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專諸發現柳白衣的靈體愈加凝實了。她不僅不像傳說中的鬼魂一樣怕光,反而似乎能夠納日月精華爲己用。這當真是個令人驚訝的發現。
同時,隨着柳白衣靈體的逐漸凝實,那鳴膽劍也似籠上了層光華似的,若是有心,甚至可以掃出劍芒。
當然,專諸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畢竟,師父教他,劍不是用來舞着好看的,而是用來殺人的,這樣花哨而無用的能力當真可有可無。
誰料他這麼更柳白衣一說,卻反是把柳白衣給惹得不滿了,好幾天都沒有從劍裡出來和他說一句話。
專諸有些無奈,自己又不能耐她如何,只得連連道歉,這才把柳白衣從劍裡哄了出來。
多日不見的柳白衣看起來好像更白了,身體凝實得彷彿伸手就能觸到一般。
美了不過兩秒,柳白衣瞬間摔到在地,“哎喲,疼死我了。”
“怎麼了?”專諸連忙伸手去扶,把柳白衣拉了起來,這纔想起自己居然碰到她了!
她不是劍靈嗎?怎麼會這麼古怪。現在,是變成人了嗎?
專諸莫名想要咧開嘴,面上卻努力剋制住上揚的脣角。一個分心,手一鬆,柳白衣又重重地摔到在地。
“你個呆子,就不懂憐香惜玉麼。”柳白衣杏眼圓瞪,那雙晶亮的大眼睛許是因爲摔痛的緣故,沁出了幾分水意,看起來更加惹人心軟。
專諸臉色微紅,伸手把柳白衣輕輕拉了起來。
柳白衣大約是飄習慣了,還不太習慣站立,連忙揪着專諸的袖子不放。
“誒,你別放手啊,我站不住。啊,還是飄起來自在,地上髒死了。”柳白衣抱怨了幾句。畢竟她只是劍靈,雖說潛移默化聽了些東西,但心智還不算成熟。
專諸莫名覺得好笑,連忙抓住了她的小手:“來,我帶你走路。先邁左腳,嗯,再邁右腳……”
柳白衣一臉認真地學着,倒也慢慢習慣,掌握了平衡。
午後的陽光灑下碎碎的光影,那人溫和的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得難以直視。專諸那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名叫溫柔的表情,像一隻羽毛拂過心頭,癢癢的。
“咕~”柳白衣的肚子發出了一絲古怪的叫聲。柳白衣一臉懵懂地看向專諸,自己是餓了嗎?好奇怪的感覺。
專諸有些訝異。先前,自己見她飄來飄去,不像需要進食的樣子,現在有了實體,竟是都知道餓了。“吃魚嗎?”專諸笑問。
柳白衣奇怪地看了專諸一眼。那黏膩膩、活蹦亂跳的玩意兒?能吃嗎?
似乎是廚藝被質疑,專諸有些不甘心了,進了廚房煮魚去了。
說起這古代,可沒有煤氣竈、電磁爐。專諸捲起一捆稻草,拿火點上丟到竈膛裡。稻草燒得快,只能燃一會兒。專諸撿起平時收集的一些柴火,塞到了竈膛裡面。這算是生火,現在一些農村還是用的這種竈臺燒火。
當年,他小的時候,師父做烤魚給他吃。他很是喜歡,不禁學會了,還自己研究了許多做魚的法子,如今卻也能做得毫無腥味,口感鬆脆。可以說,對於自己做魚的功夫,他還是很得意的。
不一會兒,便有香氣傳出。古代油是很珍貴的。因爲還沒有發現菜油,那時的油基本都是用豬肉熬的。熬個一遍兩遍三遍,等實在沒油出來了,只有到過年的時候,或者有客人來的時候,才把肉煮了吃。由此,可見油之珍貴。
還有鹽,當時人吃的鹽都是不純的。就像現在的粗鹽,顏色發黃不說,到更像是石頭。
由於辣椒還有很多香辛料都是後來傳入,不過我們的老祖宗有他的智慧,常常會用有些植物種子來調味。所以,雖說條件比較惡劣,專諸這魚做的依舊是芳香四溢、勾人饞蟲。
柳白衣嗅了嗅香味,便要伸手去抓。手被專諸拍開,柳白衣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萬般無奈,專諸只得舉起了筷子去喂她。哎,誰讓她連筷子都不會用呢?
柳白衣懶洋洋地眯着眼,像只等待投喂的貓兒,紅脣微張,含住筷子,還一副滿足地砸吧着嘴。
專諸臉有些紅,雖是他知道柳白衣是無意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裡一癢,嘴角不由上揚了些許。他不知道,他最近幾天笑的,比他過去十年笑的都多。
一日,專諸帶着柳白衣出去。途中遇到幾個不長眼的地痞無賴,居然過來調戲柳白衣。柳白衣蹙了蹙眉,這些人在說些什麼?她怎麼聽不懂。不過,他們看起來真討厭。
柳白衣聽不懂,專諸哪裡會聽不懂,連忙上前便是給了那人結結實實一拳。那夥人見自家兄弟被打了,很快把專諸圍了起來。專諸眼底閃過一絲戾氣,拔出了腰際的寶劍。“找死!”
那些人大概是人多有恃無恐,想要以多欺少。專諸面色不變,只是拔劍相應,冷冷道:“爾等若執意爲難,莫怪我專某人無情。”
“切,我們還怕你這個臭小子嗎。兄弟們,上!”
專諸眼裡寒意更甚。一劍揮出,劍尖穿透奔來那人的肩膀,又是一拍,那人已是栽倒在了地上。一連幾次交鋒,多人掛彩,唯專諸毫髮無傷。
那羣人大約也是意識到了專諸的厲害,連忙拔腿就跑。
專諸倒也沒有追那些人,只是轉頭看向柳白衣:“你可還好?出來記得要保護好自己。”
柳白衣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
這時旁邊來了一個男子。顯然,剛剛他就站在一邊,看到了爭鬥的全部過程。
“在下伍子胥,敢問壯士大名?”那人微一躬身,以示尊敬。
專諸注意到這人一身深色衣服,便知此人身份非富即貴。當時的印染技術還不甚發達,平民百姓穿的大多是白衣,或者是比較多見的藍草染成的青衣,深色可不那麼容易染出來。
“我叫專諸。”專諸後退一步,顯得有些疏離,毫無謙卑之意。
伍子胥微微一笑,並未在意,此人絕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