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老闆是一個叫做餘慶年的中年人,身上具備一切精明商人應該具備的東西。
他眼光狠辣,絕非泛泛之輩,一見到韓易身上的行頭,就能推測出韓易來頭肯定不簡單。
餘慶年讓韓易和他同坐在馬車當中,和韓易侃侃而談。
“爲了防止萬分之一可能出現的情況,商隊不得不聘請護送車隊的護衛。在無空城內,能夠聘請到的護衛都非常昂貴!一名光曦境界的修者擔任一趟護衛,起碼要數顆一級玄石!”
韓易點了點頭,這次無空城之行,韓易也是頗有感觸,凡事涉及到關於修者的東西,都會變得極爲昂貴。
一顆普通的一級晶石就能夠換取尋常百姓數月的生活開銷,可是到了高階修者的身上,卻是微不足道的碎屑一般。
這或許就是凡人和修者之間的鴻溝吧!
跟隨着這隻商隊一路顛簸着行進,韓易爲了方便修煉,便向餘慶年要了一輛單獨的馬車,韓易也提到過支付一定的報酬,卻被餘慶年拒絕了。
能夠結交一名修者自然是不錯的事情,這比一筆現成的報酬潛力要巨大的多,尤其是餘慶年在看清楚韓易的法衣之後,更是堅定了這個看法。
這不由得讓韓易感嘆,果真是人靠衣裝啊!
坐在馬車當中,韓易自然不敢完全沉心修煉,乾脆取出獸王送給自己的兩枚玉簡,將一股真氣浸淫到其中,頓時玉簡上浮現出其中記載的內容。
《封獸訣》,一門封印妖獸神通的法訣,封印妖獸神通是做爲獵獸師必須掌握的基礎知識,否則在獵獲活生生的妖獸之時,極有可能會被妖獸的神通擊殺。
這門法訣記載的封印之法一共有五種,分別是庚金封、草木封、弱水封、赤火封、地氣封,對應了金木水火土之中各行妖獸的神通。
每一種封印之法都有五重,能夠將其中一種修煉到五重,只要是對應的妖獸,即使是九品,其施展出來的神通也能夠封印住。
另外一枚玉簡《徒手五式》,是五種困住妖獸的體式,分別是降虎式、踏鶴式、落鷹式、擒蛟式、伏龍式。這五種體式對肉身的要求都是極高,從其中描述的練體方式,韓易就能夠想象到要成爲一名優秀的獵獸師的難度。
全身上下,即使是手指,腳趾都要求有遠超一般修者的強大和靈活。
這兩本法訣實在寶貴,尤其是對於一個有志於獵獸師的修者,韓易當初還真以爲如同獸王所言,並非什麼貴重之物,現在看來,卻是如獲至寶。
獸王贈送自己如此大禮,如果沒有其他心思的話,還真得好好報答。
摸了摸那一塊象徵的獸王身份的玉牌,韓易心裡頓時疑惑起來,獸王難道真的只是想要收自己爲徒嗎?
不過韓易也不會因此也有遺憾,凡事小心爲上,謹慎才能夠走得長遠,韓易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牌,開始試着修煉《封獸訣》心法。
封獸訣心法自然也分五個部分。
韓易對其中的赤火封尤感興趣,便沉心到這一部分法訣當中。
赤火之封,封印五行之火,火乃是木所生,“人用火必取之木,而復有四時五行之變。”
火能夠散發光明,同樣也能暴戾焚燒萬物,“火,言毀也,物入中皆毀壞”。
但火在象徵着毀滅的同時,卻又蘊含重生。
最爲典型的例子便是鳳凰的涅槃,需要藉助火的力量,才能夠浴火重生,可見毀滅之中又包含着無盡的生機。
想要修煉赤火封,首先要學會御火之術,能夠真正驅動真火除非到達光曦境界,否則御火也只能御無形之火,如心火,氣火,體內真火。這些東西潛伏在體內的各個角落,能夠將之完全駕馭也是極難的一件事情。
“火者,陽之精也,火性炎。”
太古之大能認爲火是來源於太辰當中,即來自於太陽,御火是一門極爲高深的學問,修成這門學問至深處,便會衍化成一種高深的神通。
《封印決》是一門非常繁複的法訣,入門法訣相對而言並不算難,可是想要修煉精通,卻是難如登天。
能夠將五行封印之法的其中一行修煉至三層,便完全能夠憑藉個人能力獵獲到二級妖獸,狩獵學徒的任務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了。
韓易沉心到赤火封的法訣當中,只覺全身如同被一股股暖陽包裹,火焰的氣息從心頭燃燒起來,這種感覺非常的玄妙,領悟赤火封的基礎就是要感悟存在自身體內的真火。
韓易坐在顛簸的馬車內,微閉着眼睛,除了分出的一縷意識時刻關注着馬車周圍十丈範圍內的風吹草動,其他的精力全部用在封印決的修煉之上。
雖然只分化出了一部分精力,但是相差卻是極大,由此韓易不免感嘆,難怪在關於修煉的方面,《長生經》反覆提及要靜心專注,稍有放逸心神就會倦怠不堪,而且效果事倍功半。
不過這種情況之下韓易也是毫無辦法,做爲一個修者,選擇的修煉之途,是一條充滿殺戮、血腥,以及無盡危機、暗流的道路,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魂散,韓易不得不小心翼翼,提防潛在的危機。
此時不能專注於修煉,這也是韓易沒有選擇藉助修煉來提升境界的原因,修煉《長生經》對於專注的要求比之《封印決》尤勝數倍。
一點點紅色的光點若隱若現地出現在韓易的腦海當中,透過一種極爲微妙的聯繫,韓易能夠感覺到它們存在於身體的各個部位,手、腳、眼睛、耳朵,甚至是頭髮當中也有這種紅點若隱若現,最爲繁密的地方位於五臟六腑。
五臟當中又以肝爲甚。“肝主火,故真火最爲繁盛。”韓易心中思忖道。
能夠感悟到這些真火是邁出了修煉赤火封的第一步,但是這一步離真正的御火還有很大的距離,韓易也知道御火之道不可能一蹴而就。
深吸了一口氣,韓易睜開眼睛,撥開了馬車的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