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想了想,回道:“師弟所說不無道理,不知師弟可有好的建議?”
林澤神色肅然,緩緩說道:“依我所見,師兄與我最好回趟道宮,向老師稟報此事,事關佛祖儒聖,你我或許不清楚其中關節,不見得老師不清楚。”
“縱然老師無法推斷是否是佛祖所爲,但他老人家給的建議,總比你我師兄弟二人要強許多。”
莊周聞言面露難色道:“老師的確要比你我要強,可就爲了這點小事叨擾他老人家,恐怕有些不太合適。”
林澤一臉堅毅道:“師兄此言差矣,事關佛祖,怎能算作小事?”
莊周無奈道:“這畢竟是彌勒與師弟的推測,並無實質證據能證明與佛祖相關。”
林澤情緒微微激動道:“正所謂寧殺錯無放過,大爭之世,本就該小心算計,師兄豈能優柔寡斷?”
莊周還未說話,列寇跳出來指着林澤說道:“林澤師弟,怎能以如此惡劣的態度跟莊周師兄說話?”
林澤側頭喝道:“你閉嘴。列寇,本座叫你一聲師兄是擡舉你,你不過是老師名下記名弟子,嚴格算起來就是一名外人,道宮內部之事,你有何資格發表言論?”
若是一般的事,林澤興致來了,或許會和列寇鬥一鬥。
像佛祖捲土重來這種關乎於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林澤哪有心情在這裡和列寇打嘴炮?
若列寇不是心懷不軌,以他天人第三境的修爲,林澤或許還會因爲要拉攏他,稍微忍耐一二。
緊要關頭,列寇如此不識相,還想暗中挑撥他與莊周之間的關係,林澤忍無可忍,直接撕破臉皮,將他貶的體無完膚。
列寇聞言暴跳如雷道:“林澤,我作爲老師記名弟子,一身修爲全靠老師提點,報效道宮乃是應有之義,怎麼就沒資格評論了?”
林澤冷聲道:“你一個外人,沒有就是沒有,道宮行事不需要外人指點,你想喧賓奪主,也要看看對象是誰。”
列寇聞言差點牙都咬碎了:“林澤,我有沒有資格參與道宮之事,你沒資格評判,老師和莊周師兄說的纔算。”
林澤瞥了列寇一眼,漠然道:“你要這樣說,本座這就帶你上道宮,請老師親口說出來,也好讓你死心。”
“師兄,待會回道宮,順便將這件事也辦了吧。”
林澤目光停留在莊周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莊周摸了摸鼻子道:“都是老師弟子,師弟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大張旗鼓的,平白讓他人看了笑話。”
莊周是個敦厚性子,又與列寇相交甚久,自然不願見到列寇遭到林澤羞辱。
可林澤所言不無道理,記名弟子與親傳弟子,看似相差不大,實則天差地變。
較真起來,親傳弟子就像是親兒子,是繼承衣鉢和遺產的存在。
記名弟子,就和街邊撿的、給了幾口飯吃的路人一般,看似有些恩情,實則半毛錢關係沒有。
此事若真捅到道聖那裡,結果毫無疑問是列寇連評論的資格都沒有。
莊周爲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好讓換個角度勸林澤不要較真,打消圖窮匕見的念頭。
林澤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列寇,抿了抿嘴,將一肚子火憋在心裡,沉聲道:“此事是非曲折,師兄心中有數,師弟不想糾纏不休下去,就想知道,疑是佛祖現身,師兄打算怎麼處理?”
“師兄既不肯勞煩老師,想必心中已有謀劃,師弟想聽聽師兄的看法。”
莊周神色不自然道:“除了面見老師,師弟可還有其他辦法?”
林澤淡然道:“辦法師弟倒還有兩個,只是比起回道宮請教老師要差不少,師兄未必會採納。”
莊周神色恢復正常道:“師弟不妨說來聽聽?”
林澤淡然道:“若觀世音失蹤與佛祖相關,那他接下來的目標極有可能是地藏與彌勒。”
“師兄只需將二人抓到長安,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守株待兔下去,便有可能釣到佛祖這條大魚。”
莊周想了想,搖頭道:“此法存在漏洞,若佛祖目標不是他們,或者一直不出現,豈不是要將他們一直囚禁下去?”
“彌勒地藏本身並無過錯,你我又怎能因爲這件事讓他們不得逍遙?”
林澤不可置否道:“佛門之人推崇清心寡慾,無慾無求,師弟竊以爲,哪怕一直關押着他們,亦無不妥。”
“況且師兄怎知彌勒地藏不想這樣呢?倘若佛祖的目標真是他們,他們跪求師兄庇佑都有可能,哪會在意不得逍遙?”
“再怎麼說,命只有一條不是嗎?”
莊周搖頭道:“彌勒地藏怎麼想的只是師弟的猜測,並不能作爲依據。”
林澤反駁道:“師兄若是不信,你我現在就去趟南疆,當着他們的面問一句可好?”
莊周連忙勸道:“師弟且慢,先不急着做這個,放到一邊,敢問師弟第二策是什麼?”
林澤淡然道:“第二策相對而言比較簡單,觀世音悄無聲息失蹤,若是佛祖做的,必有其他見不得人的圖謀。”
“還是那句話,佛祖下一個目極有可能會是彌勒和地藏。”
“師兄大可從中選擇一人,放出風聲要將他處決,或許能將佛祖逼出來。”
莊周皺着眉頭道:“若佛祖不出來呢?到時該如何收場?”
林澤漠然道:“師兄名聲要緊,真到了那時候,只能假戲真做,將選中那人處決了。”
莊周聞言苦笑道:“此舉有違道心,愚兄實在無法做到。”
林澤不以爲意道:“這兩策師兄都不肯接受,所以師兄是打算與師弟一起回道宮請教老師,聽從老師意見去做嗎?”
莊周搖了搖頭,輕咳一聲道:“愚兄突然覺得師弟兩策中第一策挺好的,既不會叨擾老師,又不用殘害無辜之人。”
“最主要一點,彌勒地藏若不想出事,便只能配合道宮行事。”
林澤笑了笑:“師兄英明,事不宜遲,你我現在就出發去南疆,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