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老姚發動車子,嘴巴抽了兩下,“我們不去市裡,要趕路,一會兒直接就上高速了。”
沈瓷聽完終於擡了擡眼皮,視線有些模糊,她將身子往上撐了點。
“那麻煩…找個能打車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聲音斷斷續續,還帶着一點微喘,連盯着手機一直未開口的江臨岸都不免側目看了她一眼。
他覺得這女人有些不對勁,臉色難看不說,自上車之後她就一直摁着肚子。
前幾日在醍醐居門口剛見她吐過,當時好像聽說她胃疼。
江臨岸合了手機:“先送她去市區。”
老姚:“……”
一腳油門,車速加快。
老姚邊開車邊從後視鏡偷瞄後座上的沈瓷。
“姑娘,大雨天你一個人來這鬼地方幹嘛?”
後邊沈瓷沒作聲,老姚開車也是無聊,等了一會兒又問:“來上墳?”
“不,來找人!”這回她的聲音還算響亮,字字清晰。
老姚覺得有趣,這鬼天氣跑山裡來找人?
“那人住這吶?”
沈瓷擰着門把換了個坐姿,這次她將身子整個都側了過來,上身蜷着靠在厚實的皮椅裡面。
“嗯。”又是輕微的一聲悶哼,老姚大概覺出她在敷衍自己了,訕訕癟了下嘴,不再多話。
車內再度恢復安靜,只聽得見密集急促的雨聲,雨水敲打着玻璃,將外面的山景刷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江臨岸看了下時間,離會議還有兩個多小時,他又給於浩打了個電話。
“我可能需要晚到幾分鐘。”
於浩態度懶散:“晚到幾分鐘是幾分鐘啊?”
“說不準,你先去,我們保持聯繫。”這邊江臨岸電話剛講完,卻感覺右臂一沉,旁邊沈瓷突然斜靠過來。
什麼情況?
“喂!”
江臨岸拍了拍沈瓷的肩,沈瓷沒動靜,頭挨着他的肩膀繼續往下沉,整個身子幾乎都落到了江臨岸的臂彎上。
江臨岸覺得不對勁。
沈瓷手捂着小腹縮成一團,額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汗,脣色白髮,眼皮似乎因爲痛苦而全部皺到了一起。
“你…”江臨岸剛想問,一側手卻突然被她拽住。
沈瓷將臉悶在他肩頭,卻死死扣住江臨岸的五指,纖瘦冰涼的手,指甲往他肉裡摳,越摳越緊,像是要把什麼東西轉嫁到他身上。
江臨岸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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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左手怎麼也抽不出來,沈瓷的身子卻還在往下沉,臉貼着他的手臂,隔着一層布料也能感覺到她臉上溼寒的溫度。
被迫無奈江臨岸只能錯開一條胳膊,掐着她的腰想將她扶起來,結果手一滑,人沒扶住,沈瓷整個人順勢往下倒,留給江臨岸一手腥膩……
他摸到了什麼?
手攤開,一掌猩紅,是被雨水沖淡的血跡。
沈瓷已經陷入半昏迷,軟趴趴地倒在他大腿上。
江臨岸心口一緊,手伸過去,又在她溼透的大腿上摸了一把,這次摸到了更多血水,沾了一手,猩膩撲面而來……
“老姚,去最近的醫院,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