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蒼穹碧空顯藍芒 王府深深杯酒濃
夏進脫力之後,喘着粗氣,一件白色長衫都被汗水給沁溼了,感覺渾身無力,人都快要昏厥過去了。看着內功心法上的行氣法門,以劍孕氣,以身化劍,倒行逆施方能壯大內力。
強打起精神,依照着先前獅吼功的心法吐納了一番,丹田中稍稍存了些許內力,猶如髮絲粗細,夏進也不管那麼多了,先試試再說,按照心法,將那把怪異鐵劍當做是自己身上的另一個丹田,全神貫注,將那一絲絲內力像小魚一樣慢慢地試探性地闖進了鐵劍劍柄木球之中,眼看着木球和鐵劍並無多大的反應,夏進長吁了一口氣,深怕自己這殘存的內力又被吸得一乾二淨。
凝聚精神,夏進握劍的雙手開始慢慢顫抖起來,控制內力精確地按照內力功法上的行功路線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他花了半個多時辰纔將這一絲絲內力於自己和鐵劍之間運行了一個周天,這絲內力壯大和精粹了不少,現在有拇指般粗細了。原本是無色無形的內力,如今卻是變得異常怪異,透着幽幽冰冷的藍光,內力也化成了一縷縷,猶如小劍的摸樣,靜靜地夏進丹田中游動着。
修出劍形藍光內力,彷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運轉一個周天比之前順暢了許多,很快的,不出盞茶功夫,便運行了十八個周天,原本拇指粗細的內力,現在變得磅礴渾厚了許多,夏進原本空虛的丹田一下子被填滿了,所有的劍形內力圍繞着丹田旋轉着,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源源不斷的劍形內力從此中產出,慢慢流向身體各個角落
夏進收功之後,發覺自己神清氣爽不少,身體上的酸脹感漸漸消失,內力充盈,舉手投足間暗暗透出藍色微光,有着爆炸般的力量在身體中流動着。
夏進輕輕一握拳,內力在指尖凝結爆炸開來,發出一陣美麗的藍色光輝。
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自己的心隨着力量的膨脹也在不住地膨脹,好像這世間一切都可以被自己一拳摧毀,有一種千萬人所當,自己談笑風生,衆生皆成飛灰的異樣感覺。
一種……自己恍然如仙的錯覺……
夏進原本漆黑的眸子間居然透出絲絲藍光,帶着一縷魔性,一頭漆黑長髮慢慢微微透着暗沉的藍光。
不對……這種感覺不對……
雖然很美妙……但是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那股魔性如果美妙的果實慢慢勾引着夏進墮入無盡的深淵,那把鐵劍如人一般興奮地顫抖起來,慢慢勾引着夏進將內力繼續在自己丹田中堆積起來。
夏進不知道,若是自己這是被內功心法引着走火入魔了,若是再無窮無盡地堆積着內力,自己就會被這充滿爆炸力的霸道內力填滿,然後再炸開來。
夏進此時強行定住被無窮力量迷惑的心神,內視一下,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那道藍色漩渦居然翻起了滔天巨浪,越來越多的劍形內力被孕育出,然後帶動着這龐大的內力漩渦捲動着,速度越來越快在這樣下去,這個內力漩渦會產出自己身體不能承受的內力,自己會被撐破的!
眼中的一絲藍光漸漸衰退,夏進稍稍恢復了些正常意識,怎麼辦!若不能制止,自己小命算是交代在這裡了,手中的鐵劍依舊震顫着,極爲興奮和暴虐!
不行!自己要死命控制住這把該死的鐵劍!對了!猶如先前那般,讓自己的內力吸入木球中,盡數存於鐵劍的經脈不就行了!
夏進想到此處不禁大喜過望,強行集中精力,將丹田中已經超高速旋轉的內力,猶如抽絲剝繭一般,漸漸涌向雙手,將內力強行注入木球之中。
木球此時發出了個第一次那般的強大吸力,一陣陣地吸引着夏進體內的內力涌向劍身,夏進體內的內力猶如海嘯一般肆虐地衝進了劍身的三十六根經脈,忽然間劍身光芒四射,劍身上的鐵鏽慢慢涌入劍身之中,整把劍的殺氣開始激盪了,像一陣小型旋風席捲了車廂內的所有事物。
車廂上的木頭經受不住那麼殘暴的旋風,慢慢開始在車廂上脫離,直至捲入漩渦中化成粉碎,劍身上的藍光大盛,強烈的藍光泛出了刺眼的白色。
夏進體內的漩渦越來越小越轉越慢,直到停留在了夏進可控制的範圍以內,漩渦穩定餓了下來,產出的內力正好可以夠夏進堆積,夏進才咬着牙強行中止了自己和鐵劍的內力連接。
“呼……好險……”夏進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那把鐵劍也漸漸失去了光芒落在了馬車車板上,夏進雙眼看着已經天空躺在馬車上大口喘着粗氣。
沈步江縱馬走近馬車,一個翻身上了馬車,看着馬車上一片狼藉,連車廂都給拆了七七八八不禁嘆了一口氣:“夏公子……你這是……沈某的俸祿可不如你高啊!”
夏進摸着腦袋傻呵呵地笑了起來:“只是練功……只是練功,下不爲例!”
沈步江翻了翻白眼,自從遇上這個夏進,就沒好事,這馬車可是租的京裡鏢局的,特別定製押鏢的,馬車內外車廂都是用兩層上好的精鐵包裹起來的,全鏢局就這麼幾輛,自己捨得面子好不容易花大價錢租來的,你倒是一個練功就給毀了,自己怎麼交代!
幸好兩匹拉車的大宛馬沒什麼事,鐵律騎一號那個小夥子將馬安撫得十分好,也沒受驚,跑得十分地穩,若是這兩匹馬再出了什麼事,把自己賠進去都不夠。
夏進看着沈步江一臉陰沉地在馬車邊騎馬護着,心中滿是歉意,略微想扯開話題,避開這個尷尬事情,就開口問道:“沈大哥,怎麼沒見蔡知常和柯小可?”
沈步江哼了一聲:“柯小可在衙子裡跟兵司那幫人探討醫術,蔡知常聽他說廣陵來了他和朱伯的什麼親戚要去招待,想着留着他這個禍患又沒什麼好處,便由他去了。這賊道士,都是道士了,哪來什麼親戚,真是奇怪!”
夏進心中也犯疑,這蔡知常卻是結識的衆人中最神秘的,從未聽他說過以前的事,整天樂樂呵呵像個傻小子一樣窮開心,每當問起以前的事,都是插科打諢,一句話給繞到其他話上了,算了,衆生皆苦,他現在能開心地過日子,自己管那麼多幹嘛。
沈步江則是提到蔡知常就是開口罵,前些日子想來學會了御龍槍也可以與其一斗,沒想到被這小子下了藥,渾身無力,被其羞辱了一番,想想一肚子火。
鐵律騎的那幫少年們,看着自家的統領一路毫無形象地罵着一個蔡知常的道士,只能當做充耳不聞,強忍住笑意,表情肅穆身體僵硬地看着前方,騎着馬繼續趕路着。
一雙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撫着波斯貓柔順潔白的長貓,手的主人正面帶笑意地看着眼前的中年文士:“文昭,軍師此次知道陛下的旨意了?”
王文昭眯起了眼睛看着身前那條清溪,微風拂動着他的銀絲,輕輕揚起飄散在空中,左手的食指輕輕地在自己右手掌心的傷口上滑動着:“漢王殿下……”
朱高熾聞言微微皺起了劍眉,略顯不滿地挪了挪安逸坐在竹椅上的身子。王文昭轉過身子,欠了欠了身,用手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銀色長髮,輕聲地說道:“二皇子殿下,軍師知道了,軍師託卑職給殿下帶了一口信。”
朱高熾擡頭低着頭,仍是醉心於撫摸着自己心愛的波斯貓,緩緩地說道:“哦……?”然後便不做聲,擡起腦袋靜靜地看着王文昭。
王文昭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石臺上的兩個白玉酒杯,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石臺之上,取來了玉壺,慢慢地倒着,看着清澈濃香四溢地酒液緩緩地注滿了白玉酒杯,泛出淡淡地漣漪,酒液未有一滴飛濺出酒杯外,很快兩個酒杯全部倒滿了。
王文昭拿出一杯,雙手捧至朱高熾的身前,“軍師說了,不是時候,我們可以動,二皇子殿下萬萬不能動。”然後玩味地看着朱高熾。
朱高熾,看着那杯清澈的酒液,許久未發一聲,伸出纖纖玉手接住了白玉酒杯,輕輕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微微晃動,濃郁的香氣飄散了開來,“大哥不急,我便不急,父皇還有時間。”
語畢,端起白玉酒杯一飲而盡。
王文昭滿意地笑了起來,靜靜地坐在了朱高熾的身旁,說道:“有些事,二皇子雖然不能做,但是我們可以幫二皇子做了。”
朱高熾飲完這杯酒,原本白皙如玉般的臉龐,慢慢染上了兩抹紅暈,那一雙原本透澈的眸子顯得更加地清亮起來:“文昭,跟軍師說一聲,那個人,我要。他,絕不能死。”
王文昭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豪邁地端起酒壺,打開壺蓋一飲而盡,“我們終究是皇上的人,殿下也是龍子,這個人是皇上要的,皇上替太子和皇太孫要的,我們動不得,殿下想動我們也管不着,若是殿下誠心想要,便看殿下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