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亮兄提小弟做甚,這人恐怕是已有了所愛之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看到白弱水跳了下來,書生看了一眼絡腮鬍子,這句話說得不帶半分感情。
又或許,這人本來就是一個冷冰冰的人。
“你下來幹嘛?添亂!”
“臣妾可是來救王爺您的,沒看見有人已經對王爺您的美色虎視眈眈了嗎?”
這羣山匪當中,就書生和那個揹着弓箭的少年可以看一些,其他人簡直不能直視。
看來還真讓她給猜對了,書生就是元卿不假了。
所以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呢,美男一般都喜歡男人去了。好在,她的獵豔範圍是美人,而不是美男,要不然,她的心得碎多少次啊。
正在白弱水胡思亂想之際,揹着弓箭的那個少年就一臉笑容地指向了她:“德亮叔叔,這小妞長得也不錯,雖然沒有那個男的好看,但也算是個小家碧玉吧,小妞,今天小爺就把你給抓回去給小爺暖牀!”
說着,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從背後取了無數支箭搭弓。
只是一瞬間,那張弓就被拉到了幾乎滿圓,手一鬆,萬箭齊發,然後一夾馬肚子就朝蕭煜和白弱水所站的地方衝了過去。
圍在外圍的侍衛們忙於擋箭,竟然沒有一人能得空將衝過來的少年攔住,就連武功在這所有侍衛裡最傑出的蕭衡也沒有能做到。
少年放出的箭中有一支是向蕭煜和白弱水中間射的,其意圖就是想將他倆給分開,但是蕭煜卻偏偏不如他意,伸手過去硬是將白弱水給拉到了身邊來。
右手小臂上硬生生地被箭頭刺了進去,頓時,鮮血染紅了蕭煜的白衣袖口。
白弱水還沒來得及問蕭煜傷得重不重,就看見一人一馬朝着蕭煜衝了過來,看樣子是想要從蕭煜身上踏過去。
眼看着就只有一蹄之遠了,情急之下,白弱水什麼辦法也想不到。
只得將手從蕭煜拉着她的那隻受傷的手裡抽了出來,將他往外一推,這才避免了蕭煜被馬踩到。
但是白弱水卻被那匹馬上的少年給拉上了馬背緊緊抱住。
擦,真特麼背。
此時,之前的箭雨已經停了下來,所有侍衛又將蕭煜給圍在了裡面,蕭衡站到了蕭煜身邊。
山匪頭頭中的其他三人也沒打算動手,倒是一個比一個安靜得像是看好戲一般。
蕭煜站在地上看了弓箭少年一眼,又將目光移到白弱水身上:“笨丫頭!聲東擊西這種簡單的計謀都識不破,真是笨死了。”
白弱水現在很火大,要不是爲了救他,她至於被一個小子給擄上馬來嗎?
“喂,小子,你叫什麼?”白弱水頭也沒轉,一雙眼睛就死命盯着蕭煜。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常州陸雲是也。”
“陸雲,好名字,以後本姑娘就跟着你了,這窩囊丈夫,不要也罷!”
“白弱水,你……”
白弱水一點也沒有要理會蕭煜的意思,轉過頭附在陸雲耳邊說了幾句話,陸雲那張清秀的臉連着脖子就紅了個透徹。
然後是看也沒看蕭煜一眼,和那領頭的另外三人打了一個招呼就朝着山上走去了。
衆山匪見陸雲抱得美人歸後也沒有別的指示,就拉上了蕭煜那輛裝着貨物的馬車跟着前頭陸陸續續地回去了。
另三個領頭的走在最後,絡腮鬍子德亮本想將蕭煜給一塊擄回山上的,但是卻被元卿給制止了。
“德亮兄,此人勿動。”
說完,側過頭來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蕭煜,然後就一夾馬肚子,跟着隊伍離開了。
蕭煜看着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心裡頗不舒服,並非是因爲元卿看他的那一眼,而是他那小表妹的任性妄爲。
真是太過胡鬧了。
要是被欺侮了,那可怎麼辦。
蕭煜今生頭一遭這般心煩,奈何小梨子又在此時跳下了馬車,拉住蕭煜就是一頓哭訴。
“王爺,您怎麼不去追呢,我家小姐要是有個好歹,小梨子也不想活了。王爺,您忍心一屍兩命嗎?”
蕭煜還沒來得及理解小梨子話中的意思,小梨子又張口說了起來,“王爺,您忍心,小梨子也不忍心吶,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剛纔小姐也是爲了救您啊。”
他也知道白弱水剛纔將他推開,的確是爲了救他,但是他寧願被馬蹄蹋傷也不希望現在她被那個死小子帶走。
那還是個黃毛小孩吧,怎麼能讓他的小表妹“老牛吃嫩草”呢?
“別哭了,現在咱們先在這附近找個地方歇歇,容本王想想。蕭衡,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比較空曠的平地。”
“王爺,那王妃……”本想和小梨子一樣勸勸自家王爺去救王妃的,但是一接觸到蕭煜嘴角那抹邪侫的笑容,就知自家王爺心中定有了計較,便抱拳領命,“是!”
但是當蕭衡一臉愜意地躺在那塊大石頭上睡覺的時候,第一次懷疑自家主子並不像以前那般運籌帷幄了。
不禁就擔心起了那個不同常人的王妃來。
“王爺,您爲何不去那狼窩虎口救王妃,難道您怕了嗎?”
見蕭煜裝作已經睡着,不答他話,蕭衡又提高了聲音,繼續說道:“今天王妃說您窩囊,本來蕭衡還替您抱不平的。”
“但是現在一看,王爺連救王妃都不敢了,不就是一個窩囊廢?王妃還真是明眼人,離開了王爺您也挺好,哼!”
然後,蕭煜還是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倒是急得一旁的小梨子又哭了起來。
撲倒蕭煜身邊拉着他的衣襬:“王爺,小姐曾經教過小梨子一句話,大丈夫寧死不屈,要是小姐受了山匪欺侮,那也是王爺您受了侮辱,王爺,您不能不去救小姐啊。”
蕭煜懷着一顆暴怒的心從石頭上睜開眼下來,拿過蕭衡手中的水袋舉起喝了一口。
用一副雲淡風輕口氣,道:“小梨子,你家小姐只知道一半,還有句話是這樣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放心吧,你家小姐沒事的,有事的是那羣山匪,咱們只要在此處等她回來便好了。”
見兩人還是用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向他,蕭煜頓時就桑心了,這些孩子怎麼就這麼不信任他了呢?
“這樣吧,小梨子,你仔細想想,在之前的十九年裡,有人能欺負得了她麼?”
雖然對蕭煜的話還是半信半疑,但是想了想,這十九年來,好像還真沒有人能欺負得了自家小姐,也就暫時放下了心來。
白弱水以爲每一座山寨都是修得那般破爛不堪,不拘小節,遠遠一看,就是一個木製大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