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道驚雷,劃破蒼穹。
雨,越來越大了!
此時,距離葉秋入獄,已經足足三天時間。
但對於同牢房的衆重犯而言,葉秋在這三天之內,都一直在做一件事——讀書!
“先生,您已讀書三日,就連一口水也沒喝過,你這又是何苦?”佛爺坐在牆角,望向葉秋的目光中,滿是佩服和疑惑。
“是啊先生,您這三日,就連眼皮子,都沒有合攏過,小心熬壞了身子骨。”老重犯,也說話了。
“誨而不倦,讀書不厭。”
負手而立,葉秋靜靜站在窗口,藉助窗外的微光,繼續看書。
“公孫秋,你大限已到,還讀個屁書,你今兒死定了!”一道不屑冷笑,從後方滾滾而來。
聲音落下,高嘯球和西門祝,帶着十幾個官差,出現在牢飯的門口。
“你二人皆是衙內,並無官職在身,卻跑來拿我,你們眼中可還有律典?”
將書本收好,葉秋望向二人的目光,頓時多了一絲冰冷:“來人,拿下!”
啥?
拿……拿下?
一聽這話,兩名公子哥,頓時笑了,笑的很是無語。
我曹!
你一個死囚,馬上就要上刑場,你還要捉拿我們?
可笑!
然而!
讓二位公子哥,意想不到的一幕,卻忽然出現了。
嘩啦啦!
立刻有四名官差,快速衝了過來,瞬間將二人控制住。
整個過程中,剩下的那十幾個官差,都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彷彿石化一般。
“根據儒界律典,第21章,第6條規定,未有官職在身,不得濫用權利。”
負手而立,葉秋,目光冷冷:“捍衛律典,儒界人人有責。”
“你……你想做啥?”高嘯球,頓時慌了。
“依法辦事,僅此而已。”葉秋,淡淡說道:“來人,仗責一百。”
譁!譁!
聲音落下,那四個官差,立刻將兩個公子哥,都放翻在地,並脫了他們的褲兒。
啪!啪!……啪!
“啊……”
“哇呀呀……”
剎那間,高嘯球、西門祝,如殺豬般的哀嚎,響徹整個地牢。
而在在淒厲叫聲之中,葉秋負手相前,一步一步,離開了地牢。
“先生,您……去哪?”佛爺站起來,有些緊張。
“午門。”葉秋淡然的聲音,隨風而來。
這聲音,漸漸低沉,最終消失不見。
“先生本能離開,卻依舊選擇,卻午門待斬?”佛爺,倒吸冷氣。
“佛爺,公孫先生他,該不會有事情吧?”年輕囚徒,目帶憂色。
“先生何等人物,他曾經說過,一定會救我們出去。”
佛爺,一臉冷笑:“都別亂說話,我相信先生,一定能做到!”
……
轟隆!
虛空之中,電閃雷鳴,烏雲遮日。
但當葉秋離開地牢之時,他卻忽然發現,這本應該無人的大街上,卻站滿了百姓。
這些百姓,都沒有打傘,而是站在地牢門口,靜靜的等待。
“公孫先生,您應該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您。”
一個老婦人,站在人羣中,大聲說道:“您是個大人物,我聽我兒子,說過您!”
“是啊。”一個布衣老大爺,也說話了:
“聽說您在城北書院,開學的第一天,就一腳踹翻了狗洞,讓我們的孩子不用自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正門。”
“那北國佳人,我也聽了,雖然不懂,卻覺得是好事!”夏大媽,也說話了。
“公孫先生,您才學驚人,卻被奸賊無羨,我們寒門不服!”
站在人羣之中,城北書院的李大爺,忽然振臂一呼。
“我們不服!”
“我們不服!”
……
“我們不服!”
剎那間,成百上千的百姓,都紛紛振臂,目帶怒吼。
今日!
前來地牢門口,等待葉秋出來的百姓,大都多是城北學院,那些寒門學子的長輩。
城北學生三萬,光今年的新生,就足足有,三千人之多。
類似江勃、西門祝,這樣的貴公子,在城北書院,終究是少數人。
三千新生之中,至少超過兩千五百人,都是來自於寒門。
故而!
當葉秋的事蹟,被那些參加過,藍樓宴飲,的寒門子弟,告訴自己家裡人之後。
而當夏傲天的惡性,以及夏德仁的可惡嘴臉,被有心人,到處宣傳之後。
很多寒門家長,都憤怒了!
那些寒門子弟,一些跟着桑夫子,到處去尋找,葉秋的絹子。
而一些寒門子弟,則是跟着許肅,去攔截夏大儒,用靜坐來示威。
而這些家長,也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故而!
越來越多的家長,匯聚到地牢門口,靜靜的等待。
在等待的過程之中,葉秋在藍樓之中,寫下“北國有佳人”的事情,也傳遍了全場。
故而!
衆人對葉秋,是真正的佩服!
畢竟!
在儒法爲尊的儒界,老百姓還是很淳樸的,他們尊重有知識的人。
葉秋不但有才華,而且代表了寒門,還被邪惡打壓,即將赴死。
這三者的疊加,讓衆人對葉秋,既尊敬又憋屈,爲葉秋感覺不平。
然而!
面對黑壓壓的一片百姓,葉秋卻微微一笑,淡然說道:
“諸位無需如此,我本就無罪,我這就去午門,我公孫秋——問心無愧!”
聲音落下,葉秋負手向前,就這樣一步一步,一路往午門走去。
“公孫先生,不能去啊!”
“先生,您快逃吧,我們都可以,掩護您出城!”
葉秋所到之處,一個又一個百姓,都不禁勸說,目帶焦急。
但對於這一切,葉秋這是微微一笑,並沒說話,而是繼續前行。
“諸位,我們一起去午門,我就不相信,夏德仁那狗官,真敢斬了公孫先生!”
“對,沒錯,我們那麼多人,我們一起請命,我就不相信朝廷,還會無動於衷!”
“走,我們跟着先生, 用行動支持他!”
嘩啦啦!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很快在葉秋身後,就匯聚了大量百姓。
說來也奇怪,在這一瞬間,漫天的暴雨,忽然戛然而止。
但在儒城的虛空之中,依舊是烏雲慘淡,彷彿就連這老天爺,都在爲葉秋悲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