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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山,寒林,穹華洞內。
碩大的寒牀上,谷槐正在運氣療傷。看他面色泛紅,包裹着半張臉的絡腮鬍似乎有長了許多。在寒牀一側有一個橢圓形半透明的冰柱,朦朧間見有一個身着素白長衫的男子緊閉雙眼,似在沉睡。
妖氣?谷槐突的從牀上縱身一躍已至洞外,此處怎會有這麼重的妖氣?在穹華洞外轉了一圈也未現任何可疑之處。
谷槐心中一凜,難道是那魔頭傷我太重?竟出現幻覺了?揚手狠狠拍了一下腦門,不對啊,自日前服食了畢晨果後,靈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胸口的傷也早就好了。怎會有幻覺出現?
正想的出神,卻被人從後輕輕拍了一下肩膀,妖氣?下一刻已經一把將那人拽在眼前,一聲“妖孽!”正要施咒,耳畔傳來師父一聲厲喝:“谷槐!速速放手,嚇到果兒了!”
果兒?小師妹?他分明嗅到了妖氣,還帶着冷冷蓮香呢?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兒,可不就是小師妹嗎?只見雪果兒早已嚇得血色全無,眼眸內滿是疑惑,大師兄怎麼了?
“小師妹?沒弄疼你吧?你爲何一身妖氣?是不是中了咒法?”谷槐雙手一鬆,語氣中有些歉意,更多的卻是不解。
雪果兒眼眸轉向身旁的墨離,朱脣微啓,欲又止。
墨離微低,清如水的眸不易覺察的染上了一層灰色,脣角有了瞬間的僵硬,隨後很自然的牽起雪果兒的手。
擡時,已面露微笑,語氣輕柔:“谷槐無須驚異,果兒本尊乃是雪蓮,已在崑崙谷底修行萬年,因遭逢變故,靈識受損,七年前化作人形隨爲師到忘憂繼續修仙,如今已恢復靈識,靈力亦大有長進,你做大師兄的該替她高興纔是!”
他只是只片語就將這個她不知如何面對的問題化解了。果然上神就是上神,不止神力高深,想來神識也是強過她這小妖萬倍不止。
谷槐依然驚詫不已,自己修行數萬年,雖一直知道她並番茄人,卻也未看出她原來是朵雪蓮。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了摸鬍鬚,嘿嘿一笑:“小師妹實在厲害!大師兄眼拙了!嘿嘿!”
“我哪裡厲害了?大師兄真會說笑,委實修行不精,纔會被人重傷失了靈識,無意中遮了身上氣息。此間被師兄一說,我倒該謝謝那個傷我的人了。是麼?師父!”雪果兒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意味深長的望着墨離說道。
墨離知她心裡彆扭,只隨她說去,依舊緊緊牽着她往那冰柱走去:“你慕師兄元神便在此處,那日食了畢晨果後,已然入定。”
雲袖一揮,衝着谷槐接着說道:“現在看來恢復的不錯,谷槐,過幾日他甦醒後便將剩下的八顆都叫他吃了。”
“是!師父!”谷槐拱手說道。
雪果兒掙脫了墨離的手,撲在冰柱上,眼淚潸然而下:“慕師兄!慕師兄!果兒來看你了!嗚嗚……都是我不好,害慕師兄傷成這樣。”
“小師妹莫哭了,慕師弟吉人天相自會沒事的!”谷槐上前輕輕拍了拍她滿是淚水的小臉,擡袖將淚水拭去。
墨離忽地輕聲咳嗽起來,谷槐轉身扶着他坐在冰凳上,遞上一杯青竹蜜:“師父!何人傷了師父?”
雪果兒聞聲亦止住了哭,擡着紅紅的眼眸,撅着小嘴衝墨離道:“師父,你還是去冷月池調息一翻吧!”
墨離緩緩擺了擺雲袖,搖頭說道:“無礙,莫要擔心。谷槐,爲師還有一事交代你,待處理完慕山之事你便往人間一趟,尋伏魔將軍戰星助他一道將人間妖魔清理乾淨。”
雪果兒一怔,慌忙問道:“師父怎會知道伏魔將軍戰星?”
墨離聽她一問,本也不想瞞她,便將自己如何在人間偶遇戰星,又助清遠修復湮滅陣一事細細道來,只是說到自己去人間尋她時一句話便帶過了。
雪果兒分明看他眼內閃過一瞬莫名的絲,師父去人間就是爲了找她嗎?
“原來如此,戰大哥可好?那日他被……被人傷了,我一直擔心怕他有何不測。”雪果兒有些結巴,不願將那日藍楚傷戰星一事說出,卻不知墨離早已知曉。
“他很好,只是很擔心你,知你無事才放心了。”墨離緩緩起身,很是自然的牽起雪果兒的手往外走去:“谷槐,且記住,到了凡間不可隨意與人爭鬥,遇到妖魔亦是如此,如能收服最好,實在作惡之徒方可斃之。”
“徒兒謹記師父教誨!”谷槐立在穹華洞中朝墨離拱手一拜。
夜涼如水,窗外竹影飄動。
雪果兒在榻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腦海中反覆想着今日在寒林那一幕:大師兄一聲怒吼,竟險些施咒將她收了,只因她這一身妖氣嗎?
他們雖都疼惜她,卻依然改變不了她是妖這個事實。
他們都是神仙,尤其是師父,他乃上古神族,在天界有着無尚尊榮,若被別的仙家知道他竟收了一朵雪蓮妖做徒弟,想必會很丟臉面吧,或者在師父心裡也很在意這件事吧。
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翻來覆去的想,如果自己日日苦練,終有一日能修成仙身的吧?
只是……要多久呢?
唉!妖和神仙真的有這麼大的區別嗎?她若永世修不成仙又會怎樣?起碼,雲哥哥是不會嫌棄她是妖的。
“怎麼?夜半了,還不歇息?”墨離溫潤的聲音自屋外傳來,片刻便推門進來了。
雪果兒慌忙坐起,用錦被裹住微微敞開的胸口,嗔道:“師父!你怎麼進來也不敲門啊?”
墨離只着了一件素白中衣,直直坐到榻上,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此間只爲師與果兒,還要敲門才能進來?”
聽他這語,總覺怪異,似乎沒有外人便可不尊男女之別了似的。
又忽地想起雲哥哥,不由心內一痛,冷冷說道:“果兒是妖,自然無需遵循這些虛禮。不過師父上神之尊,如此不尊禮數不怕來日被旁人笑話了去?”
墨離聽她語冷淡,原本是因着聽見她整夜唉聲嘆氣不能安睡,好心過來看看,卻不成想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你這丫頭,滿嘴的歪理。爲師進來看看自己徒兒還需尊什麼男女之禮嗎?”墨離欲伸手去扶她額間的亂,卻被她生生躲開了。
“師父還請自便,果兒自會歇下!”雪果兒竟敞着衣襟下了榻來,墨離慌忙撇過臉去,不再看她。
“好了,權當爲師多事,你且歇下吧!”
墨離雲袖一甩朝屋外走去,語中透着些許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