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太累了,沈瓷那一覺居然睡得出奇安穩,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快曬屁股了,牀頭鬧鐘指向8點整。
八點整,牀??!!
沈瓷幾乎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身上蓋的薄毯順勢掉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她昨晚明明睡在客廳沙發的啊,怎麼到了牀上?
沈瓷三兩步從臥室出去,房內空無一人,甚好的秋日陽光已經撒滿整個客廳。
江臨岸的東西已經沒有了,連她昨晚沒吃完的半瓶水和幾個壽司都不見了,空盒子和空塑料瓶卻被扔在旁邊紙簍裡,茶几上還留了半缸菸蒂,止疼藥盒下面壓了一張紙。
“實在叫不醒你,已經跟前臺打過招呼,你走前補下退房手續!”
言簡意賅,沒有落款,不過字跡蒼勁狷狂,倒與沈瓷印象中的那男人有些匹配。
江臨岸的言下之意是他先走了。
沈瓷捏着信籤紙重重敲了下腦袋,上午八點,她這一覺竟然連續睡了七個小時,這對於一向睡眠糟糕的沈瓷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大概是吃了藥的緣故吧!她將難得的半宿好眠歸功於藥物。
江臨岸一大早便開車去溫家接溫漪,再送她去虹橋機場。
早飯是溫家保姆提前準備好的,現磨咖啡用保溫杯裝着,還做了一些其他點心,給她帶路上吃。
車裡放着舒緩的日文歌曲,溫漪邊跟着哼邊吃早飯,看出來心情不錯,還捏了一塊湊到江臨岸嘴邊。
“吃不吃?”
江臨岸撇了一眼,又是壽司,突然想起昨晚的場景,不由擰了下眉。
“不吃,開車呢。”
“哦!”溫漪自個兒吃了,吃完舒展雙腿伸了個懶腰,不巧腳底磕到了一樣東西,撿起來,很小的一枚半舊手牌,一面刻了“西山療養院”幾個字,另一面…
溫漪將手牌翻過來……
“沈衛?誰是沈衛?”
江臨岸轉頭看了一眼,問:“哪來的?”
“你車裡撿的啊,什麼東西?”
江臨岸也不清楚,但能確定應該是昨晚沈瓷坐他車的時候落下的。
“可能是哪位客戶掉的吧。”
“……”
很快兩人抵達虹橋機場,江臨岸陪她進去候機,卻聽到廣播裡提醒飛西寧的航班晚點半個小時,原本已經到安檢口的溫漪又折了回來。
“還不打算進去?”
溫漪指了指前面的航班顯示屏:“天意如此,讓我可以跟你多呆半個小時。”表情略帶俏皮,言語裡卻是滿滿的留戀之情。
江臨岸哪會不明白她的意思,走過去,稍稍握了握溫漪的手。
“要不找個地方坐坐?”
“不用!”溫漪就勢反握住江臨岸的手指,越到臨別之際她越能感受到內心煎熬與不捨。
“就在這吧,陪我站一會兒,站一會兒就好。”
江臨岸也沒再說什麼,陪溫漪站在那兒,可安檢口人來人往,他一個大個子杵那實在礙眼。
“要不還是找地方坐吧。”江臨岸拉過溫漪腳邊的小行李箱,正打算往對面椅子走,可身子猛一個踉蹌,溫漪突然從後面將他抱住。
就那一剎那,身體的感官在同一秒趨於僵硬,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江臨岸措手不及。
溫漪卻沉浸在離別的不捨中,將臉邁進他的背窩,深呼吸,似要將他身上的味道全都刻入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