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可能出事了

阿幸皺眉,身子更是站得直挺挺。

他知道李大昌的做事方式,索性不饒圈子了,擡起頭來,正視椅子上的男人。

“能不能把謝根娣放掉。”

李大昌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來意,但還是愣了愣,大概沒料到阿幸會直入主題,不過神情很快又放鬆下來。

“行啊,把那丫頭的娘放掉,再把你和那丫頭放掉,然後看着你們帶着我的東西雙宿雙飛?”

李大昌說這話的時候眼角散着絲絲淡淡的笑,看似和善仁慈,可阿幸知道他越這樣越難以對付。

“昌爺…”他剛想說話,又聽到李大昌繼續講,“那丫頭要去哪裡我阻止不了,你要走,不想留在我身邊,也可以,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來算計我的東西,特別是你,枉我信任你這麼多年,放在身邊做事,到頭來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擺我一道?”

阿幸心裡其實也不好受,人與人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的,他一直記得李大昌對他的恩情。

“昌爺,謝謝您這麼多年對我的信任,全當我對不起您,您的恩情我來生再報,但是人我得帶走,東西我也得帶走。”

“嘖嘖,意志這麼堅定?”

“這是我欠她的,十二年前我就該帶她離開。”

“可我要是不放呢?”

“那您別怪我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李大昌突然笑了一聲,他似乎第一次聽到阿幸這麼對他講話,“沒良心的東西,當年是誰把你半死不活地從街上撿回來的?”

“是您!”

“那又是誰把你帶在身邊手把手教的?”

“也是您!”

“所以你現在這算什麼?爲了個女人背叛我,連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李大昌說着真覺痛心起來,他對阿幸其實真的挺好,之前委以重任,後來李天賜死了之後他更是有心把他往接班人的位置上擡,所以見到阿幸這樣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

阿幸沒說話,但表情已經給了肯定答案。

李大昌又喝了一口茶,擡眉掃過來:“知道前幾天的事了?江丞陽把那丫頭給睡了,她以前那些爛事你也清楚,憑你現在的身家,哪種姑娘找不到。”

言下之意是爲了一個破爛貨何必把自己前程全部賠上,關於這點李大昌有些想不明白,其實阿幸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覺得自己無法停止,從第一眼見她到現在,十二年了,她由最初那個眼眸乾淨的女孩到如今的劣跡斑斑,可無論哪一種沈瓷,阿幸覺得自己就是停止不了,儘管知道這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道,甚至有去無回,他還是要卯足勁走到底。

“大概是因爲我十二年前已經錯過一次了吧,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類似宣誓似地回答。

李大昌頓了頓,又問:“很好,那你就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

“沒有,只要昌爺高擡貴手,放了謝根娣,我會帶着她連夜離開。”

“那你從我這拿走的東西呢?”

“東西我會找個妥善的地方放起來,只要您不找我們麻煩,完全沒必要擔心曝光。”

“所以你以爲手裡握了那些東西就能威脅到我?”

“沒有,但起碼可以保平安。”

李大昌不置可否地又笑了笑:“枉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你不知道我生平最痛恨受人威脅?”

阿幸當然知道,但他無計可施,總不能真的和李大昌動手砍,就算顧念這麼多年的情分他也做不到,所以一心想以和平方式解決。

“昌爺,我沒想威脅您,只是那些東西對沈瓷來說太重要,所以我覺得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比較好。”他希望李大昌可以退後一步求個周全,但同時又清楚這種希望很渺茫。

果然,李大昌用手摸着桌上的茶杯蓋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時間就在那間暗漆漆又焚着香的屋子裡一點點流逝,如此過了大概半分鐘,李大昌的手指在瓷蓋上重重敲了敲。

“知不知道人與狗的分別?”

“……”

“人與狗最大的分別就是知道權衡,知道思考,可是你生來的命就是狗,是我把你從街上那一堆流浪狗裡面撿回來的,這麼多年幫我看家護院,盡心盡責,我念你是條好狗,所以想提拔你當人,但你不識擡舉,非要爲了一個女人再回去當狗,既然這樣,那不如成全你!”

這話未免有些傷人,甚至是侮辱,但阿幸此時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狗也好,人也罷,我只想帶她離開這裡,以後不用再怕誰,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他挺直脊樑,再度表態,眼裡的決心和熾熱讓李大昌都不免心驚。

當初把他留在身邊就是因爲覺得他沒什麼感情,渾身冷冷的像冰柱子,而沒感情的人最易被馴服驅使,可幾時他竟爲她默默積攢了這麼多力量,像火山般噴涌而出,幾乎無可阻擋。

李大昌頗有些心痛地嘆了一聲。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攔了,攔也攔不住,更何況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半個兒子養,姑且我可以原諒你在背後給我捅刀子,但謝根娣我不能放,不然說出去以後我還怎麼在底下人面前立足辦事。”這話說得漂亮,但阿幸不會傻到真的相信。

扣一個謝根娣有什麼用,無非就是個山裡婦孺。

“昌爺,您有話不妨直講!”

李大昌眼梢眯了眯,捻着佛珠子。

“其實也不是我非要爲難你,你喜歡那丫頭真以爲我看不出來?不然十年前她也未必跑得掉,但你拿了我的東西,又吃了我十幾年飯,總得還些什麼回來。”頓了頓,他把佛珠往腕上一纏,“要不這樣吧,一命抵一命,你交條命到我手裡,我就把謝根娣放了,東西你也可以自己留着,帶她雙宿雙飛也好,結婚生子也罷,我都不會再幹預!”

阿幸聽完背脊一僵。

李大昌卻眯起眼睛繼續笑。

“沒關係,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時間不能太長,畢竟我耐心不好,更何況我知道那丫頭現在還在機場等你。”

李大昌重新攏了攏身上的褂子,起身站了起來。

他踱着步子出去,開了門,遠處傳來沉重的鐘聲,寺裡僧侶開始做晚課了,跪在菩薩面前唸經祈福,度天下蒼生……

阿幸咬了下牙根,叫住李大昌。

“好,一命抵一命,希望您言而有信!”

……

沈瓷六點多就到了機場,在安檢口又等了大半個小時,眼看登機時間臨近,阿幸卻還沒現身,中間沈瓷沒跟他聯繫過,她只是獨自坐在椅子上等,等一會兒就去吸菸室抽根菸,抽完接着出來等。

她篤定阿幸會來,他答應她的事總能辦到,時間就在這種毫無邊際的等待中過去,安檢口前面都是長長的隊伍,人影晃動,而隨着登機時間臨近,沈瓷再過平靜的心也隨之慢慢躁焦起來。

她開始起身踱步子,繞着安檢口前面那塊空地踱了好幾圈,直至口袋裡的手機響,一看是阿幸的號碼,她立即接通。

“是不是到了?我在安檢口這邊,B122,你拿了登機牌直接過來找我。”沈瓷難得說話這麼快,情緒明顯起伏,透着興奮,可那邊停了數秒,傳來阿幸偏冷的聲音。

“我還有點事沒做完,可能暫時走不了,你先去西寧等我。”

沈瓷心口咯噔一聲,但還能勉強鎮定。

“沒關係,你還要多久?我在機場等你,要實在不行改晚一班的飛機也行。”她沒問原因,也沒問他要去做什麼事,只固執地表明自己的立場,“要走就一起走,沒有我先走的道理!”

沈瓷當時看不到阿幸的樣子,自然也不知道他靠在車門上叼着煙傻笑。

她說要走就一起走,和他一起,去青海,去一個沒很多人知道的地方,想想都覺得開心,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過的開心。

“好,那你先去蘇州房子裡等我,最晚明天,明天我去找你。”

一夜時間,12個小時,12個小時能做什麼事?阿幸沒說,沈瓷也沒問,她只是收了手機,又去把原本已經辦了託運的行李拿了回來,再取車子往蘇州趕。

……

江臨岸按照於浩給的地址去了那傢俬立醫院,問下來卻得知江丞陽已經在兩天前辦了出院手續,他又趕往南郊別墅,大門緊鎖,期間不斷撥打江丞陽和沈瓷的手機,結果一個不在服務區,一個始終是忙音。

江臨岸心存僥倖,打車又去了一趟晶鑽豪庭,但結果可想而知,門關着,窗口沒有一點燈光,他突然想起周彥,自婚宴那晚匆匆見過一面之外也一直沒有聯繫。

雖心裡有些咯噔,但他還是撥了周彥的號碼。

那邊接得很快。

“喂…”

“這兩天有沒有跟沈瓷聯繫過?”他單刀直入地問,弄得周彥在那頭愣了一下,“聯繫過,但聯繫不上,她沒回我信息。”轉念又覺得江臨岸的口吻不對勁,“怎麼了?”

江臨岸稍稍收了一口氣。

“可能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

“我還不確定,但我聯繫不上她,人也不在你這邊房子裡。”

“她早就不住那了,自己找了房子搬出去住了。”

“她搬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十天前吧。”

“搬去哪了?”

“不知道,她沒告訴我地址。”周彥隱隱也覺出一點異樣,又想起上午林廣宏給他打了電話,告知沈瓷已經辭職的事,再聯想到她搬家,心裡產生不詳的預感,他試探着問江臨岸:“是不是沈瓷出事了?”

村口那棵老柿子樹大哥,你救救我李大昌和江丞陽見面江家壽辰(5)過來,離我近一點他無法再自欺欺人她要留下來陪他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就當我已經死了搬家她心裡發瘋一樣的妒忌希望亦或是煉獄有錢人的上帝視角別用婚姻當籌碼與小三正面交鋒訂婚宴前夜,他什麼心情大雨裡的入侵她與甄小惋截然不同爲了她背水一戰她盛裝打扮她被他看穿李天賜的把柄散夥飯答應接受採訪去蘇州,當年那間小屋夙願完成(完結)絕不服軟揭露惡行,維護公義上島江巍病重她醒過來之後我情願你是女鬼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風雨中的糾纏陳家出事了陳韻和江丞陽約會曖昧,她扶他進房間我是正常男人你迴應我了於公於私都不需要再勞煩你她只是履行承諾入土爲安求婚,此後共度餘生去蘇州,當年那間小屋她只是履行承諾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晚上在這等我回來站在最高的地方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這次來真的就當以前從未認識過你陳家出事了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爲一場婆娑一場地獄下不爲例找個乾淨點的地方透透氣她去醫院找阮芸進入瘋人院一個認識的男人派人跟蹤就當我已經死了看來這個女人手段不錯啊望你,繁花似錦地遠離她答應他的要求秋後算賬她與甄小惋截然不同揭露惡行,維護公義男女通吃想和你敘敘舊江臨岸抵達鄭州化驗單結果出來了他在她那裡喝醉了他在那方面有問題罪不可恕,且永不得救贖世界那些陰暗面她的過往出大事了沒有挽留他春日是萬物復甦的季節他是狐狸我憑什麼告訴你有人來找她天道昭昭,因果循環看來這個女人手段不錯啊嗜血的魔鬼他怎麼這麼不要臉採訪任務你是誰?他不想再經歷“失去”你躲我,你能躲到哪裡去他在那方面有問題敬畏命運寫稿李家背景神清氣爽的早晨希望沈小姐審時度勢一起參加婚禮挪用公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