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入黨 精神振奮
鄭方同 走馬上任
七十年代末期。隨着經濟發展的推進，階級鬥爭不再刺激人們大腦的神經。個人成份的劃分，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鄭方同所在車間工友們，家庭出身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很多出身不好的老師傅，挺直了腰板，他們由過去的地主、富農、城市小資產階級等不好的家庭出身，都改成了革命工人，和貧下中農一樣。連過去曾經帶帽的老同志，也摘掉了壓在頭上多年的反動帽子。和鄭方同一起架車作業，發生事故的老孫師傅的成份，也改成了革命工人。
毛**曾經說過：“爲成份論，不唯成份論。重在政治表現。”可政治表現這一條，不是一般成份不好的人，能夠表現到位的。表現好的只能是鳳毛麟角。大多數都在努力表現中。可現在就不一樣了。肩膀頭齊了就是弟兄。政治上沒有區別，在技術水平、勞動能力上誰表現突出，誰就當先進。不再考慮政治背景。老孫師傅以他多年的技術水準和空前的工作幹勁，臨退休前，都被評爲先進生產者了。這是他一輩子做夢都想不到的。
老孫師傅這麼多年，經歷豐富。在日僞統治時期，他還是個年輕小夥。別看他年輕，鑽研技術可不含糊。當僱工時，跟師傅們學了很多絕活。日僞鐵路企業招收鉗工時，爲了養家餬口，他去應招。應招的人，都要拿出自己的絕活兒，讓人家鑑定。如果通過了就留下，沒通過就趕走。孫師傅拿了一塊方鐵走進招工室。
招工頭是個日本人，很懂得鉗工技術。他看了一眼孫師傅的方鐵，雖然表面挫功很細、花紋齊整。但是，就這一塊方鐵的製作技術，遠達不到招工的技術要求，就擺手讓孫師傅走開。孫師傅看了一眼這個日本人，拿起方鐵，使勁地摔在地上。轉身就要走。這塊方鐵瞬間裂成十六塊小方鐵。個個見方、光亮。在一旁守衛的日本憲兵正要對孫師傅動手，日本考官揮手製止。並喊住了孫師傅。他撿起地上十六塊方鐵，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合在一起，又形成一整塊方鐵，而且很難看出有縫隙。當即招收孫師傅，暫定爲五級鉗工。從此孫師傅幹上了鐵路車輛檢修工作。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離開過現在從事的這個崗位。
幹了一輩子鐵路的孫師傅，辦理完退休手續後，心裡很鬱悶。有一件事兒，是他心裡的結症。永遠放不下的。那就是鄭方同在架車事故中替自己背了黑鍋。人家黨籍都被開除了，差一點沒丟了飯碗。他越想越過意不去。再者說，他退休後兒子接班、頂替他，到車間學習修車。工友們都知道怎麼回事，也讓兒子擡不起頭來，他還怎麼好好工作。
孫師傅考慮再三，如果不把事故真相說明，自己一輩子要遭受良心遣責的。他橫下心來，給段黨委寫了一封信。懺悔自己隱瞞事故真相，害了鄭方同。新上任的黨委劉書記看到了孫師傅的這封信，瞭解一下鄭方同的情況，因爲涉及到黨籍問題，決定重新調查這起事故的責任定性。
這兩年，鄭方同的入黨問題漸漸地被重視起來。主要是因爲鄭方同被提升爲車間的代理主任。他若不是黨員，轉正就成了問題。然而黨員的指標有限。段黨委一年只給車間一個入黨指標。如果黨支部把鄭方同報上去，因爲他曾被開除黨籍，不被批准，指標就作廢了。耽誤具備條件的其他同志。所以這兩年車間黨支部沒能上報鄭方同。
按照黨委的要求，組織部門派人來車間調查鄭方同當年因事故被開除黨籍的情況。車間支部書記、黨員和工友們提供的情況，基本上和孫師傅寫給黨委信中所說得一致。調查人員找鄭方同談話，他仍然一口咬定，他在那起事故中應負有主要責任。他說他是工長，又是他派孫師傅去換輪作業的。至於作業過程中，誰打的油鎬先倒，那都是次要的。調查人員把他們瞭解的情況，彙總成報告，交給黨委。劉書記看完報告後，有了自己的主意。
又到了車間黨支部接受新黨員的時候了。黨支部鑑於鄭方同信念堅定、日常工作表現和現任職務，還有段黨委重啓事故調查的情況，就把入黨指標給了鄭方同。並上報黨委。就在這時，有人寫了一封告發鄭方同的信，轉到黨委。信的主要內容是鄭方同思想覺悟有問題、政治立場不堅定。曾在反擊右傾翻案風時寫過批判文章，在報刊上登載過；鄭方同在行爲上也曾有過錯。在農村插隊時偷竊井頭，在全公社大會上作過檢查。
黨委劉書記看完這封上告信，又對鄭方同有了進一步瞭解。他認爲鄭方同這個年青人是個很好的苗子。他的經歷也是一個很好的教材。多年來，即使他犯過這樣或那樣的錯誤，都是受到客觀環境影響。他政治信念堅定、思想品德端正、工作作風踏實。敢於承擔責任，勇於捨己爲人。具有較高的思想品德和個人素質，是值得培養的骨幹力量。個別人對他有看法，屬於正常現象，不足以爲怪。
這封上告信，對鄭方同的入黨並沒有造成影響。黨員入黨前，組織部門是要派人談話的。這也是積極分子入黨前必不可少的程序。這次鄭方同重新入黨，黨委書記要親自找他談話，無需組織部門再派人談了。
段黨委劉書記知道鄭方同代理車間主任工作繁忙，談話時間安排在下班後、下午五點半。車間黨支部書記接到通知後，告訴鄭方同。並囑咐他千萬要熟背黨章。以前曾發生過被談話的積極分子背黨章時，差了兩個字，沒被批准。鄭方同一看時間已經接近五點十分，車間離段裡還有一段路程。他沒來得及換工作服。把黨章揣進上衣口袋，一邊騎車、一邊背黨章。內容接不上時，就掏出來看一看。五點二十五分，到達黨委辦公室。
鄭方同敲門進屋時，腿肚子一個勁的打顫。心裡有些打怵。他看見寬大的寫字檯後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坐在轉椅上看材料。就上前一步說：“書記，我是鄭方同，您找我？”劉書記放下手中的材料，從轉椅上站起身來，招了一下手，示意鄭方同過來坐下。鄭方同向靠牆的摺疊椅靠近了兩步，仍然沒敢坐下。劉書記離開轉椅，走向前去，拍了一下鄭方同的肩膀說：“小鄭，不要緊張，請坐下。”等劉書記在離自己不遠的座位上坐下來後，鄭方同才規規矩矩的坐下。他雙手搭拉着，手心直冒汗，不知放哪兒好。
和藹可親的劉書記，並沒有考鄭方同的黨章知識。而是向鄭方同提出了幾個問題，讓鄭方同談談看法。並告訴他，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說對、說錯都沒有關係。劉書記這麼一說，使鄭方同的拘謹慢慢地得到緩解。他經過認真的思考，回答了劉書記提出的如何看待當前的形勢；對鐵路工作的想法；對段領導和車間幹部的評價。同時彙報了自己取得的成績和存在的不足。談話持續一個多小時。最後劉書記對鄭方同的工作學習做出充分的肯定，鼓勵他繼續努力，向更高的目標邁進。希望他經得起黨的考驗，爲鐵路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
鄭方同回到車間以後，車間支部書記和幾名支委都在等着他。想聽聽他的談話情況。他把書記和他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地跟大家說了一遍。支部書記好像也沒有摸透劉書記的意圖。能否批准鄭方同入黨成了未知數。
鄭方同心裡明白，車間支部書記所擔心的事情。這次自己如果沒有被批准，車間今年的入黨指標就作廢了。大家沒聽到結果，就只好等待消息了。沒過幾天，支部書記就接到黨委的通知。經段黨委討論決定，批准鄭方同爲中共預備黨員。並讓他做好準備，在全段的黨員大會上，和其他被批准的六名黨員集體入黨宣誓。宣誓後，由鄭方同代表新黨員大會表決心。
車輛段會議室莊嚴肅穆。大會**臺正方懸掛着鮮紅的黨旗。金黃色的鐮刀斧頭熠熠發光。黨旗兩側擺放着松柏樹。鄭方同等七名預備黨員，面對黨旗站成一排。他們舉起右手、握緊拳頭。在領誓人的帶領下，莊嚴向黨宣誓：“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履行黨的義務，遵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接受黨的考驗，…永不叛黨。” 宣誓後，鄭方同代表新黨員向大會表了決心。最後，黨委劉書記作了重要講話。他講話的內容很多，但有這樣一段話，使鄭方同銘刻於心、終生受用。
黨委劉書記在講話中說：“在戰爭年代裡，我們的共產黨員，爲了解放全中國，爲人民謀幸福，可以不怕粉身碎骨炸碉堡、可以奮不顧身堵槍眼。他們爲了人民的利益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現在進入以經濟建設爲中心的和平年代，共產黨員和要求入黨的積極分子，要以一種新的姿態，投入到社會主義建設和爲人民服務的工作中去。我瞭解到，在新入黨的黨員中就有我們學習的榜樣。他思想開放、克己奉公、臨危不懼、捨己爲人。曾經立過功，受過獎。他也曾經犯過錯誤，甚至受到過處分。人的一生難免出現失誤，犯了錯誤如何面對，正是黨對我們的考驗。跌倒了爬起來，吸取教訓、堅定信念、奮力向前，纔是黨組織最希望看到的。反之，就要被前進的隊伍甩在後邊。距離黨的大門漸行漸遠。這次大會以後，新、老黨員和積極分子，都要寫一份思想彙報，談談感想，爲下一步開展工作，奠定良好基礎。”
大會結束後，鄭方同思考很久。這次重新入黨，使他更加堅定共產主義信念，更加堅定積極進取、幹好工作、多做好事的決心。
鄭方同的思想信念的堅定和他腳踏實地的作爲，得到上級領導的認可。很快，他的仕途有了新的跨越。還沒有等他的代理主任轉正，上級黨委把鄭方同列爲後備領導幹部、送他到局黨校學習深造。鄭方同離開基層站段，去黨校報到。黨校是培養黨員幹部的搖籃。也是基層幹部脫產學習馬列主義知識的最佳場所。黨校這次從基層選拔五十七名後備幹部，分兩個班來黨校學習培訓。這些學員將要離開繁忙的工作崗位，在黨校度過六個月的學習生活。
黨校陳校長是一位北京師範大學畢業的老學究。又是一名資深的老黨員、老幹部。他對來黨校學習的這些基層幹部非常重視，採取了嚴格的考覈措施。這也是局黨委所要求的。這批基層幹部，經黨校培訓畢業後，大都走向新的領導崗位。部分學員還要調入上級機關。黨校學習培訓這一關口，將作爲受訓幹部提拔、任用的重要條件，很多學員都是從這裡走向領導崗位的。
黨校對學員採取封閉式管理，學員入校後，不管學員在本地，外地，也不管家離學校遠或近、家庭條件的好或壞。學員吃飯、住宿、學習、娛樂，一律在校內進行，任何人不準搞特殊。採取這樣嚴厲措施，就是要考覈學員的學習態度是否端正；遵紀守法是否自覺；是否具有一定的理論水平和較高個人素質；是否有較強的分析、判斷、決策等領導能力。如果有欠缺，就要在黨校補上這一課。
鄭方同的父輩及親屬，沒有一個人是鐵路的，他對鐵路上層機關所在位置一點也不熟悉，報到當天，他提前兩小時就從家裡出發，邊走邊打聽，才找到設在近郊的鐵路黨校。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太生疏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間有一個缺口，五六米寬的兩扇大鐵門敞開着，門兩側的門垛上分別掛着白色的木板牌子，牌子上凸凹字體、黑紅兩種顏色寫着名稱。左邊紅色字體寫的是《中國共產黨北阜鐵路局黨校黨組》；右邊是黑色字體寫的是《中國鐵道部北阜鐵路局黨校》。
鄭方同踏進黨校大門的那一刻，就覺得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起來。他進大門以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醒目的告示牌。上面寫着學員須知。鄭方同停住腳步，認真看完須知以後，按着路標的指引，走進黨校的禮堂。
禮堂也就是個大教室。黨校的會議，學員的典禮，授課都在這裡進行。禮堂很寬敞，可以放幻燈片和電影。一排排的桌椅，整齊的擺放着，課桌和鄭方同上學時用的差不多，也有桌格。不過，桌子的長、寬、高比學生的都增大了些，椅子還是挺講究的，椅面上包着人造皮革。鄭方同先到講臺上的簽到處簽到。又環視了一下四周，有不少的學員已經來了。他看了半天，一個人也不認識，他就找了一個靠後、臨近牆的座位坐下。
上午八點，黨校的開學典禮正式開始。陳校長主持會議，局黨委領導作了動員報告。報告後，陳校長宣佈了黨校的教學安排和有關注意事項。緊接着就進行了入學考試。教研室主任把五十七張卷子，都發到了學員手中。這張八開紙的試卷，兩面都有試題，其中空白的一塊，是寫論述題的，題目是《談談你的入學感受》。其他部分都是填空、判斷、問答題，答題時間限九十分鐘。這個時間，也正好到了午飯的時間。
鄭方同和其他學員一樣開始答題。他答完其他題後，在論述題裡這樣寫道：“我是一名修車工人，僅有初中文化。是犯過錯誤又重新入黨的預備黨員。黨組織給了我這次學習的機會，我要珍惜這寶貴時間，學到更多的知識，豐富自己的頭腦。回到崗位上，儘自己最大努力，爲鐵路事業和人民羣衆做出更大貢獻。”下課鈴聲響起，教研室主任收起學員試卷，學員們去食堂就餐。
校領導認真閱讀了學員的試卷。當陳校長閱讀到鄭方同卷子的時候，感覺到這個學員除了答卷文筆工整、答題別具風格外，還發現他寫感受有獨到之處。就調閱了鄭方同的檔案。看完鄭方同的檔案，他對鄭方同留下了深刻印象。
陳校長有他自己的打算。這次入學考試，不僅要考覈學員們入學前的基本素質，還要選出兩個班的班長。更主要的是，他要從這批學員中選拔一名黨校辦公室主任。因爲現在的主任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正在辦理退休手續。現有的教職員工中，除授課的教員外，沒有合適人選。他又不想讓教員從事行政工作。如果從基層直接抽調，自己又不放心。借這次學員入學的機會，在學員中選拔最好不過。黨校的幾位領導，把學員的試卷閱完後，分別給出了分數。第一名的鄭方同和第二名的學員分別擔任兩個班的班長。就此，學員們的學習生活開始了。
黨校的學習生活雖然單調、枯燥，不是那麼豐富多彩，開設的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黨史等幾門課程，可對鄭方同來說，都是新鮮的、有趣的。以前他從未接觸過。他認真聽課，組織學員討論，作好發言記錄。陳校長一有空就來參加他們的小組討論，檢查他們的發言記錄。閱讀他們的心得體會。對鄭方同有了進一步瞭解。
鄭方同刻苦學習、勤於鑽研。有的問題弄不懂的時候，反覆閱讀原著，晚上時常讀到深夜。他怕影響其他學員休息，就到門廳的長明燈下讀書。通常都是值班老師勸他休息，他才罷手。有實在弄不懂的問題，他就記在筆記本上，休息的時候請教老師。星期天休息，他回到家裡，也把書帶着，幫助媽媽幹完活後，抓緊看書。鄭方同原來擔心母親一個人在家，沒人照料，會感到孤單。後來知道，李麗蒙帶着倆孩子常來家裡。鄭母有李麗蒙幫助收拾屋子，有倆孩子逗她開心，生活的也算愉快。
黨校陳校長，在學員中選拔辦公室主任，認準鄭方同，不光是他的主觀印象，也不光是看了鄭方同的個人簡歷和他所寫的論文、聽了他的討論發言，更不光是教職員工和學員們的反應鄭方同學習刻苦有組織能力，是有一件事的發生，讓他堅定了選鄭方同。
黨校食堂的後廚，原來裝糧食、蔬菜和食堂用品的木格架子，由於用的時間太長，不能承重，散架子了。急需一個好的架子來擺放物品。本着節約的原則，陳校長向基層要來了破舊的角鐵、借來切焊工具，準備製作一個鐵架子。他從基層單位請來了兩位焊工師傅。兩位師傅看了一下舊角鐵，感到施工難度大，沒開工就回去了。
陳校長只得另想辦法。他想到學員班長鄭方同是修車主任，問鄭方同能否能找到焊工。鄭方同看了這堆舊料和切割工具及設備，認爲焊一個鐵架子不成問題。他對陳校長說：“我當工長時有焊工合格證，不用找人了，我來切焊組裝，黨校有年輕的工作人員，來一個幫我打個下手就行了。”陳校長一聽，非常高興，馬上找來一個新分配的青年廚師。正趕上學員集中放假，鄭方同沒有回家，就和黨校的青年廚師小趙，開工焊架。
鄭方同換上工作股服，認真的檢查了乙炔發生器和氧氣瓶及其他焊接工具。開始下料，小趙幫他找料，他們把彎曲的角鐵平直。把超過尺寸的切斷，把不夠的尺寸的接長。不到兩天的時間，一個方方正正，焊口平整的鐵架子，順利完工。如果刷上油漆，跟新買的差不多。
小趙跟鄭方同幹了兩天活，對火焊技術來了興趣。休息的時候，就學着鄭方同的樣子點燃切割器，他想利用廢料演練一下。可他操作不當，焊把一下子回火了。瞬間，火焰順着膠管回到乙炔發生器，火苗從罐體四周竄出，即刻就有發生爆炸的危險。
鄭方同和陳校長在一旁正談論着鐵架子刷什麼顏色的油漆。他看到乙炔罐體四周冒火，意識到了險情。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首先踹倒罐體，然後把小趙拽開。罐體一倒，水溢出，乙炔發生器的火漸漸地滅了。殘留在切割器和膠管裡的火也不至於把切割器憋爆，傷到小趙。如若不然，小趙不是被燒傷，也會被炸傷。這一險情，前後不過是兩分鐘。鄭方同不顧個人安危，判斷準確，動作嫺熟，搶救小趙，處理果斷。站在一旁的陳校長，看在眼裡、驚歎不已。
自打鄭方同給黨校焊接鐵架子，發生了小意外、他果敢處理，確保了安全的事情過去之後，陳校長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表揚他，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涉事的小趙也沒有傳頌鄭方同的事蹟，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鄭方同照常上課學習，到飯時就吃飯。可有一條，以前食堂的師傅們連看他一眼都不多看，該幹啥幹啥。可現在不一樣了。不管哪個廚師給學員打飯，只要看到鄭方同，都另眼看待他了。還主動跟他客氣地打招呼：“鄭主任飯菜不夠吱聲啊！”自然，他的菜裡乾貨多了不少。鄭方同心裡明白，是小趙跟他的師傅們說了所發生的事兒，自己纔有的優厚待遇。
六個月的學習生活一晃就過去了。黨校領導給學員兩天時間寫個人總結。然後根據學員的學習成績、在校表現，評出優秀學員，在畢業典禮上進行表彰，頒發畢業證書。鄭方同在寫個人總結時感受頗深。他認爲作爲一名共產黨員來說，能在黨校學習培訓，那是他一生的榮幸，是非常值得珍惜的。
就在此時，陳校長把他叫到校長室，讓他談一下畢業後的打算。鄭方同寫總結時也涉及到這一點。他向陳校長表達了自己的決心，表示自己聽從黨的召喚，服從黨的安排。陳校長笑了一下對他說：“小鄭啊，我是說經過黨校培訓的幹部，都要走向新的崗位，比如你，回基層單位任職還是留在黨校從事行政管理工作，讓你選擇，你選哪一個？”鄭方同心裡想，能到黨校工作，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要有這樣的選擇那是求之不得。但他既不敢輕易開口，又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就對陳校長說：“我聽您安排。”
陳校長聽了以後，對鄭方同說：“那好吧。畢業前，上級組織人事部門要找部分學員談一次話，涉及到學員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你要有個心裡準備，回答上級領導的問題要乾脆鮮明。”鄭方同一下子明白了。陳校長不是在試探、考驗自己，而是真想把自己留在黨校，要不然他不會那樣問自己的。陳校長早就和局領導打好招呼，說準備在這批優秀學員中，選出一名黨校辦公室主任。領導同意他的想法，並讓他自己物色合適人選。陳校長選中了鄭方同，並協調了組織人事部門。
學員畢業前夕，組織、人事部門領導來到黨校，先後找了三名學員談話，這三名學員將提拔爲局屬幹部。其中就有鄭方同。談話在校長室進行。鄭方同提前有了思想準備，談話進行的非常順利。兩名談話的領導，指示鄭方同，黨校屬局機關處室，和基層單位有很大區別。調入黨校後，要發揚基層艱苦樸素的作風，改進簡單粗俗的作法。要努力配合校長抓好行政管理工作。鄭方同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這時，陳校長從寫字檯抽屜裡，拿出一張局黨委政治部的調令，交給了鄭方同。上邊寫着：“免去鄭方同車輛段原職務，任命爲局黨校辦公室副主任職務（代理主任），考覈期一年。…”鄭方同接到調令後，非常激動。他向領導們表白了自己的心情。他表示一定要在陳校長領導下做好工作。懇求陳校長多批評幫助。
黨校畢業典禮後，學員們各奔前程。鄭方同在校長和老主任的帶領下，與全校教職員工見面。熟悉環境。鄭方同走馬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