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刃山脈遠方,大日橫空,璀璨耀世,無盡陽光普照萬里。
在這陽光之中,正打算一槍刺死趙狂的嶽鵬,瞬間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危機。
“不好!”
嶽鵬當機立斷,猛然後退,將長槍抵擋在自己的‘胸’口。
鏘!一道劍氣橫空而來,瞬間將長槍斬裂,一劍刺穿嶽鵬的胸膛。
而後,那劍氣倒轉而起,如蛟龍奔騰,輕飄飄落在一輛虛空奔騰的馬車中,那端坐的絕色佳人身上。
這佳人極美,一身宮裝,她手握長劍,正冷冷的隔空俯瞰嶽鵬。
“楚兄弟?”
低頭掃了一眼‘胸’口的窟窿,嶽鵬不可思議的望向馬車中的宮裝佳人。
“我本名不是葉楚,但我自幼孤苦伶仃,無父無母。”
吳楚輕輕擦抹着長劍上的血跡,如天籟般的冰冷聲音響徹蒼穹。
“在這天地之間,只有兩個男人對我有恩,一個是我師尊。”
“師尊傳我無上劍法,但可惜,師尊已經逝去。”
“所以在和天地之間,只有一個男人對我好,那就是我的大哥——葉秋!”
什麼!嗡!嶽鵬渾身一震,眼中滿是震驚。
“難怪楚兄弟那麼漂亮,原來你並非男子,而是葉秋的妹妹。”
“真是沒想到,我能領悟戰意,是因爲亂臣賊子葉秋的原因。”
嶽鵬一聲苦笑,眼中滿是可惜。
嶽鵬和葉楚朝夕相處三日,對這個賢弟非常欣賞和佩服。
葉楚無論武功、才華、學問還是人品,以及對天下大勢的看法,都堪稱舉世無雙。
現如今,嶽鵬這才知道,此人居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絕色佳麗。
若她不是敵人, 那又該多好?
“楚兄弟,我是因爲你而突破,而我如今被你所斬,這便是因果。”
“也罷,今日看在你的份上,我便暫且饒葉秋一命!”
“但若是葉秋繼續作惡,他日,我岳家軍定然踏破三川郡,殺葉秋一個片甲不留!”
轟!說完,嶽鵬猛然發力,‘胸’口的窟窿居然以肉眼般的速度癒合,很快就恢復如初。
“告辭!”
轟!話音未落,嶽鵬腳踏一隻‘巨’大金鵬大鳥,破空而去。
“師尊,武王的長槍不是被掌門震碎了嗎,怎麼金鵬還在?”
阿奴望着虛空中越來越遠的金鵬大鳥,眼中不禁滿是困惑。
“剛纔武王催動的長槍,只是一把普通的長槍,凡鐵而已。”
“他所用的神力,‘最’高不過十分之二,並沒催動金鵬神槍。”
“至於那戰甲,其實也是普通兵卒的鐵甲,僅此而已。”
吳楚平靜說道。
什麼!嗡!阿奴渾身一震,眼中滿是震驚。
武王那戰甲堪稱無敵,巨龜和鯤魚幾乎付出生命代價,又引發了漫天熔漿,這才勉強讓戰甲龜裂。
可如今吳楚卻說,武王這是普通戰甲?
這怎麼可能!還有那長槍能打出漫天金龍,居然也只是普通長槍?
“阿奴,你不用懷疑,武王能橫壓一國,震懾七國羣雄,他又豈是那麼輕易被擊敗之輩?”
“我本以爲武王無敵只是傳說,如今一見,傳說果然非虛啊。”
捻了捻白鬚,曹老一聲感慨,眼中滿是忌憚。
“話雖如此,但掌門一劍如神,不依舊讓武王刺傷?”
阿奴不服氣的說道。
“不,以我的修爲,根本不足以讓武王受傷,我不過是佔了武器優勢罷了。”
“我這把楚女劍乃是吳國至寶,內蘊含強漢氣運,剛纔那樣的一擊,短時間我無法爆發第二劍,卻依舊只讓武王輕傷而已。”
“而且你們也看到了,武王似乎掌握了某種恢復肉身的秘法,算算時間,剛纔我斬他那一劍的傷口,他應該已經痊癒。”
吳楚嚴肅說道。
竟然……這麼強?
阿奴驚呆了。
“說起來,這次武王因掌門而突破,這也並非壞事。”
“乾坤門如今剛創建,百廢待興,武王破空而去,剛好爲吾王贏得了發展時間。”
“以吾王的天賦,只要時間一長,依託巨城之力,自然不需要畏懼武王。”
“只要數年之後,區區一個武王,吾王一隻手就可滅之!”
曹老沉聲說道。
“武王退走也是好事,只可惜,若是下次武王再來,和我大哥定然是不死不休。”
“武王心有信仰,他絕對不會臣服大哥,可惜了,若我大哥有此人相助,一統天火山域何其簡單?”
吳楚微微一嘆。
這時候,巨城的城門開了,琉璃腳踏祥雲而來。
“多謝葉楚姑娘相助,保全我一城百姓,只可惜宗主在閉關,若是不嫌棄的話,請先入城小住,等宗主出關後再談其他,您看如何?”
琉璃屈身行禮,恭敬說道。
雖說吳楚擊退武王,也公開說她的葉秋的妹妹。
但出於謹慎,琉璃短暫時間內,不會承認葉楚的地位。
雖如此,吳楚也沒生氣,而是微微頷首:“你能保持冷靜頭腦,不爲勝利所衝動,不錯,不愧我大哥選你當一城之主。”
“請。”
琉璃微微一笑,避開這個話題,優雅而從容。
吳楚也不廢話,乘坐馬車,和曹老、阿奴一起,踏入城池。
譁!吳楚剛踏入巨城,卻見漫天飛雪旋轉,而後飛雪化爲一道白衣勝雪的巍峨身影。
“大哥!”
吳楚眼睛一亮,慌忙走下馬車,渾身再無半點從容,再也不是那個強大的絕色佳人,而是變成一個溫柔的小女子。
這一幕,看的阿奴和曹老一呆,都忍不住陷入震撼。
雖說葉秋是強漢之主,但曹老和阿奴,其實這是第一次看到葉秋。
曹老是華陽劍宗之主曹秋的大哥,常年避世隱居,一心修道,不問世事。
曹秋臨死之前,以秘法傳訊曹老,懇請他出關守吳楚。
曹老本不是太願意,但念在這是弟弟遺願,這才帶着弟子阿奴出關。
當曹老見了吳楚之後,頓時驚爲天人,明白此女的劍術上的絕世天才,值得追隨。
而在強漢短暫居住後,曹老對漢王葉秋而讚不絕口,覺得這纔是明君所爲。
可如今,曹老看到葉秋之後,還是非常震撼。
因爲曹老發現,眼前的白衣青年,其實只是一道虛影。
可就算如此,這虛影如同實質,有血有肉,若非剛纔飛雪凝聚成型那一幕,否則,任誰也無法相信,這並非葉秋的真人。
“看來大王的修爲,就算不如武王,也不會遜色多少。”
阿奴一臉敬佩。
“小妹,數年不見,這些年你辛苦了。”
微笑着望向眼前的絕色佳人,葉秋眼中滿是笑意。
“大哥,小妹不辛苦。”
吳楚鼻子一酸,忽然想哭。
其實這幾年來,吳楚遭遇了很多困難,也有很多心事,卻無法對人說。
如今看到葉秋,吳楚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從今日起,我義妹吳楚我劍堂之主,琉璃爲城主,不再管理劍堂,但依舊是劍堂的副堂主。”
葉秋威嚴聲音,響徹蒼穹。
“諾!”
對於這個結果,琉璃並沒反對,而是坦然接受,甚至有種榮幸的感覺。
劍堂弟子,也是如此。
畢竟剛纔武王橫空無敵,吳楚卻一劍擊退武王,堪稱絕世。
這樣的新堂主,誰人不服?
“曹老,你可願加入我劍堂,成爲劍堂大長老?”
葉秋望向曹老,目帶笑容。
對於曹老這三龍神砥的出現,葉秋還是很高興的,自然要尊重。
“諾!”
曹老點點頭,也不廢話,語氣恭敬。
“阿奴,你我雖初見,但這三年來,你跟隨我小妹走南闖北,辛苦了,你可願加入我乾坤門,成爲劍堂道子?”
葉秋望向阿奴,目帶微笑。
“諾!”
阿奴一臉激動,拼命點頭。
“我乾坤門諸堂之中,劍堂是第一次確定道子的,這阿奴絕非等閒之輩。”
“道子,那就是劍堂的下一任堂主,嘖嘖。”
衆強者議論紛紛,都羨慕的望向阿奴,知道阿奴要一飛沖天了。
“對了大哥,你不是閉關嗎,怎麼還能分神出現在此?”
吳楚忽然說道。
衆人都是一愣,一個二個目帶迷茫。
葉秋煉器剛成功,又遭遇了天劫洗禮,按理說,需要閉關數年,才能徹底鞏固修爲。
如此關鍵時刻,葉秋居然還有閒暇,分心出來和吳楚打招呼?
“其實從武王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分心來此觀戰。”
“趙狂、琉璃,你們做的很不錯,此戰經歷難得,相信你們會有所突破。”
“此役,趙狂加貢獻度一萬,琉璃加五千。”
“另外,巨龜和鯤魚恢復用的所有丹藥,宗門全部包了。”
葉秋望向趙狂和琉璃。
“多謝宗主!”
二人同時大喜,紛紛跪地。
現如今,在乾坤門之中,天火金都不是最珍貴的東西,門派貢獻度纔是!唯有足夠的門派貢獻度,才能夠兌換一些好東西,以及……去宗門內一些珍貴的修煉場所。
而且……雖說千刃巨城的房子,但凡加入乾坤門都能得到。
但這種統一風格的小區高層套房,哪裡有帶游泳池的別墅帶勁兒?
可問題是,內城的別墅區,那些別墅都是天價,而且必須門派貢獻度購買!現如今,葉秋贈了那麼多門貢,趙狂和琉璃豈能不喜?
而此刻,很多強者都羨慕望向二人,就連不差錢的金山胖也不例外。
沒辦法,門貢不能交易,金家雖有錢,金山胖想賺取門貢,那依舊得自己親力親爲。
“其實剛纔,如果不是小妹你出手,我是打算和嶽鵬一戰的。”
“我之所以遲遲沒出手,不過是想歷練門人罷了。”
葉秋繼續說道。
“大哥,武王此番折戟,下次重踏三川郡之時,恐怕會帶兵百萬,你一定要‘小’心!”
吳楚嚴肅說道。
“無妨,武王攻伐乾坤門類似的事情,不會出現第二次。”
葉秋微微一笑,巍峨虛影化爲漫天飛雪,消散於無形。
不會出現第二次?
吳楚和衆人都是一愣,卻想不通葉秋這句話蘊含的深意。
另一邊。
千刃山脈,三千里外。
一處崇山峻嶺之間,嶽鵬從雲端降落,金鵬大鳥瞬間化爲一杆長槍,然後被嶽鵬收入儲物空間。
噗!下一刻,嶽鵬猛然一口黑血‘噴’出,渾身精神頓時萎靡不少。
“真是沒想到,我對付區區一個乾坤門,居然引發了舊傷。”
盤腿吐納片刻,等傷勢穩定後,嶽鵬摸出一壺酒,眼中滿是感慨。
吳楚猜的沒錯,發生在乾坤門連續大戰,其實並沒讓武王遭受什麼傷勢。
但吳楚卻不明白,她最後斬出的那一劍,雖然只是輕傷武王,卻依舊讓武王遭受了‘巨’大代價。
原因很簡單,武王前些年南征北戰,以一人之力對抗諸國,雖所向無敵。
但常年累月高強度的征戰,以及日夜不休的治理軍民,依舊讓嶽鵬耗費了太多的心神,遭遇了不少傷勢。
這些傷勢單獨不多,但長達千年的累計,卻依舊非常驚人。
這也是爲何這些年來,嶽鵬幾乎不出府邸,一直修身養性的原因。
並非武王怕了秦相,也並非秦相‘打’壓成功,而是武王以此爲藉口,養傷而已。
吳楚那把楚女劍,本是吳國的鎮國神劍,品階非常高。
楚女劍究竟是幾品神器,說實話,就連吳楚自己也不知道。
但吳楚剛纔全力斬出那一劍,其實已經達到了準五品的恐怖力量。
這一劍斬穿武王的胸膛,雖然武王以秘法封閉血窟窿,讓自己體表看起來毫無傷勢。
但武王心知肚明,吳楚那一劍觸發了他渾身的舊傷,讓舊傷瀕臨爆發狀態。
若非如此,以武王的性格,又豈能不戰而退,找藉口離開?
“兄臺渾身傷勢,若不及時治療,恐怕命不久矣。”
就當武王閉目吐納之時,一個聲音忽然從後方響起。
“什麼人!”
嶽鵬瞳孔一縮,眼中頓時殺機浮現,一把長槍瞬間如大日橫空,綻放出滔天金芒。
雖說武王受了傷,而且在閉關養傷,沒想到這荒郊野嶺會有旁人。
可以嶽鵬的恐怖修爲,有人靠近他,他卻沒提前察覺,這問題就大了。
眼前這人,絕對非同小可!這讓嶽鵬,不得不防。
“武王無需緊張,我乃一個醫者,僅此而已。”
伴隨着豪邁大笑,一個白衣如雪的儒雅青年,自遠方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