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未待目清明】

崇玄館。

“回稟義父,顏道他果然如義父所料,執行任務時,他極力阻止我。”刺影向劉玄靖稟報道。

“這個逆子,揹着我壞了這麼多事!”劉玄靖勃然大怒,隨後又關心問道,“人殺了嗎?”

“顏道極力阻止,本無法得手,後來突然殺出個白秋山來,替我拖住了顏道,順利完成任務。”

“人死了就好。”劉玄靖鬆了一口氣,又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給刺影道,“這信就由你飛鴿傳書送到武當山清虛真人手裡。”

“這……此前義父不是將此任務交給顏道了嗎?”刺影疑惑問道。

“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明日尾隨其後,出城找個荒郊野外……”劉玄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是!”刺影令命道。

劉玄靖凝望着牆壁上的地圖,手指慢慢的撫摸着:“北溟、東海、西域、南疆,中原逐鹿……”劉玄靖手停落在長安城上,暗笑,“這就是江湖!”

白府。

白秋山負重傷走進了白府。

“九月……長安……”白秋山在外府院裡喊道。

“喲,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把江湖中鼎鼎威名的風山白傷成這樣!”白府屋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鄧元起!”白秋山驚愕,“你怎麼會在白府!?”

“哼,果然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啊。”鄧元起狂笑着,本來是打算殺長安的,長安已經離開了白府,卻正好陰差陽錯的遇到了受重傷的白秋山。鄧元起陰險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死了,誰會來給你收屍。”緊接着他讓喚來一個手下來道:“去把長安城最好的仵作給我請來。”

“鄧元起你做盡惡事,遲早會遭報應!”白秋山最後一刻也不曾屈服。

“呵呵呵呵,報應?你滿身的槍傷難道不也是報應嗎?”鄧元起揣摩道,“聽說最近劉太師鍛造了一杆絕世寶槍,還得了個侄兒。這徒兒欺師滅祖,用那九龍亢金槍把他的師傅給殺了!?哈哈哈……”

“你要想陷害江南!!!”白秋山已經知道了鄧元起計謀,可他已經再無法掙扎了。

“陷害?秋山這話說得恰到好處,我很喜歡聽。”

鄧元起掠身而來一掌將白秋山擊倒,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他隨後對身邊的侍衛做了個手勢,“接下來的就交給你們去結果了,可要長點心,殺人的方式不要太粗魯。”

“是!”一個侍衛接令而上,一眨眼,熟練的一個鎖頸,只聽“咔嚓”一聲,白秋山便沒了氣息。

過了一會,仵作也來了。

“王作你給我看看這人是因何而死的?”鄧元起隨意輕和的問道。

仵作一開始,沒有領會到鄧元起的意圖,果真認真的驗屍道:“回稟大人,此人身負多出兵刃所致之傷,以我多年經驗看,此兵器應該是槍,但此並非是致命之傷。死者致命傷害在頸部,頸骨錯位,阻塞咽喉導致其窒息而亡。”

鄧元起聽了很欽佩的拍手笑道:“高!高!高!王作不愧是京城最精絕的仵作,寥寥幾眼便就斷出了死者的死因。”緊接着鄧元起走到屍體旁邊,撫摸着道,“可,我怎麼覺得,他是被槍殺的呢!?”

“這……”王仵作想說話卻又止住了。

鄧元起從懷裡掏出一兩金子慢慢的放到了王仵作手裡,對手下喊道:“報官!”

晚,江南私宅。

“九月,我回來了。”江南換上一副好的臉色。

江南直走進九月的房間,卻發現的是兩個被封穴了的侍女。江南大怒着給她們解穴斥問道:“九月呢!?”

侍女被驚嚇得直伏跪連忙求饒:“將軍饒命……白天你走後不久,就來了一個和尚,他把九月姑娘帶走了……將軍饒命……”

江南怒不可遏,“我沒去找他他倒找上門來了!”

長安風塵客棧一間客房中。

九月安靜的睡在牀上,面側着牀內,而長安在桌子旁點着燈安靜的打坐着看着九月,他心裡在回憶他們曾經的事。九月卻也沒能成功的入睡,她此時此刻心裡也是慌亂複雜的。

“長安?”終於九月忍不住,翻過身輕喊道。

長安猛一擡頭沒有言語,和九月相視卻有些不自然,或許他心裡還坐着一個佛吧。

“你要一直當和尚嗎?”九月又小聲怯怯的問。

長安猶豫了,他想不明白,無法抉擇也無法回答。

九月靜靜的等着長安回答,卻遲遲沒有等到。“既然不知道,就放下吧,放下佛。”

“放下佛”如一股清泉涌入長安心裡,這三個字是那麼清晰,他頓時又想起了師傅臨走時留給他的話,“該拿起的,便勇敢去拿起,該放下的,便果斷去放下,無論輕重,無論先後。”

“師傅讓我放下的,是佛!?!?”長安開始真正明白師傅的話了,“無論輕重,無論先後。師傅是讓我放下佛嗎!”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白居易那晚吟送元稹的那首《離思》久久在長安腦海裡迴盪……

“長安,帶我回蘇州,好嗎?”九月輕輕的問道,“回蘇州我們一起過以前的日子。”

“九月……”

九月走下牀緊緊的抱着長安,哭訴道:“長安哥哥,七年,七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你帶我回蘇州,答應我,好不好?”

長安想了好多,他用手指輕輕的抹去九月的眼淚,微微笑着說了一個字:“好。”

次日清晨,長安城門口貼出了告示:昨日在刑部尚書府中發現一具屍體,此屍體身上多處傷口,經仵作審判是爲槍殺。鑑於屍首不知名姓,遂公示以供家屬親友領認。

“聽說昨晚,刑部的白大人府裡死人啦,那人現在在長安城下還沒有人認領呢。”客棧裡一個店小二與顧客寒暄道。

“你說白大人這麼清政廉潔的一個官,家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啊?”那顧客也感到懷疑。

“是啊,其中一定有蹊蹺。”另一個酒客揣測道。

在一旁的長安,聽得一清二楚。沒有多留,和九月直往城門走去。

“難怪這和尚廟會被拆,昨晚店裡來了一對男女,一個是光頭和尚,還只開了一間房子。就是那兩個,傷風,敗德啊!”店小二趁長安走後,又和那些酒客寒暄小告。彷彿這世間的所有流言蜚語都逃不過他的嘴一樣,無論大小的事在他嘴裡都是那樣有故事性的生動。

長安他們隱秘的藏在人羣中,擠進了告示下那木板上的屍體周圍的人羣。

“秋山伯!”長安一眼就先九月認出了木板上的白秋山,他轉身拉着九月立馬往外逃,他不想讓九月看到,可九月卻還是看到了。

而這也是一個圈套,鄧元起已經站在了長安城上,手裡一把勁弓已經弦如滿月。

九月,不禁失語,淚先聲出:“爹……”她掙脫了長安,撞開看客圍人,擁到了白秋山屍體上,痛哭失聲。

這時,江南也已經來到了長安城下,而他最先看到的是城樓上持弓的鄧元起。他的九龍亢金槍與鄧元起射出來的箭同時脫手飛出……

九龍亢金槍,從九月頭頂三尺之距飛過,深深的紮在城牆上,而鄧元起的飛箭竟然恰巧射中金槍。槍箭錯位摩擦,火花四濺。

而就在這時,城門大亂,人羣四處奔逃,長安也意識到他們已經入了圈套,直拉着九月趁亂逃出城外。

城樓上的鄧元起咬牙切齒,捏緊了拳頭,重重的砸在了城牆上。

江南與鄧元起對目而視,隨後取回金槍,凝望着白秋山的屍體,不經心中有所愧疚與毀恨。畢竟他曾是他的師傅。江南動手用將白布完全將師傅的臉蓋住了。隨後城樓上的鄧元起已經不見了,他立即向長安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長安帶着悲痛欲絕的九月逃出了長安城。

“這些日,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能和我爹爹說說話……”九月的眼淚已經完全背叛了她,“就想和他說說話,哪怕我喊一聲爹,他叫我一聲九月……他爲什麼都不肯!”

“九月……節哀,其實這些年秋山伯一直都在,都在守護着我們,才讓我們最後還能重逢。現在他雖然在我們的眼睛裡丟了,但他會像我爹和我娘一樣,永遠存在我們的心裡。”長安停下來安慰九月說。

九月聽了深深的埋進了長安懷了,“長安,永遠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我會一直都在,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長安心裡異常難受。

突然,一根木棍飛插而來,就落在長安身前。是乾坤棍!

“江南,你來了。”長安輕輕念道。

“這棍子還給你,除惡揚善光用一根鈍棍是除不了惡的!”江南持槍而立。

長安將乾坤棍拿了起來,“除惡揚善之前,需要分辨到底何爲善何爲惡。”

“白秋山殺了我親生父親,搶了我的火玉……”江南含恨說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九月極力辯護“江南,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

“江南,你誤會了。”長安道。

“誤會!?如果所有恩怨都能憑一句誤會,一筆勾銷的話,老天就不會讓我白白活了這二十年,既然老天給了我知道一切的機會,我便要了清這所有的一切。”江南持槍掠來。

長安將九月推開,持棍迎上。《玄詩劍法》是江湖頂尖武學,江南用槍融匯玄詩劍法,這樣用槍使出的劍法,自然不能發揮極致。但雖然如此,江南的實力在江湖之中也排得上名次了。可長安小時候也偷學過父親李林風獨創的《凌虛七劍》,這劍法也取至於《玄詩劍法》,除此外還糅合了點蒼派的武學,自然能略勝一籌。但是,長安使的是棍,江南是槍,正如劉玄靖所說,棍鈍不易制敵殺人。

“鳳凰臺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爲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詩仙。江南七律道盡,卻亦是玄詩劍法八式使出,長安舞棍相接。

“荷葉羅裙一色裁,

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

聞歌始覺有人來。”長安使出七絕飛劍式,以四招破江南八式。

“你似玄詩劍法!卻亦非玄詩劍法?”江南疑惑。

“天下武學一脈相承。”長安回道。

江南自知長安劍法出於玄詩卻高於玄詩,不敵,便使出師傅白秋山教的菩提心經來,力量激增,步法奇快,身法精絕。此時他看到了長安腰間露出了火玉,他挑槍而去將火玉搶了過來。

江南翻身退出五米之外,舉槍停了下來,“我此次的目的就是想和你比個高低,現在火玉在我手裡,長安,你輸了。”他看了九月一眼,“九月以前把你誇得天下無敵,今天我已經證得一清二楚……你也不過如此。”

“師傅不是我殺的,我也可以放下仇恨,我只要帶九月走……”江南將火玉拋向了長安,與此同時,林中飛出來一個斷臂人——鄧元起將火玉接了去,“好東西不是拿來這樣搶過來丟過去的。”

鄧元起持刀向長安殺去。江南趁機點穴將九月帶走了。

“九月!”長安慌了卻脫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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