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自然不是真的暈倒,只是藉此機會裝出一副數日未食已經虛弱不堪的模樣。
果然,那個少女見到韓易搖搖晃晃的樣子,連忙開了柴門走了出來,看到韓易身上劃破的衣裳和血跡,一雙眼更是露出了深深的同情之色。
“你怎麼了?”少女輕聲問道,溫和的聲音,讓韓易想到了三四月裡山花的綻放瞬間。
“我……我迷路了。”韓易抿了抿乾裂的嘴脣,道:“我已經好幾天未飲未食了!”
“哦……你一定不是本地人吧?我猜想你是來自北部區域的獵人吧?快點進來吧……我剛煮了粥,你進來喝點吧!”少女熱心腸地說道。
韓易跟隨少女進入屋內,隨意掃了一眼,發現除了幾件極其平常的用具之外,屋子簡陋得分外清寒,不過打掃得卻是衛生乾淨。
一個小男孩約摸七八歲的樣子,端着碗端坐在桌子上,警惕地看着韓易。
韓易微微一笑,朝着小男孩點了點頭,道:“我叫韓易……”
小男孩警惕的眼神不減,放下手中的碗筷,道:“我叫慕容海,她是我姐姐慕容蘭。”
“小海,這位哥哥是來自外地,在山林裡迷了路,幾天沒有吃喝了!”說着慕容蘭端着一碗清粥送到了韓易的面前的桌上。
韓易坐在桌上,端起面前的那碗稀飯,";咕嚕咕嚕!";一口便喝得不剩。
“這……可真是餓壞了!”慕容蘭又給韓易盛了一碗,又是一飲而盡。
接二連三,韓易一口氣喝下了六七碗,這時候,慕容海和慕容蘭都早已經目瞪口呆了。
“呵呵......呵呵呵……”韓易注意到兩人奇怪的神情,憨憨地笑了笑,道:“我實在太餓了……”
“飽了嗎?”慕容蘭張着嘴問道。
“飽……飽了……”韓易抹了抹嘴,又補充道:“七分飽了……”
“……”慕容蘭和慕容海有一種暈倒的衝動!
韓易看向兩人,這才發現慕容海看眼巴巴地着自己,同時不停地舔着手裡的小碗,至於慕容蘭面前則是空空如也,最後一碗粥都讓給了自己。
“你把我和姐姐的早飯全都吃完了!”慕容海站起身來,氣嘟嘟地說道:“今天姐姐還要出去做事,沒吃早飯哪裡有力氣?”
“這……”韓易不好意思地撓着頭,道:“我剛纔太餓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不好意思有用嗎?你這個吃白食的!我恨你!”小海不依不饒地嘟噥道。
“好了,小海!姐姐不餓哦,昨天晚上吃得很飽的!”慕容蘭急忙勸說道。
“姐姐,你就不用騙我了。昨天晚上,你就吃了那麼一點點,把飯菜都留給我了,你以爲我不知道?現在家裡的米糧已經很少了,又來了一個吃白食的,而且還這麼能吃,哼……”慕容海年紀雖小,卻是非常機敏,言辭也是極爲犀利。
“放心,我不會白吃的!我會給你們報酬!”說着韓易從懷裡的虛機袋中取出一個用來盛裝丹藥的空玉瓶,放在桌子上,道:“這個玉瓶應該能夠值點錢,就當是報答這一飯之恩吧?”
拇指高的玉瓶立在桌上,散發着淡淡溫和的光澤,一看就是一塊品質上等的美玉。
慕容蘭連擺纖手,道:";這東西太貴重了,你收起來吧......任何人都有困難的時候,再說了,這一頓飯也根本不值這麼多!";
“不,你收下吧!”韓易拿起桌上的玉瓶,塞在慕容蘭的手裡,道:“這點東西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你就收下吧!”
“這……”慕容蘭的臉蛋已經憋得通紅,吱吱唔唔的口齒不清。
“快放開我姐姐,你這個流氓!”慕容海連忙跳了起來,就要打向韓易。
韓易這才發現自己雙手正抓着慕容蘭一雙白皙的纖手,頓時尷尬地笑了笑,連忙放開雙手。
“對了,你們的父母呢?”韓易發現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兩人提起父母,這兩兄妹的境況實在是太窘困了!
說完之後,韓易就發現不對勁了,兩姐弟皆是低下頭來不語,慕容海雙眼早已通紅。
“嗚嗚……”終於忍不住了,慕容海哭了起來,“我爹孃死了,他們不管我們了,只剩下我和姐姐,我們真的好孤單!”
聽到慕容海這麼一說,慕容蘭也是再也抑制不住,豆大的淚珠不停地滴落在地。
“小海,不哭,你還有姐姐,你不孤單,姐姐會照顧你一輩子的!”慕容蘭抱着小海,不停地安撫着痛哭流涕的慕容海。
“對不起!”韓易的心裡如同刀割一般,多大大的傷痛才能讓這兩姐弟哭得這麼悽慘?年紀如此幼小,就失去了雙親,兩姐弟相依爲命,難怪生活會如此清寒困苦。
“好了,小海,乖乖地呆在家裡,姐姐要出去了!”不消多久,慕容蘭便調整好情緒,輕拍着慕容海的背,柔聲道。
一個堅強的女子,擁有着完全和年齡不符的堅韌,這完全是生活所迫,時間和經歷的確可以磨練一個人的心性。韓易心頭微微觸動,決定留下來幫這兩姐弟一把。
";你在外面做什麼事情?";韓易開口問道。
";我在張家負責一些雜役,以此換取生活所需的銀兩!";慕容蘭長長的睫毛上淚跡未乾,看起來更是讓人生疼。
韓易點了點頭,當初自己在韓家爲奴的時候,也有很多外人在韓家負責雜役,這些人不願意賣身爲奴,便以臨時工的身份進入韓家打點雜務,以此換取微薄的酬勞,維持艱難的生活。
";你以後不用去了,我可以幫助你們!";韓易道。
";這……";慕容蘭一怔,隨後又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們素昧平生,以後也不知還會不會再見,怎麼可能麻煩你!";
";姐姐,你就聽這位哥哥的吧……不要再去張家了,張家的那個老管家早就對你居心不良,既然哥哥願意幫我們,我們就從此和張家斷了關係吧!";慕容海在一旁焦急地說道,生怕機會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