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次就放過你們,回頭有你們好看!”
留出的時間足夠久了,白鹿鳴撂下狠話,便縱起輕功向身後林中奔去。沒有費什麼力氣,幾個起縱便從沈紅仙等人眼中消失。沈紅仙他們也沒有阻攔,也沒必要阻攔。
一方面白鹿鳴的輕功高明,而另一方面四人之中,沈紅仙和古月真的輕功只是平平,房俊不動不搖,也沒有追趕的意思,倒是歐陽和化鵬飛學了一身不俗的輕功,可只她一人窮追,恐怕會有變數。
說到底幾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打跑了壞人對於這羣亦正亦邪的菜鳥們也就已經是可以接受的結果了。
“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沈紅仙伸手點了一下古月真的腦門:“出了力了總要見見正主吧?不然不成了光練不說的傻把式?”
“嘿嘿,對對,紅姑娘說的對。”古月真撓着腦袋,一臉受寵若驚的傻笑。
古月真能夠感覺得出來,沈紅仙對自己的態度已經越來越親近,同樣的笑容,以前給自己的笑表達的是嘲諷,而現在的笑則透着一股子親近。如今又點了自己的腦門一下,這說明沈紅仙已經不拿自己當外人了,想想還真是有些小激動。
“沈姑娘稍待,讓小的爲您打個前哨!”古月真傻里傻氣的拍着胸脯,一副慷慨之色。
“月真哥哥,人都殺光了,哪裡還用的着你去探路,還是你想趕緊進林中乘涼,留我們在這裡曬太陽?”歐陽笑嘻嘻的問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把紅姐姐曬黑,對不對?”
“可別亂說。。。”古月真趕緊討饒:“我哪有那個心思,這不是怕林中還有餘孽,傷了沈姑娘嘛。”
沈紅仙冷哼一聲,傲嬌的擡起下巴:“有也不用你管,顧好你自己吧。”
說完,沈紅仙玉足輕擡,跨着一地的屍體,在血泊中踩起朵朵紅花,向着林中行去。
。。。。。。
“公主殿下受驚了。”
樹林中,赤水流吳鉤放在一旁,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無妨,”玲瓏公主擺擺手,輕聲說道。此時玲瓏公主雖然還是衣衫不整,髮絲凌亂,但剛剛經歷生死大劫,心神未定,倒也顧不得這些小節,更或況赤水流本是個太監,也不用避諱他什麼。
此刻,黃沙卷已經被赤水流“擊退”,眼前的難關也算是過去了,但遭逢大變,玲瓏公主似乎產生了些變化,這種變化也是人們常說的---成長。
之前死亡的陰影籠罩,玲瓏公主一位自己已是在劫難逃,可沒想到最後的時刻,竟然被赤水流所救。
黃沙卷所說的一番話,玲瓏公主是聽到心裡去的,如果來救他的是青絲斷,她會驚喜,如果是個陌生的路人,她會感動,但來的是赤水流,她的喜悅當中就難免夾雜着一絲懷疑和不安。
黃沙卷說白鹿鳴和赤水流都與他一樣,已經背叛,這話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爲何赤水流會出手救她?但若是假,黃沙卷爲何單單要撇清青絲斷,卻將另外兩人也一起拉下水?
懷疑歸懷疑,但眼下玲瓏公主也只能盡力將自己的疑惑埋藏下來,畢竟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肆意妄爲的資本。
只是終究還是有些稚嫩,赤水流還是敏銳的從玲瓏公主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絲懷疑,可他卻裝作沒有看到,狀似無意的說道:“殿下,黃沙卷和白鹿鳴已經背叛了殿下,樓蘭也已經消失在茫茫大漠,接下來何去何從,還請殿下定奪。”
“定奪?呵。”玲瓏公主失神慘笑:“眼下的情況我還能定奪什麼。赤大哥。”
“殿下。”
“我現在心亂如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又或者該做些什麼,還是你做主吧。”
“這。。。也好。”赤水流猶豫了一下,點頭輕聲道:“殿下如今只有屬下一人護衛,難免不周,再說屬下的腦子笨,接下來的路如何走也是不知,不若咱們先回甘州城再說?”
“也好。”玲瓏公主點頭,旋又羞澀道:“可如今我這身打扮。。。可怎麼見人啊?”
玲瓏公主如今身上就掛着幾片破布,要她走回甘州城根本也不現實。對於這個問題,赤水流也有些撓頭,他穿的也是一身短打勁裝,若脫給玲瓏公主,他自己說不得也要光屁股回去了。
若是將玲瓏公主一人留下,他自己回城帶好衣裳再送來,又恐怕玲瓏公主會遭遇危險,畢竟林中這一地的黑衣死屍的來歷還沒有搞清楚,誰知道還會不會再來一波?
進退兩難之間,耳畔只聽得腳步聲響起。
玲瓏公主和赤水流循聲望去,卻是沈紅仙四人走來。
長吁一口氣,赤水流攙着玲瓏公主緩緩起身,隨後轉身擋在她身前,低聲道:“殿下,剛剛在林外就是這幾位俠士拔刀相助,屬下才有幸及時趕到。”
玲瓏公主將身子遮蔽在赤水流的身後,點頭“嗯”了一聲,脆聲對沈紅仙等人說道:“多謝幾位出手相助,樓蘭遺民月玲瓏感激不盡。”
此時,玲瓏公主沒有端起公主的架子,只是以樓蘭遺民自居。高貴的血液還在體內流淌,但樓蘭已逝,本質上來說,玲瓏公主也不再是公主,而只是一個長得頗有姿色的名字叫做月玲瓏的女人。
在這片土地上,長得美豔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種罪,好在眼前還有忠心的侍衛可以依靠。
“公主殿下客氣了。”沈紅仙點頭笑道,隨後側頭看向古月真,不悅的斥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還不趕緊脫件衣服給公主披上。”
“哦,哦哦。”古月真臉色一紅,趕忙轉過身去,寬衣解帶。
天氣雖熱,但古月真從來書生打扮,眼下這身儒袍倒是派上了大用場。
“多謝諸位。”赤水流爽朗的笑着,伸手接過沈紅仙遞過來的袍子轉身給玲瓏公主披上。
“不必客氣。”沈紅仙頷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