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澆了一通之後江丞陽把全身溼溜溜的沈瓷從地上拽起來,她好像已經去了半條命,幾乎沒什麼反抗之力,江丞陽再跪下去用膝蓋抵住她的腹部,再把沈瓷的手臂向兩邊擡起。

“你幹……什麼……”

“江丞陽……你要幹什麼?”

她在恐懼和虛弱中的嗓音也早已破了音,可身上的惡魔根本聽不見,一把抽出自己睡袍上的腰帶,一圈圈把沈瓷的手臂綁在浴缸邊緣的金屬扶手上……

……

溫漪在恐懼的驅使之下幾乎一口氣跑到了外面的馬路上,別墅地處偏僻,但好在還有一家小超市還開着門,沈瓷一頭栽進去,玻璃門被撞了一下,正悶頭算賬的老闆愣是嚇了一跳,擡頭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站在那裡,頭髮散着,球鞋掉了一隻。

“借我一個手機,我要報警!”溫漪直接衝到櫃檯前面,虛白臉上溼噠噠的不知是淚還是汗。

老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孩大概遭人欺負了,頓了幾秒,從抽屜裡掏出手機遞過去,手機是老式手機,溫漪戰戰兢兢地接過來,腦子裡亂七八糟塞滿東西,手指在上面機械式地摁着號碼,1,1,0……三個數字很快摁齊,一旦撥通十分鐘之內最近的派出所就會出警,沈瓷就會沒事,她若沒事之後呢?

溫漪那一秒腦中突然浮現出許多場景,江臨岸獨自坐在書房偷偷看那女人照片的場景,江臨岸站在人潮擁擠的街頭與那女人接吻的場景,還有他看她的眼神,他總是緊抿的嘴脣,這些都成了魔障,魔障啊,一念之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小姐?”超市老闆見她愣着不動便小心詢問,櫃檯前的姑娘突然擡起頭來,閉起眼睛狠狠抽了一口氣,像是作了某個決定。

“抱歉,我沒事,不用報警了,麻煩您能不能幫我叫輛車,我把手錶抵給您。”

那一刻的溫漪頭腦清晰,無比清醒,大概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

江臨岸那幾天已經把《贖罪》反反覆覆看了無數遍,劇情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今晚也是一樣,他依舊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面,屏幕上的畫面不斷流轉,江臨岸的思緒也隨之走走停停,指端的煙一直沒滅,今天這是第幾根了?他還要再來幾根才能撐到天亮?

天亮之後他即將成爲新郎,去迎娶全世界都要他去迎娶的那個女人。

電影裡又播放到那個他十分熟悉並心存悸動的場景,羅比對塞西莉亞說:“Iwillreturn,findyou,loveyou,marryyou.Andlivewithoutshame!”

這段臺詞翻譯成中文應該怎麼解釋?

“我會回來,回來找你,愛你,娶你,然後挺起胸膛生活…”江臨岸不禁獨自對着屏幕喃喃自語,又連續抽了兩口煙,感覺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悶得慌,此時桌上的手機開始響,他拿起來瞄了一眼,宅子那邊的號碼。

“喂!”

“臨岸啊,還沒休息?”

“嗯!”

“還在工作?”

“嗯!”

“你這樣不行啊,明天就是婚宴,早晨一大早就得起了,得折騰一整天,怎麼這個點還在工作?至於這麼忙嗎?再忙也得休息啊,再說有什麼事比明天還重要?”秦蘭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江臨岸一圈圈慢慢捻着手裡的菸蒂。

“你到底有什麼事?”

她總是這樣,說什麼之前喜歡鋪墊一大堆,江臨岸沒什麼耐心,乾脆直接問。

電話那頭頓了頓,聽到一聲嘆息聲:“也沒什麼事,就想問問你,本來讓你今晚住回來的,明天接新娘的車子可以直接從這邊開出去,畢竟你還是江家人,可你死活不肯,那你結婚前也好歹回來看看啊,你爺爺還在,回來叫他一聲……”

“爺爺?”

江臨岸在心裡哼了一口氣,但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就爲這事嗎?那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先掛了!”他也懶得多問,只想停止這個話題,秦蘭又何嘗不瞭解自己兒子的脾氣,這段時間她在想方設法緩和他與江巍的關係,可似乎沒有起作用,本想借着婚禮這事有所進展,但目前看來也無望了。

“等等,你和你爺爺的事暫且不提也行,但明天就是你和溫漪的婚禮,各個環節都已經確認好了嗎?明天很多記者都會到場,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不然以後落人話柄……我剛給溫漪打過電話,可她手機接不通,要不你再問問她?畢竟明天的場合很重要,特別對於女人而言,一輩子就那麼一次,你給我上心點!……媽再提醒你一句,像溫漪這麼好的姑娘現在很難得了,又對你死心塌地,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無非都是老生常談!

江臨岸嘴角扯了一下,在秦蘭連綿不斷的聲音裡面掛斷了電話。

真悶氣啊,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用手抱住頭使勁敲了敲,天什麼時候亮?能不能永遠別亮?而正在此時桌上手機再度響了起來,他以爲又是秦蘭的電話,所以看都沒看就直接接聽。

“你還有什麼事?”接起來語氣就不大好,可那邊卻一時沒聲音,只聽到呼呼的風和類似於喘氣的呼吸。

江臨岸愣了愣,拎開手機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

“你是哪位?”

那邊又是短暫的幾秒停滯,直到一串略帶沙啞的聲音傳過來:“臨岸,是我…”

江臨岸眉頭皺了皺:“換號碼了?”

“沒有,我手機沒電了,剛去上完瑜伽課…”

“瑜伽課?”

江臨岸瞄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快晚上十二點了,再過幾個小時她大概就要開始化妝做造型,居然還有功夫去上瑜伽課?心裡雖有些疑惑,但江臨岸也沒多提,只問:“有事嗎?”

那頭又是一段沉默,好像在糾結什麼難以啓齒的話。

江臨岸隱隱覺出不對勁。

“溫漪?”

此時溫漪正坐在從甬州趕回蘇州的車上,窗外是高速公路,樹影婆娑,車子也多,可此時已經凌晨了。

這個紛擾的世界啊,到處好像都有趕路的人,可她好像不用再趕了,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要和那個男人結婚,成爲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以後朝朝暮暮永遠廝守,再也不會有人跟她爭。

溫漪朝着窗外的冷風緩緩吐了一口氣。

“沒什麼事,只是想跟你說一聲,臨岸,我愛你…”女人絲絲入扣的溫柔音,還帶着一點決絕的堅持。

此時夜風正勁,像是一把刀似地割着心坎兒上的肉,可是沒有關係,愛總會叫人疼,疼了才更要抓緊。

……

阿幸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他還在蘇州的場子裡面,那晚場子開業,大夥兒提議要玩通宵,美酒女人一通搞,很多人已經醉得不行,像是癱在地上的一條條蚯蚓,阿幸便在那時候接到電話,整個人像是從一團稀泥裡挺身衝出去……

從蘇州到甬州大概兩小時車程,他硬生生把車子開成了火箭,路上試圖聯繫李大昌,可撥過去的號碼只一遍遍反覆唱着那首《金剛經》的彩鈴,像是夜裡的詛咒,惹得阿幸猛地把手機扔到座位上,差點碎屏。

一小時後阿幸的車子衝下高速,直接開到鄉下那套別墅門口。

別墅大門敞開着,走進去空蕩蕩的大廳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地毯上卻是一長串血跡,連綿不斷,像是從樓梯上順下來,直通門外。

阿幸在看到那些血跡的時候牙齒都全部咬在了一起,渾身開始止不住戰慄。

他順着血跡往樓上走,二樓有一條走廊,許多房間,唯獨最裡面一間開着門,門內燈光暗淡,但依舊很輕易就能分辨出這裡是一間臥室,沙發旁邊碎了一地琉璃,被敲爛的燈罩就滾在旁邊角落裡,地毯上的血更多了,一大塊一大塊都已經凝固起來,可是房間卻是空的,四周窗簾拉得密密實實,唯獨陽臺那邊有冷風不斷往裡灌,捲起門上的簾子……

阿幸還心存僥倖,或許是弄錯了,或許是看岔了人,直到他聽到浴室那頭傳來水聲。水已經從裡面都溢出來了,靠近浴室的地毯上早已溼了一大塊,踩上去撲哧一聲軟綿綿地響。

門虛掩着,血跡卻沖刷不乾淨。

阿幸站在門外猛地收了一口氣,他這二十多年也沒少幹壞事,殺人越貨,打家劫舍,多少人曾跪在他腳邊搖尾乞憐,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每當這時候阿幸都覺得這些人沒骨氣,不就一條命麼,不如死得痛快點,可這一刻他卻也像那些祈憐的人一樣,甚至比他們還要卑微,還要沒骨氣。

放過她吧,老天,求求你,要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只求能夠放過她……

阿幸一邊在心裡默唸,一邊緩緩推開面前的門,眼前燈光驟亮,水聲淅淅瀝瀝,管子像蛇一樣逶迤在地上,花灑翻了過來,不斷往上吐着水柱子。

水已經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濃稠的血跡被衝開,褐紅變成了淡紅……

人間地獄修羅場,沈瓷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半崴在浴缸邊,雙手被綁在扶手上面,嘴裡塞着毛巾,上身大衣和毛衣都被扯開了,保暖內.衣被撩上去一大截,露出裡面淡藍色的文.胸花邊,褲子被整個拽了下來,兩條雪白修長的腿,燈光下像是凝着脂氣的白玉條子,一條稍稍彎曲,一條聳拉着垂在淡紅色的水裡面,除此之外便是血,臉上,胸口,衣服和腿根上,大片大片的鮮紅,簡直就是一個兇案現場。

你不配去愛再給他一個機會你只能是屬於我的女人給她一杯熱水暖手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人他咆哮的樣子夙願完成(完結)你迴應我了粉鑽,寒光奕奕她出事了陳遇發怒了冰天雪地,呼吸糾纏愛不是簡單的佔有一起吃頓飯希望沈小姐審時度勢三人行我不可能去愛一個窮光蛋審判大會入土爲安新年快樂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刻骨銘心,我對你是認真的李家背景她承受不了他的感情四季酒店,故地重遊他喝得爛醉如泥他要是在天之靈的話,應該也會支持我孩子的父親她半夜給他打電話擺局曖昧,她扶他進房間我不想欠人東西回江宅吃飯我要去北京了願你山和雋永,錦衣玉食她不再掙扎,任人處置有沒有酒後亂性意外的不期而遇她是你女朋友嗎我曾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香山忌日她只是履行承諾你是獵人,早晚要把我殺死真心恭喜你們她難得一宿好眠新婚之夜他宿醉之後在她家過夜她曾貪戀他身上的味道我不想欠人東西沒必要跟她解釋上島我是他的懸崖,而你卻可以成爲他的捷徑她的第一個願望他的女朋友她性格里的毀滅因子求婚,此後共度餘生四季酒店,故地重遊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傷口感染鴻門宴孩子的父親沈瓷抵達河南蓋着被子聊天奠基儀式她又在他身邊睡着了他去陪她加班別捲進來她的第一個願望新年快樂所有醜陋都曝光在衆人面前天上掉餡餅兩人共度的夜晚她只是履行承諾給她送鑰匙我自私地希望他不老不死你穿裙子好看他最後一點退路她只是履行承諾把自己交給我愛一個人,像愛祖國山川睡裙的裙襬上都染了血跡有多恨,就有多狠他爲何要來結婚請帖城裡來人了手術,她最無助的時候幾條人命掩蓋的醜陋真相罪不可恕,且永不得救贖這是一部悲劇她與甄小惋截然不同說你愛我的遊戲贖罪罪不可恕,且永不得救贖希望沈小姐審時度勢江丞陽的死你來當我的伴娘地塊背後的幕後操作者一朝登頂入土爲安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