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餘下衆人都是一愣,他們本都以爲秦川會找個藉口唐突過去,不想秦川不但答應了,還答應得如此的爽快。一下子望着秦川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郭青牛似乎也沒想到秦川會答應的如此的爽快,一愣之後隨即笑道:“以秦川兄弟如今的身體狀況,倒是也不宜太動元氣。這樣好了,我到小場上站着,秦川兄弟你出手攻我,如若我移動了步子,就算我輸了。以五招爲限。”
郭青牛如此一說,衆人一下便感到有些汗顏。
想想也是,郭青牛也是名動大商的大將軍,本來就不會佔一個晚輩便宜的,自己似乎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郭青牛所說的這種比法叫做‘畫地爲牢’,是一般前輩和晚輩試試武功時常用的一種比法。郭青牛成名已久,十多年就是大商的武狀元,亦肯定那時就是宗師高手了。十年的征戰,武功如今究竟到了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他以‘畫地爲牢’來和秦川比武,便沒什麼可非議的,雖然秦川也是宗師,何況也只是以五招爲限,沒什麼看輕秦川的意思。
‘畫地爲牢’秦川聽過沒試過,孫榮明對這種比法一招嗤之以鼻,笑其做作無用,實爲沽名釣譽,是以秦川也一直不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川哥哥,你還能比試麼?”尋兒不懂什麼叫‘畫地爲牢’,關切的問道。
秦川正在調息,聽罷摸了一下尋兒光滑的臉蛋笑道:“只是比武罷了,不是生死性命向搏,沒什麼大事的。”
“秦川兄弟你身法好,邊打邊遊走,他不能移動,你就立於先天不敗之地的。”一旁的嚴冬和陳俊心形相近,平時也是最要好,見陳俊和秦川關係頗好,也是對秦川很關切。對着秦川輕聲提醒到。
陳俊一聽卻遙遙頭,低聲道:“嚴冬你沒有進入宗師高手的那一個層次,也沒和哪個宗師高手交過手過,不知道宗師的可怕。到了郭大將軍這個層次的高手,和他一旦交手沾了身,再想遊走出去談何容易啊。”
“難道他還會吸着你不成?”嚴冬低聲疑惑問。
陳俊點了點頭,擔心道:“大宗師的手段不是一般武者可以想象的。”旋即又輕笑着望着秦川道:“當然秦川兄弟乃是孫榮明老前輩的弟子,相比這些早就清楚,我們也不必太過杞人憂天就是啦,呵呵。”
“呵呵,兩位兄弟的關心,秦川感覺不盡。這些家師都說過,秦川也還知道一些。下午如果兩位兄弟沒什麼事,秦川當和兩位兄弟浮兩大白。”秦川笑道。
“哈哈,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陳俊點頭道,一旁嚴冬也是點了點。
秦川慨然一笑,又對一旁的流雲長老一拜,“劉前輩,晚輩這就上去了。”,言罷大步踏向小場而去。
流雲長老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小場之上,郭青牛已經站定,沒看他有什麼動作,腳已經陷入青石板裡足有一寸深,正笑眯眯的望着衆人。衆人見秦川走了上去,並都又退會了小廳之中。周龍這會兒面色已經回了過來,也不用趙虎攙着了,自己向前屋走了過去,想必是去服些化瘀一類的藥去了。習武之人,受傷難免,出門藥都是隨身攜帶着的,平時卻是不要,畢竟放在身上是個累贅,用時去拿就是了。
這次不是太過正規的比武,還比不得剛纔周龍和秦川的來的正式,也只有五招罷了,於是衆人皆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郭將軍果然好武功。”秦川一見郭青牛用雙腳不動聲息的就把地上踩出兩個如此之深的腳印來,也是很佩服,拜了一下讚歎道。他要踩自然也可以踩出這樣的腳印來,但卻是先要調息一番,扎個馬步才行。而郭青牛這樣悄無聲息的直直踩出兩個寸許深的腳印來,卻是還辦不到。
郭青牛淺淺回了個禮,笑道,“秦川兄弟見笑了,這不過是小玩意罷了,不值一哂。兄弟我虛長几歲,相比秦川兄弟到了我這個年齡成就絕對遠勝與我了。”言罷,雙手握拳,作了個武人切磋武功的請手式,叫秦川先行出手。
秦川也不客氣,雙手也握了下拳回了個禮。飛身攻了上去!
這次他使出的是‘利豹身法’,進入宗師後秦川使出這套身法速度足足快了有一倍!竟是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一身白衣恰如一道白光,在郭青牛身邊環繞。亭中衆人報括流雲長老和陳俊都有些吃驚,陳俊是之前看過秦川身法的,不想秦川一突破到宗師的修爲,速度竟快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而流雲長老雖然閱歷豐富,也是聽過陳俊說過秦川身法奇快,不想竟快到如此地步!別人更不用提了,都是一副眼珠子快掉下來的樣子。
快若流光!
五招不過數息的功夫,衆人方纔一愣之間,只看到了秦川飛舞的白影和郭青牛如閃電搬伸出的雙手,五招卻是已經過了。高手過招,交手和勝負都只在一瞬之間。五招之後,秦川一招‘倒旋蒼鷹’,倒翻一個跟頭,雙臂一展,倒飛七八米,輕輕的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痛快!算個平手。秦川兄弟功夫如此精進,我卻是託大了。”郭青牛五招之後,如同沒有交過手一般,氣息和身形都和剛纔沒交手前一樣。見秦川輕飄飄的落到不遠處,立刻哈哈一笑,把雙腳從腳印裡提了出來,搖着手裡的玉簫向秦川走過去,動作瀟灑無比。
“是大將軍手下留情,不然秦川絕難討到好處的。”秦川也是氣息平穩,上前認真一拜卻被郭青牛即使的制止住了。又道,“早聽聞大將軍文韜武略舉世罕見,此次一見,果然領秦川拜服。”
這五招兩人是平手。
秦川使出‘利豹身法’,自然是想單單只是以快儘快脫過這五招。雖然‘利豹身法’裡也有殺招,它自然不光只是一種身法,利豹也是一種猛獸!但他沒有使出來,一來這樣的身法使出來如果再用內力的話,對內傷就有害了;二來沒必要,只是試試手罷了。
但郭青牛的武功他一是之下也是吃驚不已。
雖然他早已有準備。這郭青牛起碼是罡氣和內氣交融於血肉的宗師第二境!
這郭青牛竟是師出少吳山!雖然少吳山的拳意已經融入了很多別的拳法,變得很淡,但秦川還是憑藉他過人的肢體敏感覺察出來了。郭青牛基礎拳意是少吳山‘金剛禪法’,秦川每一個力道到了他身邊都會莫名消融於無形,一點都打不得,端的可怕!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秦川往他身邊絞,最後一招吸力更是忽然變大,把他身形一歪,要不是他即時使出‘利豹身法’中最爲精妙的‘游龍一躍’,那結果難料。
虎有:‘一撲、一掀、一剪’,其實豹子也有!
豹子還有一躍,豹子可以上樹,就是這一躍。雖然豹子力量不及虎,但速度卻是陸地上一般野獸裡最快的。這一躍更是奇快無比,也正是秦川對付周龍最後使出的兩躍。
郭青牛沒有使什麼絕招。不因自己是大將軍而一定要贏,這一點秦川也是頗爲佩服。
成名者面子最貴。
郭青牛聽了秦川的誇讚,搖了搖手中的玉簫,兩息後臉上忽然面容一正,認真道:“秦川兄弟纔是文武雙全,昨晚一談之下便知秦川兄弟才華過人,今日一試手更覺伸手不凡。比我當年遠遠過之,假以時日,必定是名動一時的大人物,就是留名青史已非不可啊。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秦川兄弟•••”
秦川早覺郭青牛對他似乎有些想法,這是終於見他說了出來心裡一緊,忙道,“郭大將軍實在過獎了,大將軍有話但請講無妨,秦川力所能及之事定當盡心盡力。”
“哈哈哈•••爽快。”
“好男兒精忠報國,當爲國家民族盡心盡力。我看秦川兄弟如此年少,已有如此才華,不知秦川兄弟可有到我大商軍旅幹一番爲國爲民的事業的打算?”郭青牛安安靜靜的拋出了一個橄欖枝,卻是餘下衆人皆是一驚,各自對望。
學而優則仕!武而精則軍!
學文者都是希望有一天學業有成,能夠走入仕途,身穿上一身皇家官服,那便是學文者最大的理想。學文者從政有科舉,天下舉子千萬,每三年科舉一次,上京莫不是應者雲集,到處都是應考的舉子,那時也是上京最熱鬧的時侯了。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題名天下知!哪怕昨天還是衣不果腹的寒士,一旦中了榜搖身一變就是光芒萬丈,衆星捧月。差別之大,宛若天地之分。
故前人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觀遍上京花’的句子,就是描寫中舉之後的得意。
同樣,武者從軍,如同文者從政一般,是正兒八經的好出路。練武的人不知凡幾,其中怕有一半也是爲了從軍有個出路。學文代價比較大,不花大代價師從名師,那成就肯定有限。畢竟那種自學就能舉一反三、一通百通的天才是少數的。但學武不一樣,會武功的很多,學起來代價不是很大,從軍之後雖然危險,但殺出一條血路的人大有人在。武也有武舉,一旦取得好的名次,那到了軍隊裡立刻就是千人之上,手下管理着數千人也是相當風光和有實權的。
但大的門派總是會把持着歷屆的武舉,畢竟武舉的名次對一個門派實在太過重要了,可謂對一個門派的名聲和收弟子是決定性的。是以不是師出名派的武者一般也在武舉考試中難以出頭,於是直接從軍就成了無奈的選擇,可是從最底層幹起開始都是炮灰,若如有個後臺就大不一樣了!從古到今,一些東西的道理都是一樣的,稍稍明白一些事理的人都知道的。古語有云:朝中無人莫做官,軍中無人莫當兵。後臺的最要可想而知!
而如果一個武者的後臺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的話?
那麼怕是隻要你是個人,最後都能混到個一般的將軍,只要你後臺不倒就行。是以郭青牛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驚。鐵手門自然也是有弟子出師後從軍的,衆人互看了之後卻是都把目光盯到了秦川身上,看秦川怎麼答覆。後面姚光機和黃敬之暗暗想,這種事要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怕是隻是會微微客氣做作一番便答應了。這樣的好事可謂可遇而不可求,別人主動提出幫忙和求人幫忙有天淵之別。
“呵呵呵,郭大將軍客氣了,男兒保家爲國自是應當。大將軍一番好意秦川本不應當推卻,只是一來秦川學藝未精,家師許多教誨還未聆聽;二來秦川尚未成年,從軍這樣的大事遠離雙親,未得雙親之命,卻是不敢自作主張。”不想秦川竟是微微一頓便委婉回絕了。
這到讓陳俊等弟子心裡一秉,他們各自暗想換着自己竟是有以上原因怕是也要考慮好久纔會有個答案,斷不會如秦川這般乾脆。
“郭大將軍一片好意,秦川小友可以考慮一下的。”流雲長老在一旁忽然插口道。
陳俊也急道:“是啊,師父說的有理,秦川兄你再想想。”
“呵呵,郭大將軍和兩位的好意秦川心裡明白。只是秦川的確有別的事脫不開身•••”秦川長軀分別向三人各一拜,嘆道。神情一點不作假,加之一身正氣,倒是可以讓人相信他真有難處,也是真心感謝三人的好意的。
郭青牛表情一疆,旋即又嘆道,“哈哈哈•••不能強求啊。這樣好了,你我結拜爲兄弟可好?”
前朝有詩云:‘爲人性癖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是說詩詞文章要脫俗,以新驚人,不能學別人套路,寫別人寫過的東西。要有自己的東西。
不想郭青牛,愣愣的也說出一句驚訝衆人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