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方案談不上,只不過有點想法跟門主彙報彙報。”崖長老慢吞吞地道:“唉,明明名單上面是三個人,衆位長老卻偏偏只對其中兩人另眼相看……且不說此舉對那個冒明明是否公平,就從本宗的發展來說,如此做法也實在有些浪費人才。”
“崖道人,你有話就一次性說完。”綠袍長老有些不耐煩地道:“別總是故弄玄虛,每次都是說一句留半句,耽誤大家時間。”
崖道人臉色一沉怪眼一翻,正要反脣相譏,離砂真人已對綠袍長老皺眉說道:“金長老,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傷感情。”
綠袍長老一滯,臉色一紅地道:“是,門主,金某一時口不擇言,日後定然多加註意。”
離砂真人點點頭道:“崖長老,你接着說。”
“好。崖某請問門主,是否還要對本次招進來的十九名弟子再來一次測靈?”崖道人話風一轉地說道。
離砂真人眉頭一皺:“不用了吧,雖然這批弟子不是循正常途徑入門,但好歹也是經過法器的測試,而本次我們用於招生的法器,威力相比入門的測靈也遜色不到哪裡去。”
“既然如此,這一次就不用分了。”崖道人道。
“不分?那怎麼行!”一聽這話,其他六宗都炸了。
此時那名龍象宗的魁梧大漢一聲冷笑,不無嘲諷地道:“崖道人,你這分明就是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你們化影宗不論靈脩資源還是近兩年在宗比之中的表現,哪一樣拿得出手,哪一樣有亮眼之處?你自己沒臉來跟大家爭,就想讓大家誰也分不到……哼,你休想!”
崖道人道:“路長老此言差矣!我們化影宗的靈脩資源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不像某些暴發戶那樣隔三差五就要拿出來顯擺!至於這兩年我們宗比的成績不如人意,呵呵,豈不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落後不代表永遠落後……”
說到這裡,崖道人又轉頭朝向離砂真人,恭聲道:“話又說回來,今天大家爭這些有什麼意思?豈不聞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們再怎麼爭,再怎麼搶,都不應該忘記‘宗門利益’這四個字。因爲宗門的利益就是我們大家的利益,宗門的未來就是我們大家的未來,只有宗門的整體實力上去了,那我們奔雷七宗纔能有更好的發展。所以,崖某不爭不是不想,而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崖某認爲,應該本着哪個方案能讓宗門利益最大化,那就用哪個方案的原則,來對這一批生源進行最終的分配。在這方面,門主肯定要比我們七宗的任何一宗都更有發言權,大家又何必越廚代庖呢?”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平地產生出一種無力感,頓時集體都啞口無言了。
因爲稍微懂得點人情世故的就都知道,崖道人的這一番話,已經將自己擺到了道德的最高點上。誰要反對他,誰就是反對離砂真人,反對將宗門的利益最大化。
“好!”離砂真人重重地點了點頭,欣然道
:“崖長老思慮深遠,深明大義,實乃我奔雷門之福!”
崖道人面露感恩之色,躬身道:“不敢,崖某也是因爲平日沐浴在門主的光輝之下,今日方纔能夠靈感閃現,偶有所得。”
臺階下的衆人皆是面無表情,心中早已將崖道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個老馬屁精,簡直太無恥了!”
離砂真人此時似乎心情極好,笑眯眯地看着崖道人,和聲道:“崖長老,不如就由你來主持分配這次的生源如何?”
臺下衆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但是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無奈。
“多謝門主擡愛。”崖道人畢恭畢敬地道:“主持不敢當,崖某隻想爲門主稍稍分憂罷了。”
離砂真人讚賞地一笑:“好,那你先說說,你具體打算怎麼做?”
崖道人道:“很簡單,剛纔大家之所以會有爭執,其實主要是針對宗靜雪和屠小馬這兩位天賦異稟者,我們不妨把他們二人單獨提出來,作爲入室弟子的人選,至於剩下的弟子,則按照人頭進行平分就好了。分完之後,要是哪一宗覺得自己的人分少了,可以私下再進行協商嘛。”
聽到這裡,離砂真人不禁眉頭一皺:“崖長老,你還是沒說明白。以宗靜雪和屠小馬的資質,作爲入室弟子人選也未嘗不可,問題是兩人最後如何安置?另外,那個冒明明又怎麼辦呢?”
“對對對,你剛纔說了也像沒說一樣,宗靜雪和屠小馬最後你也沒說分給誰。”柳姓少|婦也附和着道。
“冒明明我後面再說,至於宗靜雪和屠小馬我沒說分給誰,是因爲無論怎麼分,都會招到其他沒分到的人不滿。既然如此,我們索性就用一個最簡單但也最讓人無話可說的分法。”崖道人目光一閃:“崖某提議,由門主將這兩人的歸屬權進行拍賣。誰想要誰來拍,價高者得,拍出的收益,全部上繳宗門。”
“什麼?”
“收弟子還要花錢?”
“我說崖道人你腦子是有毛病吧?”
聽到崖道人這一匪夷所思的建議,衆人無不驚得目瞪口呆,臺下頓時陷入一片吵嚷紛亂。
“肅靜!”
就在衆人七嘴八舌、憤憤不平之際,臺上突然傳來一聲沉喝。衆人一驚地擡頭望去,只見臺上的離砂真人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哈哈大笑着道:“崖長老的建議很好!以後遇到這種情形,一律都按崖長老的這一提案實施。崖長老爲本門發展出謀劃策,貢獻良多,特賜紅靈玉五百枚、宗門兌換點一千點。”
“多謝門主。”崖道人喜不自勝地對着離砂真人作了一揖,繼而又道:“門主,下面崖某再說一說冒明明。其實,冒明明的兩儀靈體雖然在列位長老看起來是一塊雞肋,但她也有自己的價值,只是這個價值大多數人不知道罷了。”
聞聽此言,離砂真人不禁目光一閃:“此話怎講?”
崖道人道:“兩儀靈體的確存在厲長老所說的那些弊端,但厲
長老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兩儀靈體最大的價值不在於靈脩,而在於……它是靈化境突破到靈丹境的上佳輔修爐鼎!”
一聽這話,不僅衆人一陣張口結舌,就連離砂真人都是一臉匪夷所思的神情。沉吟片刻,離砂真人發聲道:“崖長老,你這個結論從何而來,爲何連本座都沒有聽說過?”
崖道人道:“我有一至交好友,乃是上清寺青禾上人座下親傳弟子。兩個月前,我那好友傳訊給我,邀我前往出席他的一百八十歲壽誕。也就是在那次宴會之上,我方纔從他口中得知,青禾上人六十年前突然在靈脩界銷聲匿跡,原來是躲起來培煉爐鼎,以期一舉衝擊靈丹境,而兩儀靈體,正是他所需的最佳爐鼎材質。”
離砂真人目光一凝,緩緩地道:“難怪青禾上人突然就沒了消息,本座只想到他在閉關,卻不料他是在培煉爐鼎。”
他沉吟片刻,瞥了崖道人一眼,又道:“崖長老,你這話似乎不是無的放矢吧?”
崖道人道:“門主英明。其實崖某的意思是,不如我們將冒明明獻給上清寺,這樣的話,青禾上人就欠了我們一個很大的人情,然後……”
“那不是成了替人養孩子了嘛。”魁梧大漢一口打斷了他,冷笑着道:“兩儀靈體能不能練到靈元窺奧、多久才能練到靈元窺奧、培養出來了能不能趕得上青禾上人的需要,這都是沒譜的事情。再說了,咱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幹嘛非要送給別人,不能留着自己用啊……所以,某些人想跟別人攀關係,還不一定攀得上!”
崖道人微微一笑,道:“老路,青禾上人可是衝擊的靈丹境,那沒有幾百年的時間能辦得到?而且,就算花了這麼多時間,但還是突破不了也大有可能!再說,你以爲我沒想過將兩儀靈體留下獻給門主?哼,問題在於,不是任何靈脩者都能用兩儀靈體來當自己的爐鼎!這種爐鼎輔修的功法乃是上清寺的不傳之秘,需要一種專門的秘術才能培煉。而且,兩儀靈體現在也不能用,其主人的最低境界至少也要達到靈元窺奧才行。”
一聽說這個兩儀靈體還需要這麼多的附加條件,大家頓時不語了,臺上的離砂真人也是若有所思。
崖道人有意無意地看了離砂真人一眼,又道:“崖某之所以建議將兩儀靈體獻給上清寺,是因爲青禾上人放話,一旦有人肯進獻靈元助其培煉,上清寺將視該靈體對應境界給予相應的回報。”
“回報?什麼回報?”一聽這話,衆人都是心裡大動,就連離砂真人也投來了熱切的目光。須知上清寺的青禾上人,那是連他們也要仰望的存在啊。
“青禾上人說,進獻的兩儀靈體,如境界在靈元窺奧以下,可獲贈十顆衝靈丹;如果境界達到靈元窺奧,則可換來一次青禾上人無條件的鼎力相助。”
“此話當真?”如果說第一個條件只是讓大家心中一動的話,第二個條件則讓衆人心頭狂震,就連離砂真人也情不自禁地從椅子之上站了起來。
(本章完)