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越這樣說,白弱水越覺得不可信了。
“真的?”
白弱水將碟子裡的最後一粒花生米搶到手,塞進嘴裡之後才問他們。
“我說的話,你都不信了嗎?”
“總感覺,你們這一唱一和說的話,有些不靠譜。”
白弱水話音剛落,蕭焰就轉身敲了一下城夙的腦袋:“誰叫你跟本王一唱一和的。”
“屬下知錯。”說完,就低着頭將自己的嘴給捂住。
白弱水眼角一抽,她和蕭焰不久幾個月沒有見面嗎,爲什麼她覺得蕭焰變二了好多?
“算了,咱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了,最近千意樓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這倒是沒有,生意還是和以往一樣好,只是蕭煜回來之前,千意樓的那位風月姑娘去了好幾次肅王府,隔三差五的就得光顧肅王府一次。”
此時的白弱水已經忘記了關於蕭煜的種種,也就不記得蕭煜就是之前的葉景涼這件事了。
所以在聽到蕭焰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滿腹疑惑,完全不知道風月這麼頻繁地找蕭煜有什麼事情,而且,她還不知情。
“蕭焰,叫你君笑閣的人,幫我調查一下蕭煜和風月有什麼關係。”
“可以是可以,但是……”
“我就知道你要說‘但是’,每次找你幫忙,你都不會無償幫的,你跟只狐狸一樣,什麼都算得精呢。”
說完,白弱水甩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白眼給蕭焰,讓他自行體會。
蕭焰乾笑兩聲:“謝謝誇獎,只是我有兩個要求。”
“說吧說吧。”要不是暗影已經嫁給楚煉那個傢伙了,她有必要在這裡求着人家幫忙嗎?
完全可以讓暗影幫她去查啊。
“第一嘛,先說說你怎麼就成太子妃了,還有,你是誰的太子妃?”
“自然是西域那個剛找回來的太子的太子妃,那位太子叫做諸方孤逝,我一覺醒來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我的夫君。”
“其實,仔細想想,我連和他什麼時候成親的,都沒想起來,按理說,成親這麼重要的事情,即使我的記性再不咋滴,也不應該忘記啊。”
蕭焰一雙丹鳳眼微微眯成一條縫來,聽白弱水這樣一說,倒像是某個人對她做了什麼,強制改變了她的記憶,當然,最有嫌疑的當屬那位叫做諸方孤逝的太子了。
誰叫白弱水一覺醒來,就知道那個諸方孤逝是她的“夫君”呢?
想到這裡,蕭焰心裡一萬個不樂意,鬱悶得很。
爲什麼這樣的好事,就沒有被他給碰上呢?
要是他揀了這樣一個便宜,也不用大老遠跑到西域這種地方來找人了。
“真是奇怪啊,蕭焰,你說,會不會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怎麼可能,要是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那你怎麼可能還認得到我和城夙?”
聽了蕭焰的話,白弱水思索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見白弱水點頭,他就放心了。
要是真的讓她咬定了自己記憶出現了問題,必定會想辦法找回原來的記憶,那他豈不是更沒有可能將人給拐跑了?
恐怕到時候,人家已經自動去找蕭煜了。
不過,話說回來,蕭煜一旦想起了白弱水,就只有死路一條,這因果還真是有夠作孽的。
所以,讓白弱水想起蕭煜,爲了讓蕭煜活着,她也不一定會去找他,但是這樣只能讓她在後半生陷入生離的痛苦之中。
所以,還是不要記起來得好,即使現在她的記憶裡,那個什麼諸方孤逝纔是她的“夫君”。
夫君啊……也只是夫君而已,成沒有成親又如何,反正可以和離的。
而且,剛纔來追他們的那一羣人,明顯是出來抓她的,那她就是出逃了。
至於這出逃的原因嘛……多半跟那個諸方孤逝有關。
所以,他搶人成功的機會還是蠻大的,至少比之前從蕭煜手中搶人的機率大。
因爲在蕭煜手中的時候,他根本就沒辦法搶,連跟白弱水的單獨見面都沒有幾次。
“第二,和那個什麼諸方孤逝和離了,然後跟我一起回雲涼去。”
“這個……可能有些難度,需要時間。”
“那成,你就說答應不答應,答應了,咱們就先立個字據,當做憑證。”
白弱水眉毛一挑:“你都已經說了,我還能不答應嗎?”
說完,白弱水就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蕭焰和城夙也起身,跟在了後面。
兩人來到白弱水的房間的時候,白弱水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就差寫字了。
白弱水在宣紙上寫了幾筆之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將毛筆遞給了蕭焰。
“蕭焰,還是你來寫吧,我這字,太有個性了。”
說完,白弱水乾笑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蕭焰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白弱水,然後視線落到白弱水之前寫過的宣紙上面,立馬笑開了:“白弱水,你這畫的是什麼啊?!”
白弱水臉立刻一黑,她就知道會被這樣鄙視……只是,爲什麼這句話,她聽着這麼耳熟?
似乎有另一個人也對她說過這種話。
你這畫的是什麼……
畫的是什麼……
是什麼……
但是,那個人……似乎不在她的記憶裡面,完全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真是奇怪,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蕭焰,你這句話,是不是有誰跟我說過?”
“什麼話?”
“就是你剛纔嘲笑我的那句……”非要她說明白了是不是,這廝絕對是故意的,因爲在她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焰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了。
“你寫得字這麼難看,不止我一個人挖苦你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我真不知道是什麼人。”
說完,就開始執筆寫起了字據。
寫好之後,將自己名字寫在落款處,然後又將自己的大拇指印印在那上面,這才遞給了白弱水。
“鑑於你的字實在是慘不忍睹,你就按個指印好了,要不然要拿出來作證的時候,你的名字反而會影響判斷力。”
蕭焰這番話我,滿滿的嫌棄。
白弱水頓時就感覺自己一無是處了。
“好了,休息吧,明早咱們出發,去西域皇宮……”
“等等!”
“怎麼了?”
“我還不太想回去,我這不是才逃出來嗎,就又要回去了?”
讓她現在就回西域皇宮去,她是一萬個不情願,要知道,她在裡面待了那麼久,就像是一個被關押的犯人一樣。
完全沒有一點兒自由,和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東宮閒置已久,裡面硬是沒有一點可以用來娛樂的東西。
待在裡面,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每天都有葡萄吃,還是新鮮的。
又由於西域這邊比大燕和南越的氣候更加溫潤,所以葡萄一般都是又大又甜。
對於白弱水來說,這是唯一的好處了。
“不行,咱們早點去西域皇宮,你就能早點和那個什麼諸方孤逝和離了,這樣我就可以帶你回雲涼了。”
說完,蕭焰沒有給白弱水一點點說話的機會,迅速將房門給拉上,將自己關在了外面。
“誒……”就沒有一點點可以轉圜的餘地嗎?
話說,她爲什麼要答應這個不平等條約愛卿,完全就是將自己給賣了個徹底。
原本打算好好玩兒的,然後溜達回雲涼看看,再慢悠悠地回來。
現在倒好了,她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被蕭焰這廝給扼殺在搖籃上了。
白弱水覺得,現在她心裡這感覺,說是世界突然變成了黑暗一片葉不爲過。
多想無益,乾脆上牀睡自己的覺了。
翌日,還沒有睡到自然醒就被門外的砸門聲給吵醒了。
這門還真的不是敲的,真是砸。
起身開了門,便看到昨天帶她上樓的那個小二站在自己門口。
白弱水只得一臉懵逼地看向這位店小二。
她以爲砸門的會是蕭焰或者城夙,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店小二。
話說,這門被砸爛了的話,這店小二不會心疼的嗎?
“怎麼回事?”
“客官,您的那兩位朋友出銀子叫小的來敲門,小的見裡面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敲門的聲音也就大了些。”
說着,店小二就朝着樓下指了指,示意那兩位始作俑者已經在樓下大堂了。
喲呵,這店小二還找到找到藉口了。
不過,蕭焰他們到底給了這店小二多少錢,竟然能夠讓他這麼不顧這扇門的死活?
“好了,你走吧,我知道了。”
爲了讓她醒過來,蕭焰這廝還真是良苦用心吶。
白弱水將自己迅速收拾完畢之後,就急匆匆地下了樓,直接奔到蕭焰和城夙那桌去。
“今早多謝公子的良苦用心了,這真是一個很受用的方法,我便記下了。”
說完,白弱水嘴角就勾起一抹陰險到極致的笑來。
蕭焰擡頭看了一眼白弱水,嘴角含着笑容:“不謝不謝,咱們走吧?”
說着,便起身離開,也不等白弱水。
而更要命的不是他們不等她就先出發,而是,他們吃了早飯,但是她沒有吃啊!
“白弱水,快跟上來。”
大堂外面的蕭焰已經將馬兒給牽了過來,而白弱水還在大堂裡面思考自己的早飯。
最後,還是得出一個吃不了的結果來,也不知道蕭焰走那麼急幹嘛,趕着去投胎嗎?
白弱水努了努嘴,瞥了蕭焰一眼,有些不太樂意地將自己那匹馬的繮繩從蕭焰手中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