了五子棋,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外,每時每刻都在研究?”
李苓點了點頭,笑道:“幸好有李長安教會我五子棋,阿耶最近笑容也變多了。”
長孫無垢道:“阿耶身邊好在有你們在,最近可有提及你二兄?”
李苓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道:“阿耶,很少提及二兄,但講過很多次想要移居別處。”
屏風後的李世民眼神變得黯淡起來,看來父親李淵還是對他心有怨念,但已經整整三年,就算心中有怨也該淡了吧!難道他真的不知自己那樣做也是爲了活命。
“阿耶想要居別的地方?”長孫無垢道。
李苓點了點頭輕嘆了口氣,對於三年前發生了什麼她記憶中很模糊,但她卻清楚記得三年來父親李淵卻是鮮有開心。說到底還是爲了爭奪大興宮內究竟居於誰,權力鬥爭讓他們骨肉相殘,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又讓他這做父親的能如何。
“大興宮,畢竟是阿耶的傷心地,又有誰總願面對這些呢?”李苓輕輕道。
長孫無垢也是身有體會,但人與人所處的地位不同,又哪能是一句話兩句話說的清,片刻緩聲道:“你這小丫頭,不知和誰學的竟變得悲天憫人起來,人是要向前看的。”
只聽她說着又將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一枚,李苓這時纔看到長孫無垢所持的白子已經是四子連成一條線,無論堵哪頭都阻擋不住她第五子落下。
“阿嫂,你耍賴這局不算,”李苓揮着小手便要悔棋,長孫無垢笑看着她卻也不阻止。
……
等到李苓離開,李世民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活動了一下身子,笑罵道:“這六娘,還是同小時候一樣,古靈精怪!”
“你不生氣?”長孫無垢望着他道。
李世民道:“我生什麼氣?”
長孫無垢卻也不在多問,父子倆之間的事情自己還是不參與的好,笑道:“六娘,剛剛也講了,阿耶也是願意離居大興宮的,你意見呢?”
李世民沉吟半晌,道:“這件事,還是由我親自同阿耶講。”
幾天後,一個晚上李世民來到李淵居住的殿宇,二人在房間呆了很久,裡面沒有爭吵很安靜,但就是這樣的平靜讓人更加心緒不寧。
又過了兩天,李世民突然下詔,因大興宮內潮溼寒冷,導致太上皇李淵身體不適,現搬去西苑弘義宮居住,並將弘義宮更名爲太安宮。
而李世民也開始應朝中大臣之願,正式開啓了他在大興宮長達二十年的主政生涯。
萬年縣長壽村,李長安製作的第一批變蛋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將趙富貴喊道家中,準備了些蒜泥與陳醋,現在只等將雞蛋脫殼看看裡面成色了。
剝開蛋殼,看到裡面金黃色呈透明琥珀狀的變蛋,趙富貴驚得張着嘴巴,道:“這真好看,我能送翠花一個嗎?”
李長安扭過頭看着他一臉傻樣,笑罵道:“你還真是憨,這又不是啥寶貝,送人就送一個,要我說要送就送一籮筐。”
趙富貴一臉驚喜道:“真的嗎?”
看他模樣似乎只等李長安點頭,他便會抱着這一籮筐變蛋,送去隔壁村翠花家。
李長安氣悶的嘆了一口粗氣,道:“這可是你的老婆本,你確定都送給翠花?”
趙富貴摸了摸腦袋也知表情神態不對,道:“你不是說,送人要送一籮筐嗎?”
“但那也要分時間分場合,如今銷大於供,我們當然要錢生錢了,”李長安伸手給他個爆慄。
“肖達、愚公?他們是誰?”趙富貴如同好奇寶寶般問道。
李長安一陣無語,起身道:“好了,他們是誰都和你沒關係,這剝好的變蛋給你,你去廚房端來醋和蒜汁,我再剝一個。”
趙富貴應了聲接過變蛋便跑了出去,過了會兒,李長安拿着一顆剛剝好的變蛋走了出來,見他手指插在石臼裡挖出了些什麼放嘴裡唆幾口又將手指放進去。
“趙富貴,你幹嘛呢?”李長安忍不住叫他大名道。
趙富貴見他走了出來,笑着上前道:“大郎,變蛋配醋和蒜真好吃,剛剛我變蛋又碎渣掉進去了便伸手找了找,沒找到,你現在吃嗎?”
李長安忍住腦袋蹭蹭上漲的火氣,一口將變蛋放進嘴裡嗚囔,道:“瓜娃子,你自己吃吧,真是氣死老子了。”
趙富貴一臉無辜的看着他,道:“大郎,你剛剛說什麼呢?彆着急先嚥了再說,吃多說話容易嗆到。”
“咳咳~”話音剛落,李長安便是一陣劇咳,趙富貴急忙上前,拍着他後背道:“彆着急,看吧!噎到了,不讓你說話非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