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看了一眼衛澈,這廝眼神不善,這是要分分鐘砍人的節奏啊。
“跟孤王進來!”
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白弱水心尖顫了顫,這廝不會將門關上了虐死她吧?
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的樣子往殿內走去。
沒想到剛一進去,衛澈就將殿內伺候的所有宮人都轟走了,最後一個宮人離開的時候,還好心地將門給拉上。
看着那扇門關上是時候,白弱水擔心自己的猜想是不是要應驗了。
門都關上了,那接下來就該上刑具了吧。
“衛澈啊……南越王,你我素來無冤無仇的,折磨我這樣一個可愛大方的好人,你忍心嗎?”
說完,對着衛澈眨了眨那雙多情似春水的桃花眼。
衛澈看見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但是由於骨子裡有着帝王的冷靜,所以很快就緩過神來了。
“葉玉,給孤王坐那裡去!誰讓你坐孤王的位置的。”
白弱水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還果真是剛纔衛澈坐那張靠椅,怪不得坐着這麼舒服,嘖嘖。
別了彆嘴,有些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將位置讓到了一邊。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到了這裡坐下的,她只記得自己是跟着衛澈一起進來的。
“南越王,您坐,草民就站着好了。”
反正這殿宇之內的座位,都沒有衛澈坐的這個座位舒服了,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就站着了。
“剛纔我們說到……不對,是你說到哪兒了?”
衛澈一向不喜歡別人廢話,但是這次似乎自己例外了。
白弱水想了想,然後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冷嘲熱諷我會拖低整個軍隊的智商?”
說時,白弱水就送了一個白眼給衛澈。
衛澈一副懶得和他計較的樣子,就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看着白弱水唱獨角戲,似乎還很是享受。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給說智商低。”
“彼此彼此,你也是第一個敢用白眼看孤王的人。”
說時,手中的那支碧簫轉來轉去,白弱水看着那支碧簫,似乎衛澈手中隨時都會出現那玩意兒。
是不是有什麼玄妙的用處,和焦尾琴一樣?
白弱水走到他身邊的書桌邊上,拿起一本奏摺就看了起來:“喂,說實在的,你們爲什麼要出兵騷擾大燕啊?”
這封奏摺里居然全是關於她的情報,原來衛澈已經調查過她了。
白弱水看向衛澈,這人畢竟是個帝王,她將他想得太過簡單了。
衛澈斜睨了她一眼,臉色變得有些鐵青起來:“又不是孤王要去騷擾你們大燕的,你以爲我願意啊。”
“連你們大燕的朝廷都還沒有摸清楚,就來攻打你們,那是沒有頭腦的做法。”
說完,衛澈嗨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白弱水。
此話一出,白弱水驚訝萬分:“不是你下令攻打的,那還會有誰?”
衛澈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殿門之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
那抹笑會讓人想起來自地獄的撒旦。
然後轉頭又看向白弱水,臉上的神色恢復如常:“他要來了,你過會好好聽着,每一個字都要給孤王記牢。”
這個時候,殿外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皇上在裡面嗎?”
“是。”
那聲音就像是二月的泉水那般,直直地暖入人心。
衛澈有些緊張地看向那扇還沒有被開啓的殿門。
“如若不然,你的腦袋就要小心了,去那屏風後面吧。”
話音一落,白弱水如獲大赦一般躲到了屏風之後。
她可不想客死異鄉。
殿門被推開,“吱嘎”的聲音有些沉重。
白弱水很好奇在這南越,除了南越王,還有能有如此大的權利。
便忍不住伸出頭偷偷去看。
只見殿外的陽光撒在那人身上,似是爲他披上了一層金甲。
走近時,白弱水纔看清楚那人的面貌,頓時一陣驚豔。
一張眉清目秀的臉,卻不善笑容,銀冠挽發,白衣勝雪,整個人透着一股子冷肅的氣息。
讓人自然而然想到了寒冬之際。
要是炎熱的夏季和這種人待在一塊,那房間裡連冰塊都省了。
而且這位冰山美人,看着就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一個不留神,冰山美人就向她這邊看了過來,白弱水立馬將腦袋一收,也不知他看到她沒有。
衛澈靠在椅背上,蹺着一雙腳放在書桌上,用愛答不理的語氣道:“柱國將軍今日前來所爲何事,請講吧。”
“臣姬楚殤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得了,姬楚殤,你連孤王的文閣殿都敢隨便闖,還來這些虛的做什麼。”
一句話說得諷刺意味十足,足以見得衛澈厭惡這位柱國大將軍到何種程度。
然而此刻躲在屏風之後的某人卻沒有抓到這個重點,而是將“姬楚殤”這個名字給牢牢記下了。
畢竟,這是美人的名字啊。
姬楚殤看了一眼屏風處,對着衛澈拱了拱手,道:“皇上,這裡有刺客,待臣去拿下。”
還沒有說完,就朝着白弱水所在的屏風走去。
“站住!孤王可沒有叫你抓刺客!”
衛澈見姬楚殤朝白弱水的藏身之處走去,心裡不禁有些發急了,卻還是吊兒郎當地靠在椅背上。
然而姬楚殤卻在屏風前的大柱子前面停住,然後迅速出手往柱子後面一抓,一個黑衣人就被拉了出來。
衛澈微眯雙眸,剛纔他有些激動了。
而躲在屏風後面的白弱水更是鬆了一口氣,兩人都沒有想到,柱子後面會藏了一個刺客。
姬楚殤將那黑衣刺客的脖子一扭,那刺客就死在了文閣殿中。
“姬楚殤,你……”衛澈立馬站了起來,顯然有些生氣。
姬楚殤竟然敢在他審問之前就將刺客給殺了,害怕他問出什麼來嗎?
還是要殺雞儆猴?
或者這兩個都是呢?
姬楚殤從自己那件白衣廣袖中抽出絲帛方巾擦了擦那雙剛殺了人的手。
一邊擦一邊用那雙冰冷凍人的眼睛看向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的衛澈。
“臣只是擔憂皇上的安全,並無半點要忤逆皇上的意思。”
衛澈心中一凜,好一個姬楚殤,都在他面前殺人了,還說沒有半點要忤逆他的意思。
他看是大大有要忤逆他的意思吧。
坐在屏風後面的白弱水偷偷瞟了一眼衛澈,這廝是不是要怒火中燒了啊。
她現在是不是得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要不然衛澈那廝殃及池魚就不好。
“孤王看柱國將軍是有很有這種意思的!”
姬楚殤冷笑一聲,沒有和他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皇上,我軍上次被蕭煜那個陰險小人用損招給陰了之後,士氣大減。”
“臣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整頓士氣的方法。”
“關孤王屁事!”
衛澈白了姬楚殤一眼,明顯很是不待見他和這場突入其來的戰爭。
“皇上,要是咱們南越取了大燕的常州,那就變得比現在富饒一百倍不止了。”
“難道你不想自己的百姓臣民過得更好?”
“關孤王屁事!”
“……”
在暗處圍觀的白弱水,一臉黑線,衛澈這廝畢竟是皇帝,怎麼可以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既然皇上不管,那臣就只好繼續管了,上次一戰,被蕭煜坑了。”
“這次,臣絕不會辜負皇上厚望。”
“辜不辜負都無所謂,反正是柱國將軍您一手策劃的,孤王也是在大燕救圖雅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
“既然柱國將軍這麼神通廣大,孤王還能阻止嗎?”
“皇上明白就好,臣先行告退。”
也不等衛澈開口,就轉身走了出去。
待文閣殿的殿門關上的時候,白弱水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原來這場戰爭是這個叫做“姬楚殤”的冰山美人興起的啊,怪不得衛澈說管他……屁事。
“南越王現在打算怎麼辦?”
“姬氏一族仗着是開國有功之臣,就如此對孤王不敬,連戰爭這樣的大事也不上報孤王。”
“當孤王是傻子,但是卻不知孤王只是在臥薪嚐膽,反擊的時候快到了,就看你肯不肯活命了。”
“這樣說來,葉某還可以幫到南越王?”
白弱水有些驚訝,她以爲這衛澈綁她來僅僅是因爲厭惡她,完全沒想到她在他的計劃上能起到某種作用。
衛澈白了她一眼,像是看白癡一樣看着她:“要不然你以爲我把你綁來是找你談天說地的?”
“我還真以爲是這樣,不明白爲什麼你們什麼事情都要彎彎繞繞好幾個圈子,真是麻煩。”
白弱水話音一落,衛澈就沉默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
見衛澈雙眼突然黯淡下來,白弱水上前去戳了戳他的臉。
卻在要戳第二下的時候,被衛澈一手拍開,還被瞪了一眼。
“葉玉,你敢犯上!”
“我又不是你南越的臣民,談不上犯上吧。”
衛澈雙眼一眯,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不過,這也是一顆很不錯的棋子。
“說吧,要我做什麼事情,反正我人現在還在你地盤上,稍有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我可是怕得很。”
衛澈一臉黑線,他沒有記錯的話,剛纔這小子做出了一系列不怕死的舉動吧。
比如坐在他的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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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給他的侍衛下那種藥。
比如坐他的位置。
再比如,剛纔居然戳他的臉。
他可是一國之君,能讓別人這麼隨便嗎?
他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這小子怕死。
“讓姬楚殤戰敗,孤王正好可以削減他的權,還不需要和大燕定下戰敗協議。”
衛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是堅定的神采,看來她是不答應都不行了。
白弱水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南越王想得真是好啊,但是我做不到。”
說完,白弱水雙手一攤,表示她沒辦法,您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