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欠人東西

周彥去了很久,沈瓷算算時間起碼有大半個鐘頭了,她利用這大半個鐘頭把有些混亂的思緒整理了過來,可卻遲遲不見周彥回來。

迷路了?走丟了?不然買包煙至於這麼久?

就在沈瓷打算電話給他的時候聽到外頭有人敲門,沈瓷過去開了,周彥拎着幾個透明一次性食盒走進來。

“你中午沒吃東西,去給你打包了一份粥。”

他邊說邊把食盒放到桌上,又撣了撣衣袖上的水,臉上和頭髮都是溼的,外面好像又下雨了。

沈瓷看了眼桌上的食盒,問:“煙呢?”

“你把粥吃了我再給你!”

“……”

沈瓷愣了愣,之後還是笑出來。

周彥覺得奇怪:“你笑什麼?”

“不虧是和江臨岸一起長大的,連着性格脾氣都這麼像!”結果這話一出來兩人都同時愣住了,沈瓷是隨口說的,可是周彥沒辦法隨便聽,更何況這種氛圍之下實在不適合提這個名字,最後周彥呵了一聲:“我和他不一樣!”

聽他口氣就知道較真了,沈瓷別了下頭,不準備再往下講,可眼前突然有身影壓過來。

“你幹什麼……”話音未完,周彥的手掌已經蓋在她額頭上,沈瓷想躲,藉着身子往後仰,肩膀卻被周彥扣住。

“別動!”

“……”

他寬大的手掌在沈瓷額頭摸了摸,一個溫度滾燙,一個卻因爲沾了外面的雨水掌心裡透着溼涼,像是海水與火焰碰到一起,沈瓷不由抽了一口氣,真的不敢動了,任由他摸了兩下。

周彥蹙眉:“燒還沒退,一會兒把粥吃完之後再吃一顆退燒藥。”

沈瓷:“……”

很奇怪,以前這男人給她的感覺都是溫溫潤潤的,就像春日裡的微風,不冽不燥,可這兩天相處下來讓她感受到周彥性子裡的霸道,只是他的霸道與江臨岸不同,多少要比江臨岸溫順一些的,顯得不動聲色的控制。

沈瓷勉強喝了幾口粥,又吃了一顆退燒藥。

“煙呢?”

周彥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來。

“附近只能買到這個牌子,你將就抽吧。”

沈瓷從他手裡接過煙,最普通的紅雙喜,上次和江臨岸在鳳屏的時候也是抽的這牌子,當時煙是從醫院門口的富貴小賣部買的,七塊五毛錢一包,找的兩塊五毛錢零錢沈瓷一開始沒要,卻被江臨岸要了去,最後他把那把零錢丟在了狗肉明爐小吃店外面的野狗面前。

沈瓷還記得當時江臨岸說的話,他說:“記住了,有些東西情願喂狗,也永遠別便宜那些你討厭的人!”

想想當時他那種行爲多麼幼稚啊。

“你在想什麼,不抽?”周彥覺得沈瓷神情異樣,問了一聲。

沈瓷從回憶中抽回思緒,立馬又覺得自己矯情了,不該這樣啊,這算睹物思人麼?可她明明連這種情緒都不該有啊!

“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事!”她邊說邊把眼神閃過去,拆開煙盒上面的錫紙,抽了一根出來咬嘴裡,然後開始四處找打火機。

找了一圈之後纔想起來,從甬州機場過安檢的時候打火機就扔了,她這兩天在鳳屏也沒抽菸。

“抱歉,能不能……”沈瓷剛想開口,周彥已經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打火機,“噗嗤”一聲點着了,湊到沈瓷面前。

沈瓷心尖突然抖了抖,就像周彥手裡的那串小火苗。

“你……”

“知道你身上肯定沒有打火機,所以剛纔去買菸的時候順便捎了一個。”

“……”

沈瓷一時接不上話,湊過去把煙點上了,吸了一口夾在指端。

“謝謝!”

“不用謝,不過打火機不能給你,這幾天放我這保管,還有…”周彥又看了看沈瓷指端正在燃燒的香菸,“僅此一根,下不爲例!”

這話說得沈瓷心裡又來氣了,總感覺這男人越管越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下去。

算了,她有些乏,或者說無論從精神還是軀體而言都沒什麼力氣跟人多計較了。

“怎麼,爲什麼有話又不說?”周彥發問。

沈瓷不由嘶了一聲,跟心理醫生進行日常交流大概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感覺他隨時隨地都能看穿你的心思,讓你無地可循。

“沒什麼,你要收就收着吧。”沈瓷乾脆捏着煙走到窗口,窗外依舊是霧濛濛一片,山裡的天氣總是喜怒無常,這季節一旦太陽出來便曬得很,可下了雨之後就會立刻轉涼。

周彥看着她站在窗前的背影,穿了件白色寬版襯衣,下面是黑色九分褲,球鞋,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腳踝,周圍被煙霧縈繞,安靜,冷淡,甚至顯得孤僻。

周彥想起第一次與沈瓷見面的場景,在他的診室裡,她很淡然地訴說自己的情緒,甚至有些漫不經心,真的很少碰到她情緒這麼平和的病人,後來又經過幾次接觸,越發覺得她和同齡女子不一樣。

這個年紀的姑娘遠不似她這樣,應該更放肆,更張揚,常與朋友或者同事聚餐,和男人談感情,和女人聊八卦,和父母或者愛的人撒嬌,然後趁着青春的尾巴往死裡折騰生活,怎麼歡暢怎麼玩,這纔是一個26歲單身女人該有的模樣,可是沈瓷呢?

周彥看她的病例,重度抑鬱症史,失眠嚴重,性冷感並缺失,講話語氣總是很淡,眼中也沒太多光芒,接觸之後發現更糟,她幾乎沒有朋友,沒有愛好,沒有娛樂活動,也很少與人主動交談。

她把自己禁錮在一個很小的容器中,不與外界交流,也不允許外界打擾,人際關係一塌糊塗,情感方面更是冷漠孤立。

之前周彥以爲這些都是她性格上的缺失,可是現在知道了,是以往那些經歷把她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

第二天一大早周彥便被敲門聲吵醒,去開門,卻見沈瓷站在門外,換了一件衣服,頭髮紮起來了,揹着她的雙肩包。

氣色看上去不錯,精神也比昨天好了很多。

周彥:“這麼早?”

沈瓷:“收拾一下,上午去趟馬山。”

周彥看了下手錶,才早晨七點多。

周彥:“你燒退了?”

沈瓷:“已經差不多了,我去樓下等你。”說完她獨自往樓梯口走,留下剛醒的周彥站在門口,愣了愣,不覺驚歎,覺得這女人的康復力和治癒力簡直驚人。

馬山屬於南寧,離鳳屏大概還有百來公里,不過路況要好許多,大部分都是省道和國道。

早飯是直接在路上解決的,周彥吃了兩個茶葉蛋加豆漿,沈瓷卻只喝了半包牛奶。燒雖然退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沒什麼胃口,周彥也不多勉強了,只在服務區的時候催着她喝了幾次溫開水,中間時間她基本都塞着耳機睡覺,不過也沒睡着,只是閉目養養精神,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而已。

到馬山鎮派出所大概十點多,沈瓷找處理案子的民警辦了手續。

可能時間拖得太久了,民警也想早點結案,所以手續辦得很快,半小時之後就全部弄完了。

瓷簽完字出來,周彥站在門口等。

“怎麼樣,錢拿到了嗎?”

沈瓷苦笑,手裡拿着一隻信封。

“還剩八千三,我又放了七百進去湊滿九千,剩下的等我回甬州之後再慢慢還給你。”沈瓷把信封遞給周彥。

周彥沒接:“我沒有問你催錢的意思。”

“我知道,但你先拿着吧!”說完她直接把信封塞到周彥手中,起步往派出所大門走。

周彥被弄得實在有些尷尬,追上去說:“錢方面我不急,你不還也可以,更何況你上次在山裡遇到劫匪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借錢給你媽,或許你也不會……”

結果走在前面的沈瓷突然停住腳,猛地轉過身來,周彥差點撞上。

“不用還?”

“……”

“整整五萬啊,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就算在甬州也抵得上一個普通工人整年的收入了,你一句話,我就不用還了?”

“……”

周彥也不知道沈瓷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源自哪裡。

“你上次受傷我也有責任!”

“對,你是有責任,你就不該無緣無故借這麼多錢給我媽,但是責任歸責任,錢歸錢,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沈瓷說完繼續往外走。

她最近經濟確實很吃緊,沈衛那邊每個月的固定開支,甬州房子的租金,蘇州那套小屋還有一點貸款沒還完,加上江臨岸那邊每個月要支兩千到他賬戶,現在又多了周彥這筆債務,而初芒的薪水遠不及大塍和聯盛高,沈瓷知道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日子會很難熬,可是就算再難熬也不想欠人錢財,這是溫從安去世之後她對自己立的誓。

可是她剛走出幾步遠,聽到身後周彥冷沉的聲音:“好,你不喜歡欠人東西,那你拿江家三百五十萬是什麼意思?”

沈瓷步子一沉,周彥已經走到她身後。

“再問你,你既然拿了江家三百五十萬,我這點錢只是冰山一角,爲什麼你一時之間又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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