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北醫南蠱,西劍東巫。”九州大地被若干個國家瓜分,而在這若干個中,最強大的便要數東、南、西、北四個了。其中,北爲北連,各中百姓擅醫術;南爲南疆,擅蠱;西爲西閬,劍術造詣深;東則爲東赤,會使那占卜堪輿之術。
四大國互相牽制,而周邊小國也畏懼其勢力,不敢貿然發動戰爭。於是便有了如今這般的太平盛世。
而我們的故事,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話說在北連與南疆的交界處,有一座山。此山名爲合蒼山,傳說是天地合一的地方,且常有仙人出沒,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這山上長有許多草藥、木材,反正種種原因,既不歸南也不歸北,常有賊人出沒倒是真的。
這天半山腰來了兩位客人,一男一女騎着馬,看上去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山路越往上越是崎嶇,馬跑的速度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快了。
女子勒停了馬,俯下身往前面瞧了瞧,只看得見大片的樹和大塊的石頭,再遠些也看不見了。
“前面的路馬肯定是過不去了,我們在這栓了馬,走上去得了。”女子跳下馬,拉過引繩,把馬往一棵粗壯的樹邊牽。棕色的馬兒用力踏了踏蹄子,打了個響鼻,低頭吃起了青草。
這邊男子也下了馬,往前看了看路,拿出兜裡的圖比了比,指了指說:“我們才走到這兒,要想找到那藥,還有好大一截路呢!”
“走就走吧 ,走上去摘藥還顯得心誠,若這山上真有仙人 ,保不齊藥也能靈些。再說了 ,這馬不是上不去嗎?這路這麼歪歪扭扭的,四條腿還沒兩條腿快呢。快些,別再囉嗦了!不然我們天黑都下不了山了。”
男子只得栓了馬,背上東西步行前去,臨走前還摸了摸自己的馬 ,心疼道:“別怕,在這兒等着我,我很快回來。我一定不會辜負...” 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子拽着後衣領上路了。
兩人走走停停的,卻也費了好大力氣,這山路實在是有些難走,好像故意刁難人似的。一會兒是一個水坑,一會兒是滑不拉幾的青苔,有時還要防着腳邊咬人的毒蟲。
終於,在接近晌午的時候,兩人爬過一塊陡坡,來到了一塊較爲空曠的平地。向上望去,山頂高聳入雲,不由得讓人生出敬畏之心。
兩人就近坐了下來,吃了點隨身帶的乾糧就算午飯了。起身,繼續趕路。
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中,圍了許多人。一羣拿着大刀的傢伙將中心的農民扮相的人圍了起來,那些傢伙個個身着虎皮大袍,簡直比土匪還土匪。兩邊看上去有談崩了的趨勢,一位身材就爲高大的“土匪”拎起刀,作勢就要落下去。
見狀,這邊女子就地撿了塊不大不小的石子,放在手裡掂了掂,又從口袋裡拿出了彈弓。彈弓拉滿,放上石子兒,眯着一隻眼對準那壯漢的手。只聽“咻”的一聲,那邊的刀也應聲而落。一羣“土匪”也慌了神。
土匪甲:“是哪個不要命的打老子!”
土匪乙:“大哥!沒事吧!”
土匪丙:“大哥,我來保護你!”
這邊兩人已經走近,土匪甲身後的一羣乙丙丁衝了上來。男子放下揹簍,抽出腰間的佩劍,幾步上去就倒了兩人。幾招之內,五六個人全倒下了,只不過人不是殺了,只是打暈了而已 。
那土匪甲氣的頭髮都要豎起來,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敢來搶我天威堂的活。報上名來 ! ”
“你的話可真多。”只見女子衝了上去,把那個壯漢也打倒了。
兩人放下東西,衝身後的一羣人拱手說道:“沒事吧?”
“你們是什麼人?”“小女子姓陶,名妘青,我身後這位是我的侍衛,他叫林陽。我們兩個是來這山上採藥的。正好撞見了這幾位歹徒行兇,不知這地上的幾位是來做什麼的? ”
“我們都是藥農這幾個是過來來搶藥的,他們將我們幾個正在山腳的藥農抓來說,不去給採藥就殺了我們。”藥農甲說。
“我們已經將他們打暈了,沒幾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你們便趁現在趕快回去吧,我們一會兒還要上山去採藥。再碰上他們醒來可就救不了你們了。”林陽催促道。
這是藥農丁站了出來,說:“其實我們就住在這山裡。兩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也沒什麼可報答的,不如一同隨我們去藥村吧,村裡的藥多,有需要的便帶走。也省得再上下山跑了。”幾味藥農紛紛點頭同意。
陶、林兩人當然是十分樂意的,這樣可少了不少功夫。“兩位跟着我們走吧。”
幾人前前後後的在樹林裡穿梭着,雖然路還是一樣的泥濘。但明顯藥農帶的路要平整不少。不一會兒,幾人便到了一處瀑布前,水流拍擊的聲音簡直像打雷一樣。陶妘青只能通過口型辨認他們在講什麼:“這裡就是了。”
撥開垂下的藤蔓,一個被遮的嚴嚴實實的洞口才顯現出來。穿過洞口顯現出來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豁然開朗,眼前是可觸及的寧靜,即使耳邊仍有嘈雜的水流聲,卻是心曠神怡,空氣中飄着一股藥香味,讓人聞了都精神了些。不遠處豎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藥村。
藥農丁走上前去,示意陶妘青他們先別動,他在一個草堆前停了下來,對着那堆草說了些什麼。之後,就示意他們跟進來。
“那裡面藏的是個弓箭手,入口處水聲太大,根本聽不見前面的動靜。”林陽在沒人看見的時候,低頭和陶妘青說。她仍看着前方,說道:“先進去看看吧,入口都進來了,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
與村口截然不同,愈往裡走,愈有生活的氣息,各家各戶門口都曬了草藥,人人都在幹活、都有自己忙碌的事兒。不過在看見兩個外人的時候,都會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一番。
藥農乙:“老張,今天又採到什麼稀奇的草藥了?”
老張一改往日驕傲的模樣,緊張兮兮的湊到他耳邊問:“這兩個是什麼人啊,怎麼進我們村了?”
藥農乙哈哈大笑,拍了拍老張的肩膀:“別怕,這兩位是來求藥的,是好人!”
藥香愈發濃郁,感覺有個風寒聞了聞都能好了大半。但陶妘青感覺渾身筋脈像火燒一樣,心口也像有蟲子在啃食。
藥農乙一邊走一邊說,有些興奮:“我帶你們去找村長。他懂得多,我們這些人只是採藥的村裡。只有他一個人懂醫術,而且他還是個藥癡,不然也不會窩在這麼個深山老林裡了。”
村長家離得不遠,沒幾步路,推開竹籬門前,藥農乙像是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你們來找什麼藥?”
“磷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