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弄不懂妖熊爲何放棄行動跑開了,但是顯然穆田因此躲過了那悲慘的命運。
這樣一來勉強還算好的結局吧……
他艱難地坐起身,然後雙腿盤曲雙手結印,開始修復自己重傷的身體。也便在此時,剛剛遠去的穆珊珊停下了動作,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氣來。
法心依舊在昏迷之中,穆珊珊小心地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手,當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後她終於是舒出一口氣。
很出人意料的開始,結局也是相當滑稽的結束。爲什麼會這樣呢?很像有人在暗中操控啊……
與此同時,在山林最深處一座高聳的山頂上,悠悠出現兩個女子的身影。一高一矮,一個長髮披肩一個俏麗劉海,一個成熟典雅一個青春可愛。
“我們也該走了小雨,”個子稍高的女子輕聲說:“你的秦楓哥勉強算是通過考驗了呢,你應該恭喜他高興啊。”
“可是我什麼也看不見啊,”年輕的少女迷茫道:“自從你將秦楓哥放到那裡後就一直待在這兒了,怎麼就通過考驗了呢?還有到底是什麼考驗啊?”
“這個麼……,”女子思索了一下:“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但就是有種考驗他的衝動,所以便實施了……不過說起來到底考驗了他什麼呢?現在答案算是出來了——他的耐性、膽識、靈動和……善心。”
“這樣啊,”少女想了想道:“那他都通過了麼?”
“也不能這樣說呢,”女子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髮:“只能說勉強通過吧,也就是說勉強合格,勉強對得起他現在的身份。”
“我還是聽不懂呢。”少女很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事,因爲遲早你會明白的……”女子放眼望向天際,似乎穿越了無盡的灰黑色大陸看到了那水天一線的地方:“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對麼小雨?”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世界,而且還是在晚上,以前從未有過呢,”少女隨着女子的目光看去,臉上出現了陶醉的神色:“真的是好美啊,月色清亮地照在大地上,好像一切都穿上了迷濛閃爍的紗衣,好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啊……,”女子話鋒一轉,笑道:“不過師父知道有一處更美麗的地方,比這裡還要美麗好多倍呢,你想不想去呢?”
“好啊,我想去呢。”少女高興道:“我從小就想流覽好多好多的美麗風景呢,不過總是沒有機會,還有秦楓哥也和我一樣呢,我清楚記得小時候他帶我一起偷偷爬到山上看日出日落,看鮮豔的朝陽夕陽交替生輝,那也很美麗呢。”
“是嘛,”女子仔細認真地看了一樣少女道:“你真的是很喜歡你的秦楓哥呢。”
小雨聽罷臉上頓時一紅,小聲道:“纔不是呢,我是,那個……。”
“別狡辯了傻女子,”女子笑着嘆了口氣,意味有些悠遠,又讓人不可琢磨:“師傅能夠看出來,你是真心喜歡他的……。”
少女吱吱兩聲沒有說出話來,不過臉卻更羞紅了。
“不用再忍耐了小雨,說出來吧,想要說什麼儘管說出來吧,這裡也沒有一個外人吶。”
“不嘛
,人家纔不想說呢。”
“是不想對着我說吧?”女子笑着問道。
“不是,是,”少女急了一聲,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一二三,只能支吾兩聲背過臉去,低着頭使勁踩了幾腳灰褐色的山岩。
“果然是呢,”女子也不緊緊追問少女了,又一次將目光放向天邊,淡淡道:“第一次表白應該對着自己的心上人,畢竟嘛,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很珍貴的……不能浪費啊。”
她似乎在安慰小雨,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臉憧憬的模樣恍惚穿越了時光的束縛回到那青澀歲月,回到那第一次說出“我愛你”的時刻……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月夜清朗地照在兩人身上,爲她們多情的心靈披上一層夢幻動人的薄紗。
你愛,或者我愛,愛就在那裡,不離不棄……
又是一種衝動,一種衝到他身前告訴他這句話的衝動……女子輕輕搖了搖頭,絕美的容顏上不可思議地閃過一絲悽楚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罷了,緊接着她拍了拍小雨的腦袋說:“小傢伙還在害羞呢,這樣可不行吶,小心心上人被別人奪走哦!”
小雨驚了一聲忍不住脫口而出:“誰,誰要奪?……”可剛說到奪字便又停了下來,接着有點埋怨道:“師傅你盡拿人家開心了。”
“我可不是拿你開心哦,”女子笑道:“因爲我可是看見你的秦楓哥爲了一名美麗動人的女子捨身相互呢!你說——這是不是危機呢?呵呵。”
“那——,”少女頓了一下,顯然有點瞬間的慌神,但她馬上便又轉過神來,並一臉地信誓旦旦道:“那是因爲我秦楓哥心地善良,他從來就是對有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呢。”
“恩——你這樣想也行,”女子攤攤手:“不過事情如果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
少女表情一窒,無話可說了。
“好吧,既然一切都妥當了,那咱們走吧。”女子見少女沒了聲音,無奈的笑了一聲道。
“走?去哪?”
“當然去那個比這兒美麗很多倍的地方啊,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呦。”
“現在就去麼?”少女急道:“我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呢。”
女子臉色一頓,道:“你還有什麼事呢?”
“我,”少女臉上出現着急的神色,但她一時又不知該怎麼回答女子,一時竟是急的跺起腳來。
女子看在眼裡,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點悲哀……她嘆了口氣道:“你還是想要報仇吧?”
“我,”少女面上一呆,接着咬了咬嘴脣小手也握成一團,似糾結似難以開口,但最後她還是說了出來:“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是”字,究竟包含了多少人性複雜的情感啊……
“那你爲什麼不去呢?”女子直接追問了一句。
少女臉上的糾結之色越來越濃,似乎每回答女子一個問題便要拿出最大的勇氣一般:“我,我打不過他們。”
“那你應該怎麼做呢?”
“跟着,跟着師傅你。”
“跟着我做什麼呢?”
“學,學武功。”
“學什麼武功呢?”
“學——縹緲心法。”最後四個字,少女的聲音終於不再顫抖,很麻利很迅速的。
“那我們走吧,”女子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卻見她臉上浮出疲憊的神色:“我也累了,該回去了。”
少女聞言渾身一顫,聲音頓時再次變得顫抖起來:“那我們就,就這樣將秦楓丟在這裡麼?”
“是啊,”女子彎下腰伸手在少女臉上蹭了蹭:“這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是一段很艱辛很漫長的路,誰也不能阻攔他,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不過,”她話鋒一轉:“如果你真的願意當他的累贅的話,你是可以選擇的。”
“不,我不要!”少女一急:”我不要當他的累贅,我要……。”可話說道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那就對了,好了,在這兒耽擱的時間也不少了,該啓程了。”女子拉起少女的手,緩步朝懸崖邊上走去。
少女仍然依依不捨地看着那片被漆黑籠罩的山林,腦中莫名浮出一句奇怪的話來——此時月夜清朗,他卻在深淵磨練……
終於,兩人走到了懸崖邊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灰黑色迷濛,而兩人便站在迷濛之巔,明月之下……
有風,緩緩吹過;有淚,默默流出……
便在這時,女子地手瞧瞧觸到少女的眼角,並且輕輕地揭下那晶瑩的淚滴,讓其隨風落入崖下,然後,她說:“師傅能夠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過命已至此哭也沒有絲毫用處……聽我說小雨,我們這次離開時間不會太久,最多兩個月時間我們便會回來,而到了那時,你便能再次見到你的秦楓哥,也許到了那時,你還能用自己的手報仇雪恨……。”
小雨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抹掉所有淚水,接着定定地看了一眼女子,似乎用眼睛和她說了什麼,便見女子點了點頭,笑道:“你能這樣做就對了,師傅的眼光還是很不錯呢,小雨是個堅強的孩子。”
她剛說完小雨便轉身朝懸崖另一端跑去,快速跑了兩步後便來到了另一頭。
放眼看去,盡收眼底的就是那一望無際的墨色山林,清朗的月光只能照到山林的表面,其下便只剩下無盡的未知黑暗……
小雨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一雙波光流動的大眼睛咋了又眨,似乎透過那重重黑暗看到了裡面的一切,一切好的不好的真誠的虛假的善良的黑暗的……而到了最後,所有焦點全都聚在了那一個孤單而消瘦的背影上,所有山林中能夠收集到的微茫全都匯到那個背影上,繼而,那個背影變得清晰可見閃閃發亮了……
可是,爲什麼他不轉過身呢?
爲什麼離開的時候不和我說一聲呢?
終於還是忍不住胸腔裡的悲傷,小雨剛剛止住地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秦楓哥,我要走了……她在心中吶喊:我要暫時離開你了,希望你能快樂地活下去,快樂地等到我學成歸來一起報仇的日子……
接着,她雙手擴到嘴邊,喊出了那句埋藏在心中多年沒能說出的話來——秦楓哥——我愛你——小雨永遠愛着你——
(第二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